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里面有鬼。”沈放一脸认真地说,“我之前在剧组认识了一个场务,现在我们还是好朋友,那哥们是悼青山本地人,他跟我讲过好多有关悼青山的恐怖故事。”
“说来听听啊。”左轻白来了兴趣。
“就是,讲一个听听嘛。”另外两人也起哄。
“那我讲了啊,你们别被吓坏了。第一个,百鬼夜行……”
“百鬼夜行是日本的叫法,咱们叫阴兵借道。”左轻白纠正道。
“行行行,阴兵借道。我那朋友的大伯年轻的时候是个伐木工,平时就在悼青山外围砍砍树,当然他不敢进到里面去。有天下午,他本该趁着太阳还没下山早早返程的,但或许是那天太累了,他竟然靠着一棵树睡着了,醒来时天已经黑了。四周阴森森的,大伯很害怕,他不敢在林子里呆太久,连忙站起来想要离开,但就在他站起来时,他突然看见了一道光亮,好像是一队人打着手电筒朝这边走来。”
沈放说到这,停顿了一会,一人迫不及待想听下面的故事,催促道:“然后呢?”
沈放继续说:“很快,那队打着手电筒的人走到了大伯跟前,一共有8个人,带队的那个人戴着眼镜,文质彬彬的样子,像是老师、教授之类的读书人,他对大伯说,他们是省城来的考古队,来考察悼青山里的一座古墓,没想到竟然迷路了,他看大伯是本地人,问大伯能不能当他们的向导。大伯说他可不敢到悼青山里面去,但那个带队的拿出了一沓现金塞给大伯,哎哟,那个年代的人缺钱啊,大伯家里还要修房子,尤其需要钱,大伯拒绝不了这笔钱,就收下了钱,答应给他们带路。大伯问他们要什么时候进山,领队的说就是现在。”
“大晚上乌漆麻黑的怎么进山啊?”左轻白问。
“大伯问了同样的问题,带队的解释道他们是要去抢救古墓里的文物,去晚了文物可能就被破坏了,所以要抓紧时间,越快越好。”沈放解释道。
“大伯知道那队人要去哪吗就给人家带路?”一人问。
“那队人要找悼青山里的一座古墓,大伯知道那座古墓。”
“不是没有人敢进山吗?怎么会知道山里有座墓?”另一人也问。
左轻白和另外两人跟三个好奇宝宝似的追着沈放问这问那。
“平时没有人敢进山,本地人只敢在山外围活动,唯独有一天,本地18到45岁之间的青壮年中必须要选几个人进山一趟,这一天就是七月十四,鬼节。”沈放说。
“这又是什么说法?”左轻白追着问。
沈放被这三人问得不耐烦,“嘿”了一声,不耐道:“你们别一直问,好好听我说完行不行?你们好奇的这些我都会讲的。”
“哦。”左轻白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七月十四那天,悼青山附近的村子会选出十几个18到45岁之间的青壮年,在正午太阳最大的时候,抬着猪、羊、鸡、鸭这些祭品,深入悼青山里,找到那座古墓,用这些祭品祭奠古墓,然后必须赶在太阳下山之前出来,老人们嘱咐,从古墓离开的时候一定不要回头。大伯参与过一次送祭品,据他所说,古墓所在之地不见天日,周围的大树把天都遮得严严实实,四周很潮湿,有青草的香味,香味中又夹杂着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腐烂的臭味,古墓很大,古怪的是它没有墓碑,就只有一座圆包立在那里,圆包长满了青苔,青苔上趴着蜘蛛和蜥蜴,格外阴森。”
另外两人听得入迷,左轻白则忍不住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要回头?”
“不知道,老祖宗这么说的。我朋友的大伯回忆说,他去送祭品那次,离开的时候没一个人敢回头,他走在队伍的最末端,他听到后面传来咀嚼的声音,好像有谁在吃那些祭品,边吃边小声地说:‘真香。’,那声音尖尖的,不像人的声音,像什么形容不出来。”
那两人听得起了鸡皮疙瘩,左轻白则催沈放调过头来讲考古队的事:“哦……哎,那考古队呢?考古队怎么样了?”
“唉!什么考古队!那根本不是考古队!是什么东西都不知道!”沈放一锤大腿说。
沈放道:“我那朋友的大伯领着那队看似是考古队的人,沿着他记忆中古墓的方向走,他走在前面,一边走一边和跟在后面的那些考古队员聊天,大伯说:‘这个古墓的主人到底是谁啊?是古代什么将军、丞相之类的吗?哎,你们就应该早点来嘛,你们不来,我们这里的人一直以为那是个妖怪墓,把它传得特可怕,一天到晚自己吓自己……’他边走边自言自语,渐渐的发现后边没声了,于是他赶紧回头,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一人配合地问。
“他身后一个人都没有!那队考古队员消失了!”沈放说。
“是不是夜晚看不清,走散了?”
沈放摇摇头,“我朋友的大伯一开始也这样认为,正准备去找,忽然,在他前方不远处毫无征兆地出现了一道光亮,是一队人打着手电筒朝这边走来。那队人走到大伯跟前,也是一队8个人,有一个领队的,领队的戴着眼镜,文质彬彬,大伯定眼一看,哎哟喂!这不就是同一队人吗?领队的人和队员都一样!大伯正想说‘你们去哪了,我正想去找你们呢’,结果,领队像是从没见过大伯一样,重复了一遍他第一次见大伯时说的话,他说他们是省城来的考古队,来考察悼青山里的一座古墓,没想到迷路了,问大伯能不能当他们的向导。”
左轻白和另外两人都感到后背凉飕飕的。
“确实好诡异。”一人说道。
“大伯借着手电筒的光亮去看他们的脸,发现他们一个个脸青白青白的,没有血色,给大伯吓得屁滚尿流地跑了,他狂奔许久才跑出悼青山,跑回家里。回家一看,之前那个考古队领队不是塞给大伯一沓钱吗,大伯回到家里一看,那根本不是钱,而是清明烧给死人的纸钱!从此我那朋友的大伯再也不敢靠近悼青山。”
沈放说完了,一人将信将疑道:“故事是很可怕,但真正发生过吗?不会是你朋友那时还小,而且不听话,你朋友的大伯编出来吓唬不听话的小孩的吧?”
沈放想了想,如实道:“其实我朋友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这么怀疑过,但他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像是造假。”
沈放见左轻白不说话,便问:“轻白老师,你觉得是编的还是真的?”
“真的啊。”左轻白毫不犹豫地说,并分析道:“那队考古队员就是鬼,而且是从那座古墓里爬出来的鬼,他们谎称是考古队,其实是想把你朋友的大伯骗到古墓去,然后吃掉,但最后他们并没有下手,或许是认出了你朋友的大伯曾经是送祭品队伍里的一员,他们感恩你朋友的大伯给他们送过祭品,才放了他一马。”
沈放惊讶得张开了嘴,说:“不是……轻白老师你这个猜测……还感恩?鬼还能拥有一颗感恩的心?”
他说到感恩的心的时候,顺手比划了两下那首歌的手语舞蹈。
另外那俩人被逗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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