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八章 生活不讲道理

08年是流年不利的一年,5.12汶川特大地震牵动着全国人民的心,冬季又暴雪纷飞,大雪下了3天3夜,压倒了很多棚户,全国上下都损失很大。阿七从有记忆以来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雪。好不容易雪停了,花姨提着菜篮要外出买菜,家里实在没有什么食材可以煮了。阿七有些担心,想陪花姨一起去,被花姨拒绝了。花姨拍拍自己硬朗的大腿笑道:“我身体好着呢,一点积雪难不住我,你在家里等我就行了,外边怪冷的。”说着就快步出了门。阿七拗不过花姨,心绪不安的等在家里。两个小时过去了,花姨还没回来。阿七坐不住了,穿上外套出门寻人。离家半里路的位置看到一个身影躺在地上,阿七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赶忙跑过去,真的是花姨。阿七瞬间慌了神,试图摇醒花姨,却丝毫作用没有。抬眼看,整个世界寂静一片,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阿七想到花姨身上有手机,翻找起来。拿到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肖锋的电话,拨号,无人应答,继续拨号,依然无人应答。再打给120,接通了,阿七说了情况,报上地址,坐在路边等待救援。一个小时后救护车来把花姨和阿七都接走了。医生初步判断是摔倒引发了脑出血,血块压迫神经,致使昏迷。能不能救,能救到什么程度需要做完手术后才能判断。到了医院,护士让阿七先去缴费办手续,可是阿七身无分文,花姨只好被安置在急诊区等待。一遍一遍地给肖锋打电话,始终无人应答,花姨的生命在身旁一分一秒地流逝,阿七感受到无能为力的绝望。直到傍晚,肖锋的电话终于回过来了。阿七接到电话时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明了情况。肖锋只有冰冷的“我知道了”四个字,挂断了电话。半小时后一个陌生男子找到阿七,带着他给花姨办好手术手续、住院手续,塞给阿七一张卡后就匆匆走了。阿七一个人守在手术室外,精神紧张到脑袋发木,感知能力也像是被抽走了,没有饥饿,没有困顿。当后来得知小九出事时,阿七才隐约回想起这个空洞绝望的夜晚。

子夜时分,手术室的门终于开了,花姨被推出来了。医生告诉阿七,病人脑子里的血块取出来了,但是开颅时发现病人脑子里还有一个3公分肿瘤,与脑主动脉血管挨得很近,不能切割,情况不容乐观。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复杂的诊断阿七听不懂,却能感受到医生言语中所带的死亡气息。阿七不能想象花姨不在身边的光景,这五、六年来,娘俩相依为命,早已命运相连,没有花姨,自己要怎么活下去!阿七惊慌失措地给肖锋打电话,电话接通了,却说不出话,眼泪成河。肖锋那边等了2分钟,挂断了电话。清晨,阿七上厕所回来,在花姨的病房看到肖锋的身影,像是救命稻草,直扑过去,失声痛哭,哭声中诉尽委屈与害怕。肖锋没有推开阿七,平静地等他哭完。肖锋的到来让阿七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哭累了就睡着了。肖锋安置好他,随即找了医生问询花姨的病情。

“不做手术,还能活多久?”

“要看肿瘤生长的速度,目前不能确定,不过情况不容乐观。”

21岁的阿七茫然无措,快40岁的肖锋也有些措手不及。肖锋性子冷,却也逃不过红尘**,温柔的花姨和单纯的阿七让那套房子变成肖锋心灵驿站,纵使不常回去,那套屋子在肖锋心里占据着重要位置。如果花姨不在,阿七和自己如何照看好这套屋子?阿七从昨天中午就没吃没喝没睡,整个人像应激的小猫。眼下花姨还没醒过来,肖锋请了一个护工照顾花姨,就带着阿七回去了。当肖锋把一碗热腾腾的面条端到阿七面前时,阿七有点愣神,没想到肖锋居然会做饭,还给自己做。可是自己没有胃口,根本不想吃东西。在肖锋眼神的逼迫下,阿七还是把这碗面吃了下去,面吃完坐着就困得睡着了,肖锋把他抱回卧室。睡着的阿七仍是愁眉百结,肖锋忍不住伸手想要理平他的眉头,刚才抱他的时候细腰盈盈一握,阿七实在是太轻了,肖锋有些心疼。可是不能久留,公司还有一场重要的会议要主持。阿七一觉醒来,天都黑了。脑子里闪过昨日的种种,怀疑是不是梦境,可是下床一看空荡的房间就不能自欺欺人了,花姨确实出事了。肖锋不见了,卧室的桌子上有一叠现金,阿七拿起来就要出门拦车去医院。花姨仍然昏迷不醒,不过目前心率、血压是正常的,至于什么时候能醒,只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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