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夏油杰的房间,不等夏油杰组织好语言,五条悟率先开口:“其实,我早就发现你不对劲了。”
夏油杰愣了一下:“……是我决定离开高专的时候吗?”
五条悟否定了:“不,比那早得多,是你们带回菜菜子、美美子的那次。”夏油杰震惊:“那么早!真的假的?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想过之后怎么做呢。”
“你在小看我的观察力吗?”五条悟不满撇嘴,“梅突然要跟着你出任务,这么反常的事我怎么可能注意不到,后来大概知道了她跟硝子的关系,自然就想通了。”
他罕见的露出懊恼的表情:“老子真是被你给迷惑了。”
“什么?”夏油杰不明所以。
五条悟咬牙道:“老子就是太相信你了才会一直被蒙在鼓里!夏油杰你这个蠢货!”
短时间内被凶了两回,夏油杰心中有愧不敢骂回去,只好沉默:“……”
“那次你回来之后我就有预感,你大概要从正论的路上跑偏了,我也曾想过要不要阻止你,但是看着你那段时间的痛苦和纠结,我某一天突然想通了,咒术界我本来就无所谓,但如果杰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走向毁灭,我无法接受。”五条悟说。
夏油杰心里感动得一塌糊涂:“你就是因为这个,才跟我一起离开高专的吗?”
五条悟深吸一口气:“之前的账先放在一边,我们好好谈一谈之后的事,首先纠正一下我们两个人的相处方式问题。”
夏油杰想了想,问:“我们相处得非常好啊,有什么问题?”
“首先,我对你信任过头了,总觉得你能自己解决麻烦,所以你不说的事我就不问,但事实证明,你是一个喜欢把自己逼上绝路的人,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知道你的所有计划,否则我们的关系就到此为止了……”五条悟冷冷道,“虽然想这样说,不过鉴于我做不到,所以如果你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做了什么决定,我也会在你不知道的情况下给你一点惊喜。”
这个“惊喜”自然不会是什么好惊喜。
夏油杰了解五条悟的性格正如五条悟了解他的性格一般,五条悟想刺激他,不会抓什么不痛不痒的地方。
“悟……”夏油杰哑然。
五条悟接着说:“然后是你的问题,你不够信任我。”
夏油杰一听这话,顿时忍不了:“你是我最信任的人。”
五条悟掏掏耳朵:“你刚刚要跟老子坦白什么来着?”
“……”夏油杰被噎住。
在两人敞开心扉的同时,刚刚说是时候休息的千手柱间并没有休息,而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盘星教。
不是等不起一晚上,而是千手柱间想起五条悟说的“他绝对很想念你”之后,他就开始坐立不安,两人刚出去,他便打开落地窗,整个人如离弦之箭,飞入茫茫夜色。
另一边,宇智波斑从阳台跳出去,回头看了一眼隔壁站在窗前的梅,摆摆手走了。
作为一个真正的老年人,斑早已在日复一日的扪心自问中习惯了思考自身,他对自己的每一个念头都了如指掌,于是他的每一个动作便都是百分百的出自他清醒的意志。
人常常自我欺骗,连千手柱间也不例外,如果问什么是自我欺骗,其实就像夏油杰一般,自我欺骗和欺骗他人、被他人欺骗最大的不同就是,自我欺骗的人编造的谎言是那样的浅薄。
人常常自我欺骗,却又忍不住在心中戳破自己的谎言。
一边诉说着虚假,一边嘲讽自己装模作样。
如果是年轻人做出宇智波斑这种事,他会告诉自己,这只是一个意外,因为千手柱间的出现并不是必定的,但宇智波斑不会有这种想法。
一般人会以成功的概率为自己辩护,而在宇智波斑看来,既然开启了赌局,无论想输还是想赢,“想”这个字是跑不掉的,没有逃避的必要,成功的可能与是否放过这个可能性,是毫不相干的两件事,他放过了盲童刀鬼,并且之后也没有任何阻止的行为,就足以证明他是希望千手柱间出现的。
对千手柱间说自决的话,其实只是为了给千手柱间一个态度:他不会干预千手柱间的决定。
“你来了,柱间。”
宇智波斑坐在高处,身边是一瓶酒和两只酒盏,漆黑的眼瞳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千手柱间有些惊喜,一跃而上,在宇智波斑身边坐下,熟练的倒上酒。
宇智波斑懒洋洋的盘着腿一手撑着下巴:“考虑得如何了?”
千手柱间饮下一杯清酒,微笑着说:“原本我一个已死之人,不该再回人间。”
宇智波斑轻轻点头,对于千手柱间的说法早有预料:“你一年前就被降灵了吗?”千手柱间回忆了一下:“算起来差不多是一年了。”
也就是千支断开联系之后,宇智波斑略一思忖,道:“这样说来,千支已经被你杀了吧。”说起这个,千手柱间还心有余悸:“我被降灵后,被束缚封锁了记忆,四处游荡恰好碰到了五条悟和夏油杰他们两个,之后为了避免碰到千支,大部分时间都待在盘星教,没想到出了意外,我被盲童、刀鬼和另一只能控制植物的咒灵引到千支身边,降灵师的指令控制我杀了他,要不是赶来的杰带着你的查克拉……”
两次亲手杀死挚友的经历让他不愿意再说下去。
千手柱间抬起左手,仿佛有千钧之重,似是想触碰宇智波斑的面容,最终沉沉落在肩头,只吐出一句:“你还活着,真是太好了。”
宇智波斑没有多言,举了举酒盏,仰头饮下。
两人便这样,悄无声息,推杯换盏,一同喝光了宇智波斑带来的酒。
千手柱间喟叹一声,仰面往后一躺,也不在意被弄脏衣服头发,宇智波斑侧目看他,表情有点嫌弃,千手柱间闭上眼睛,好像要睡着了一般。
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斑你怎么不躺下来?”
宇智波斑捡了东西站起身,无情的说:“我要走了,你一个人在这待着吧,流浪汉。”
千手柱间连忙起来:“我跟你一起。”
宇智波斑:“……”
千手柱间一脸诚恳的按住宇智波斑的肩膀:“我还有很多话想跟你说。”
最终,千手柱间还是跟着宇智波斑回去了。
由于已经是凌晨,两人从阳台进入宇智波斑的房间,自称有很多话要说的千手柱间躺在地毯上飞快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予山莲做了六份早餐,她虽然坦白了是宇智波斑的分身,但母亲和弟弟妹妹显然还没这么快习惯,于是她依然如以往那般与其他人相处,也是正常一日三餐。
洗漱完毕的清叶看桌上放了六份早餐,奇怪的问:“莲,家里有客人吗?”予山莲收拾好厨房,摘下围裙说:“嗯,朋友来住了一晚。”
清叶震惊,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梅和妓夫太郎从洗手间出来,梅打着哈欠,随意的打招呼:“早安,妈妈,阿莲。”她到餐桌坐下才发现没看见大哥:“尼桑还没起床吗?真少见啊。”
妓夫太郎听到脚步声,回头看去,宇智波斑手里提着一篮子眼熟的衣服从洗衣房出来,目不斜视的往楼上走。
稍微回想一下,似乎是昨晚和五条悟、夏油杰一起来找大哥的那个人的衣服。
妓夫太郎饶有兴致的问予山莲:“是昨天晚上那个人吗?他在大哥的房间睡了一宿?”
予山莲很平常的回答:“嗯,收留朋友住一晚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吧。”清叶表情夸张:“可是啊,莲!斑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交过朋友啊!来者究竟是何方神圣?”予山莲表情无奈:“好了,不要大惊小怪了,他马上就下来。”
话音刚落,就见宇智波斑身后跟着一个拘谨的长发青年,看长相似乎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不像在宇智波斑择友范围内的样子。
虽然这么说,但宇智波斑根本不择友,范围自然也未可知。
千手柱间对宇智波斑亲人的印象都来自于宇智波斑的父亲和弟弟泉奈,并且还是在对峙中,头一次见宇智波斑在这个世界的家人,有些紧张。
下了楼,忍者的经验使他一眼就把前面的人看了个大概,温柔坚强开朗的母亲、娇纵的妹妹、阴郁的弟弟、斑的木遁分身予山莲。
不是难缠的人。
千手柱间很快放松下来,跟大家一起上了餐桌,非常积极的了解斑的过往。
千手柱间,20年来唯一一个被宇智波斑带回家还住一个房间的、被亲口承认的朋友,也感受到了三日月家的极大热情。
双方一拍即合,趁着周末有时间,还翻出了宇智波斑小时候的相册。
宇智波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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