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定情侣》第一季共八期，分四个月拍摄，每隔一周的周四五是录制时间。

嘉宾们确认完行程的当天，节目组就发布了拍摄消息并且公布嘉宾名单。这条消息的讨论度立刻攀升到热搜顶峰，一度导致服务器搜索功能卡顿。

消息的评论区盖起高楼。

【怪不得当时顾江突然关直播！我敢打赌他一定是看见齐墨了！】

【 10086，隐约听见一声‘woc’】

【毕竟小江江是齐老师的“十年老粉”哈哈哈哈。】

【齐墨不是从来不混综艺吗？怎么这次肯来了？而且还是个恋综……】

【今儿个超话新消息，齐墨在公交上救了个女生，那不就是A市！】

【齐老师是来带新人的吧，叫啥兰溪羽的，之前听都没听说过。】

【应该是新人，查不到一点资料哎。】

【齐墨上恋综组CP……原谅我完全想象不出这个画面QAQ】

【是啊，什么人能配得上齐墨？他的气质在这一众演员里是独一档的。】

【什么时候放图啊？】

……

此时，齐墨刚刚结束和节目组的会谈，从兰溪羽手里拿回了笔记本。

他道了声谢，随后听见兰溪羽问：“齐老师随身带着这个本子，它是用来记什么急事的么？”

齐墨先是摇头，随后颇感意外地抬眸：“我还以为你打开看过了。”

兰溪羽指指封面：“怎么会。这边上写着你的名，就算没有上锁，我也不可能乱翻。”

齐墨笑笑，一边收起笔记本一边说：“只是随手记一些旅途路上的人和事，没什么重要内容。”

他说这话的时候，录制大厅内人来人往。节目将于后天正式录制，大多数工作人员都在忙着准备手头的事情。

“齐老师今天还有别的日程安排吗？”兰溪羽突然问。

“今天没有了。”齐墨回答。

“这附近有家咖啡厅还挺不错的，因为位置比较偏所以店里客人不多，要不要去喝一杯？”

齐墨其实不太愿意接受不熟悉的人邀约，但兰溪羽对他笑脸相迎，一直礼貌又亲切，他不好直接反驳。更何况，未来两个月他还要跟兰溪羽一起录节目。

齐墨思考片刻，点头应诺。

正巧这时王轩拎着个文件包从后面跟了上来，说：“齐哥，我跟节目组这边都协调好了，一会儿先回酒店收拾东西。”

“王助理也一起吧？”兰溪羽接话。

王轩一头雾水：“什么一起？”

“我答应兰先生去旁边的咖啡店坐一会儿。”齐墨解释。

王轩立刻会意，十分有眼力地摆摆手：“那齐哥你们去，我先回酒店，有事儿我给你打电话哈。”说完没等兰溪羽再邀，王轩抱着东西一溜烟地跑走了。

“王助理性格真活泼。”兰溪羽甩甩手中车钥匙链，“齐老师，大楼外面肯定都是记者，我们直接从电梯去地库吧？”

齐墨：“你那辆跑车开出去一样很招人注目。”

“我们开方导的车。”兰溪羽笑眯眯地，“这是他的车钥匙。”

齐墨眼帘微微上挑。

“方导的车”？方远航可不是随便把车借给别人开的性格。

齐墨跟着兰溪羽上了电梯，侧目看向身边人——兰溪羽聚精会神地在手机上查看咖啡厅的预约情况，似乎完全没注意到他的视线。

短短两次接触会面，齐墨对兰溪羽有了一个基本的认知。这是一位和方远航，或者说和节目组关系密切的富家子弟，大概率是对娱乐圈感兴趣所以才趁机会上节目。节目组让他跟兰溪羽组CP，确实带了捧新人的意思。

齐墨暗想——圈子里水深，这样一个不经世事的少爷作为新人出道，指不定要怎么被欺负，他得多上心照顾对方才行。

……

尽管兰溪羽说咖啡厅就在附近，他们还是开了十多分钟才抵达目的地。那家店位于A市环城小溪边角街的末尾，门口卧着一只可爱的三花猫。猫咪仰躺在街边石头上，尾巴一甩一甩地，小眼睛舒服地眯了起来。

兰溪羽顺手捏了捏猫咪小耳朵，三花猫没有睁眼，只轻轻摆了摆尾巴，显然对兰溪羽的气味很熟悉。

两人推门进屋，门口风铃“叮当”一声轻响，店员迎上来，轻车熟路地安排兰溪羽在风景最好的位置坐下——那里靠窗，正好能看见外面缓缓流淌的小溪。

“看来你经常过来这边。”齐墨坐下。

“嗯，这家店清净。”兰溪羽在店员递过来的本子上勾了几个选项，然后亲手帮齐墨倒了点青柠水。

齐墨道了声谢，接过来喝了一口，问：“你现在签约公司了么，还是自己有工作室？”

“有工作室，我自己写歌。”兰溪羽说。

齐墨脸上流露出些许意外的表情：“编曲也是自己来吗？”

“作曲、编曲和词都是我自己来，有时候会让乐队一起录小样。”

“你这次上节目是为了宣传乐队和歌？”齐墨猜测。

听到齐墨的话，兰溪羽摩挲杯子的动作缓了缓。

微风吹得青柠水的表面浮起一层褶皱。

“不是为了歌。”兰溪羽说。

齐墨便耐心等待兰溪羽说缘由，可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对方的答案。

这时店员端着两个餐盘走过来，往齐墨跟前放了杯曼特宁和牛油果滑蛋三明治，往兰溪羽跟前放了杯黑糖拿铁。

“我喜欢喝甜一点的。”兰溪羽用勺子挑起一小块儿拉花，“齐老师……嗯，等后天正式开始拍摄，我再喊齐老师就不合适了。您希望我怎么称呼您呢？”

齐墨明白兰溪羽的意思，在恋综里面他们两个是CP，哪有CP之间还用尊称的道理。

“你今年多大了？”齐墨问。

“22。”

齐墨颇感意外：“……那我们一样大，我第一眼见你还以为你是高中生。”

“我也希望自己还是十**岁，可以早早去拼个什么奖项。”兰溪羽搅拌着杯中拿铁，“至少跟你在一起上节目的时候，不会被那些人指指点点说我是蹭热度。”

齐墨意会——这是指他十八岁拿了影帝的事情。

看来兰溪羽对这个“新人”身份还是有些介意，肯定是想跟他站在同样的起跑线上参加综艺。

这个态度挺好的，起码没有把他当成蹭热度的免费大餐。

“这种事不好强求，我当年拿奖很大一部分原因是运气好。《独角戏》的班底加上剧本，谁去演男主角都会爆红的。”齐墨说。

兰溪羽轻轻搅拌着杯中咖啡，缓声念了句台词。

“[我是秋夜里的一阵风，

树厌我掳走了它的叶，

人怪我带走了夏日温暖。

可我做错了什么呢？

我只是一缕连自己的方向都无法把握的秋风。]”

齐墨眼睫微颤，脸上的表情凝住了。

“怎么样，背得还算整齐吧？” 兰溪羽念完台词，朝齐墨笑。

“你喜欢这句台词？”齐墨问。

“《独角戏》这部电影我刷过很多遍，主角阿岗说过的话我基本都能一字不落地念出来，可不止这一句。我说我是你的影迷，真不是客套话。”兰溪羽轻敲咖啡杯的杯壁，“谁演男主都能爆红？我不这么觉得，我真心认为只有你才能演出阿岗的感觉。”

这句话的尾音混在咖啡厅的柔缓轻音乐中，带了丝朦胧余韵。

齐墨沉默片刻，把话题拐回了刚刚对于称呼的讨论上面。

“既然同岁，我们就直接互相叫姓名吧，我就喊你溪羽，你——”

没等齐墨说完，兰溪羽把话头接过来：“我喊你‘墨墨’。”

齐墨抬眸看向兰溪羽。

他本意是让兰溪羽对他直呼其名，却没想到兰溪羽说了这么一个类似‘小名’的暧昧称呼。

“不能接受？是不是觉得我太得寸进尺？”兰溪羽一手撑着脸侧看着他，“齐老师，既然综艺也是演戏，不如一开始就快点入戏，不然节目录制一半我突然改口，你会更觉得别扭的。”

齐墨斟酌着字句：“倒也不……”

“倒也不讨厌吗？”兰溪羽眼角透出些光亮。

“我们是同一组的搭档，未来还会在一块儿呆很长时间。只是个称呼，怎么喊都行，我不会太在意。”齐墨沉吟片刻回答。

“墨墨。”

“嗯？”面对兰溪羽冷不丁这一句喊，齐墨下意识地回应。

“没事，就是让你先习惯一下。”兰溪羽微笑。

没由来地，齐墨从那抹笑意中读出了些许其他的味道。齐墨不喜欢无端揣测别人，可此刻兰溪羽的笑脸晃在他眼前，他心头像是捆了无数根羽毛，略一动作就止不住地颤痒。

齐墨垂下眼帘，端起咖啡一口喝光。

杯子重新放置在桌面上，他的眼前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齐墨意识到兰溪羽凑近的同时，那人已经俯身贴近耳侧。

“别回头。”声音极轻地扫在他耳廓，“我瞧见节目组的人跟来了，他们肯定是想偷偷跟拍，顺便看我们的反应，我们偏不让他们得逞。”

清幽的古龙水飘来，淡淡的果香混合着后调香根草。他用过这款香水的同款。

齐墨恍了恍神。

香水以前用在自己身上不觉得有什么，如今在别人身上闻见，竟有一种分不清彼此的感觉。

——得错开点距离。

脑子这么想着，动作却比脑子更快。

他下意识地伸手搭上了兰溪羽的肩膀。

“你这次上节目是为了宣传歌？”

“不是。”

“那是为什么？”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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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首次约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