“三分!啊啊啊啊啊啊!”
“裴言!裴言!你是我的神!”
突然,大家的欢呼声戛然而止,仿佛周围的时间被冻结了一般。
全场只听得见闷哼的倒地声,随后闻到雪松味蔓延的味道。
一般情况下,alpha能够控制自己的信息素的味道,除非是遭遇重大事故,导致机体无法控制。
由此可见,裴言这下摔得有多惨。
下一瞬,此起彼伏的愤怒声响起。
“怎么回事?他们不是一个队的吗?怎么撞人?”
“裁判不管管?这算恶性竞争了吧,况且还是一个班的。”
“可能有点私人恩怨。”
“可怜我的心动男嘉宾,没事吧。”
体委连忙打了个暂停手势,同班的球员围上去查看他的伤势。
丁九柠握紧拳头捶胸口,分明不是杜仲受伤,他的心也跟着紧张。
他的肩碰了一下宋清桉,“你不去看看?”
宋清桉担忧都写在脸上了,正好缺一个合理的理由上前。
他唰的一下站起身,将水放在刚才坐的地方,“那我就去看看。”
人都走了好几步了,声音才慢悠悠地往后传,丁九柠一脸无奈的笑笑。
短短几秒的时间,裴言的踝关节肉眼可见的肿胀起来,看起来极其吓人。
他不敢想象有多疼。
球员们蹲在他的周围。
“先送医务室,脚踝扭伤可不是小事。”杜仲架着他的一条胳膊。
比赛尚未结束,卢墨不听指挥,而裴言作为主力队友,现在还受伤了,对于他们队来说是雪上加霜。
“你去比赛,让别人送我去。”裴言抽出他的手。
现在有两个替补队员在场,其中一个要替裴言上场,只剩下另外一个。
他很自觉地说:“我送,你们专心比赛。”
“不用,你去比赛。”裴言说。
这点体委和他想法一致。
“你先别去。”他对着高二九班的阵营集中地说:“来个人,送裴言去医务室。”
这轮说什么他也不能让卢墨上场。
他最看不起的就是在球场上耍花招的人。
“我我我!”身后的宋清桉身体行动比脑子反应还快,几乎立刻举手道。
宋清桉还穿着啦啦队的队服,细胳膊细腿的全暴露在外。
体委看他一眼,“再来个人,别耽误时间了。”
“我来!我正好没事。”丁九柠也起身道。
体委看丁九柠有些眼熟,想起来他们几个似乎认识。目前的情况也由不得他多想,他点头主持大局。
“好,辛苦两位。”
“没事,你们加油!”丁九柠也架着裴言的另一边,“杜仲!加油!”
裴言走了,宋清桉也跟着走了,卢墨突然感觉失去了努力的方向。
体委让他下场他也不争论什么。
拿起宋清桉丢在地上的水,肩上搭着毛巾,离去。
“高二九班!加油!”
在一片加油声中,吐槽卢墨的声音也不少。
“不是,这人谁啊?这么拽!”
“是啊,打篮球没有团结精神,还使小动作伤害队友,这是人干的事吗?”
“嘘,小点声别被他听见了,你们不知道他是谁吗,就敢大声吐槽。”
“他谁啊?”众人压低声音,预感有瓜可以吃。
“他叫卢墨,墨羽集团的私生子,就是前段时间刚找回来,闹得市里沸沸扬扬的。”
“但我不是听说卢家不管他,只是把他当成傀儡。”
“这你就不懂了,傀儡也会有自我意识的一天,更何况他一个私生子,在这么大一个家族里,自然不受待见,他再不为自己准备后路,在卢家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怎么存活。”
“他做什么了?”
“前段时间,墨羽集团股票大跌不就是这位傀儡捅出的篓子吗?但人家明面上是一家人,明面上不能说什么,但前段时间人家背地上自己搞了个大公司和墨羽对着干。”
“墨羽的董事长可不是省油的灯,对着干对他没有好结果。”
“没有好结果也得干,不过这两家也挺有意思的,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
“不过,这跟卢墨撞裴言有关系吗?”
“估计是私人恩怨。”
“呀。”其中一个同学仿佛想起来什么似的,激动得一拍手,“你们忘了吗?前几天,他们俩不是还在班级门口打架吗?”
“就裴言帮宋清桉请假那天。”
“我有个大胆的猜测,他们俩不会是因为宋清桉吵架的吧,裴言前脚刚帮他请完假,后脚就被堵了。”
“你这个猜测也太大胆了,宋清桉再好看也是一个alpha,三个alpha能有什么未来?”
“肯定不可能是宋清桉,那天裴言身上一股omega的玫瑰味。”
“平心而论,就宋清桉那样的,要是和我在一起我也能忽视他alpha的身份。”
“宋清桉确实长得好看。”
“你说要我是去追他,他会不会同意?”
“……”
比赛由两名替补队员上场后,双方实力相对比较平均,最后高二年级以一分只差获得比赛的胜利。
不过自从裴言扭伤之后,大家的热情明显下降了。
八卦讨论倒是多了很多。
已经有人想要扒出让两位alpha相争的omega的身份。
医务室里。
宋清桉和丁九柠,两个瘦弱的男性omega。
两人扶着一位扭伤的健壮alpha,额角的汗大珠大珠的掉。
“什么情况?”校医听见声响出来询问。
“医生,他的脚扭伤了,你快帮他看看。”宋清桉还没缓口气,便焦急地说。
“怎么崴的?”
“就是,他打篮球,然后有人撞他,这样撞的,他就倒地上扭到了。”宋清桉配合手上动作胡乱说道。
“这样崴的。”裴言尽量将脚扭到不痛的范畴,为校医演示崴脚的情形。
“对对对,就是这样,医生你快帮他看看。”宋清桉附和说。
“小同学,你不要着急。”
校医捏着裴言的足踝,轻轻扭动,“这样痛不痛?”
“不痛。”
“这样痛不痛?”
“不痛。”
“咔嚓”一声,清脆又响亮,裴言压紧牙关,眉头皱成一条横线。
“好了,没有伤到筋骨,没什么大问题,这两天回去之后喷点药,少走点路,尽量让家里人接送,少用腿,这几天也不要做剧烈运动,好好养伤。”
“医生,他没事吗?”宋清桉咬着腮帮子,眼里都有泪光打转。
不知道还以为扭到脚的人是他。
“没什么大碍。”校医拿了几瓶喷雾和红花油,“回去喷药,再用红花油揉一下。”
校医交代完,看着他还是忧心忡忡的样子。
“两位小同学的感情可正好,他真没什么事,不用太担心。”
“来。”校医给他倒了杯水,加一颗消炎止痛的药,“吃颗药,再不吃药,我怕这位小同学晚上都睡不着觉。”
宋清桉被校医说得有些害臊,他低着头,正好和坐在床上的裴言对视,他有做贼心虚般移开目光。
裴言接过,只听见咕咚一声。
“我吃了。”
宋清桉总觉得裴言好像是在特地跟他说一样。
“冰袋在柜子里,小同学你去拿来帮他敷一下,没什么大问题,我这边有点事要处理一下。”校医说。
“噢噢。”
“辛苦医生。”
“辛苦了。”
校医走后,宋清桉立刻去柜子里那冰袋。
一直没出声的丁九柠突然感觉自己像颗电灯泡一样。
他慢慢说:“没什么事需要我的话,我去看看杜仲他们怎么样。”
“嗯。”裴言脸上没什么表情,“多谢。”
虽然两人今天是第一次见面,他却觉得丁九柠给他的感觉很熟悉,再想深思,却如同过雨云烟,抓不住。
等宋清桉回来时,他压根没注意到病房里只剩下裴言一个人。
裴言光着的脚搭在床上。
宋清桉没有伺候人的经验,他直接拿着冰袋按在他的足踝上。
“嘶。”裴言倒抽一口凉气。
“抱歉抱歉。”宋清桉仰着头,眼前的碎发有些挡住眼睛,他微微摇头。
他这回懂了,他轻轻地将冰袋放在上面,隔一会儿换个部位冷敷。
他赶紧鼻子酸酸的,想要说些什么安抚裴言,含到嘴边的话化成一句,“这样疼吗?”
“疼。”
其实除了校医给他复位的拿一下巨疼之外,之后都还好。
但他愿意看到宋清桉为他担忧的模样。
“那我轻点。”宋清桉低着头默默对他冷敷,“这样还疼吗?”
宋清桉抬眸注视着他,往日里布满星光的眼睛噙满泪水。
裴言将他拉起来,坐在空床上,“怎么哭了?”
“不知道,我也不知道。”看到他受伤就是很难过,很想哭。
宋清桉拿着冰袋抹了一把眼泪,反而将脸上弄得更湿。
裴言拉着他的手,将冰袋拿开,他的手指上还沾着残留的水滴,手指边缘被冰得微微发红。
裴言扯了张纸,拉着他的手仔细擦着水珠。
又抽了张纸,小心地抹去他的眼泪,“好了,没事了。”
“都肿成这样了,还说没事。”他眼泪汪汪地抽抽鼻子,指着他的足踝。
接着他语气激昂不满道:“他凭什么撞你?”
裴言知道理由,却不想让宋清桉知道。
他摇摇头,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都肿成这样了,待会儿怎么回家?”
宋清桉也才思考到这个问题。
“怎么回家?”
平日里两人都是骑自行车来的,今日裴言肯定是骑不了了,而他又不会骑。
难道要他们走回去?
不行,校医才嘱咐过裴言这几日要尽量避免用腿。
宋清桉脑子一转,想到个好法子。
“要不我背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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