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岩将陈昊送回家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公寓里。

空荡荡的公寓，从住进来到现在就一直没增添什么家具和摆设，像是酒店的样板间，冰冷寂寥。

将酸奶和啤酒一起放进冰箱里，回房间换了件宽松黑色家居服，简单冲了澡之后，准备泡个泡面吃。

烧着热水，水蒸气顺着排气孔慢慢散出，蒋岩就倚靠在一旁看着，微微低着头。

烧好水之后将泡面泡上，然后又返回厨房，拿了一罐啤酒和那盒草莓酸奶。

坐在沙发上，食指勾住易拉罐的拉环，其他几根手指摁住易拉罐，单手打开啤酒，“咕噜咕噜”喝了几口。

泡面泡好之后就开始吃泡面。吃了几口，目光瞥见放在茶几上的那盒草莓酸奶，眼神落在酸奶盒子上几秒钟，拆开酸奶喝了一口。

蒋岩平日里不吃零食，也不喜欢酸奶。今天鬼使神差买回来一盒酸奶，打开后觉得不好喝，浓稠的口感，酸味和甜味融合起来，实在是无法接受。

想起超市里小姑娘垫着脚拿起一盒酸奶的样子。

扬了扬嘴角。

将泡面吃完，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几下。

蒋岩没有立马拿起来，想着应该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如果是所里的事情，直接就打他的电话了。

先将泡面盒子收拾起来，然后拿起手机，看见了文竹发来的消息。

文竹：[在吗]

是一张猫咪的表情包，猫咪探出半张圆圆的脑袋，头顶写着“偷瞄”两个字，右下角是“在吗”两个字。

蒋岩在微信上和别人聊天，从来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不用这些没用的表情包。

突然见有人给他发这些表情包，静了几秒。

在输入框里输入又删除几遍“在”这个字，都没有弹出来任何表情包。然后又改成“在的”、“在啊”、“在”，依旧是没弹出任何表情。

之前和别人微信交流，打出一些词语之后，都会出现对应的一些表情包，这次这么都出不来。

耐心耗尽，蒋岩直接回复。

蒋岩：在。

那边的回复速度很快，就好像是一直在等着他似的。

文竹：你住哪里？

蒋岩：怎么？

文竹：周一去派出所，你顺路的话带着我呗。

蒋岩：早晨准时到小区门口等我。

文竹：收到！

蒋岩拿着手机看了好久，确定她不会再发消息之后，才将手机重新放在了茶几上。看着那盒被打开之后只喝了一口的酸奶，重新拿起来，几口喝完。

-

文竹坐在椅子上，双手捧着手机，久久没有收到蒋岩的回复，明明知道蒋岩不会再回复她，但是还是非常高兴，捧着手机一直翻看着和蒋岩那少到可怜的几条消息。

柳汐将洗好的菜放在餐桌上，看了一眼坐在椅子上傻笑的文竹：“笑什么呢？”

“没什么。”

没什么？看那嘴角压都压不住，没什么就有鬼了，心中了然，问道：“和那警察聊天呢？”

“人家有名字。”

“哦，和那警察进展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

“你不是喜欢人家么？还说人家长得就像是你哥哥妹夫的样子。”

“没怎么样，还那样。”

“行吧。”柳汐将所有的东西都端到餐桌上，将碗筷放在文竹的面前，敲了敲餐桌：“吃饭了。”

文竹将手机放下，看着一桌子的洗好的食材，看着坐在她对面的柳汐将食材下进锅里。

文竹双手托腮，看着柳汐，感慨一句：“汐汐好贤惠，要是你能成为我的嫂子就好了。”

柳汐神色有一瞬的不自然，但又很快恢复平静，像是平静池塘中轻轻拂过的一阵微风，带起一圈细微的涟漪，又很快消失不见。

“得了吧，你哥眼高于顶呢，一般女孩他可看不上。”

“我家汐汐不是一般的女孩。”

柳汐没说话，只是静静从锅里夹了一筷子的菜到文竹的碗里：“快吃。”

吃饭的时候七喜一直绕着文竹的脚边打转儿，文竹吃完饭才给七喜准备了一些吃的，倒进七喜的专属小碗里。

七喜摇着尾巴吃着饭。

柳汐和文竹两个人将厨房和碗筷收拾好。

文竹将柳汐送到门口，将包递给她。

柳汐接过包，叮嘱了几句：“早点休息，少熬夜。”

“知道啦！”

-

天气转凉。

周一，文竹早早起床收拾好自己，穿着牛仔裤和深灰色长袖卫衣，扎了个高马尾，斜挎着小包就出了门。

怕他等，早早出了门，脚步轻快朝着小区门口走过去。刚刚走到小区门口，远远就看见了在小区门口等着她的蒋岩。

文竹见蒋岩半依靠在车上，手里拿着个手机，低这头。穿着深灰色的圆领薄毛衣，深黑色的牛仔裤，头上戴着一顶鸭舌帽。

在她还没有走到他的面前的时候，两个人还隔着一段距离，他就已经感受到了她的出现，微微抬头，看向她。

见文竹正朝着他走过来，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随手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

文竹坐进副驾驶之后，蒋岩将车门关上，绕到另一边进去，系好安全带，看了她一眼：“吃早餐了吗？”

文竹摇摇头：“没有。”

“派出所有食堂，阿姨做的饭还可以，早市上也有买早餐的。”

文竹知道蒋岩这句话的意思，仔细将他这句刻意没有说完的话琢磨了一遍，笑了笑：“我们去早市上买一点吧。”

她前段时间一直到派出所来做志愿者，早晨穿过早市，能够看见很多早餐的摊位。但是一直没有在早市上买过早餐，一直都是在家里随便吃口面包了事。今天蒋岩提起来了，她想要尝一下这边早市上的早餐。之前总是看陈昊拎着从早市上买的早餐去上班，闻着味道还蛮香的。

“好。”

清晨，港城的阳光明媚，阳光透过车窗玻璃照在文竹的身上。

文竹早上起得有些早，有点困，整个人依靠在车座上，微微侧头看了一眼正在看车的蒋岩。

他两只手搭在方向盘上，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干净。深灰色的圆领薄毛衣，毛衣略微有些宽松，剪裁整齐的肩线，衬得他肩膀宽厚。再往上，文竹看见了他帽檐下面坚毅的眉眼，五官棱角分明，眼睛目视前方。帽檐为他遮挡了一部分的阳光，阴影和光线在他鼻尖的位置分割开来。

文竹晃了晃神，不知是因为这刺眼的阳光，还是身边的这个人。

蒋岩将车停好之后，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带着文竹去早市买早餐。

蒋岩不大怎么在早市上买早餐，但是陈昊经常买，之前一直听陈昊说距离派出所门口最近这一家的早餐好吃又实惠，就带着文竹过去了。

虽然蒋岩不怎么去早市买东西，但是这附近的居民对于蒋岩比较熟悉，蒋岩当初实习就是在海港路派出所，后来转正后一直在这里，时间虽然不长，但是已经很熟悉了。

蒋岩带着文竹来到摊位前买早餐。

刚刚走过来，文竹买了几个包子和和豆浆，旁边买菜的阿姨就凑到了早餐摊这边，看了看蒋岩身边的文竹。

“小蒋警官，这是你对象吗？”

“不是。”

“哎呦，以前从没见你身边跟着女孩子，而且还带着人家来买早餐。”

“阿姨都是过来人，你俩是什么关系阿姨一眼就看出来了。”

文竹没说话，就一直笑眯眯地看着蒋岩和阿姨说话，也不替他解释。

蒋岩不知道怎么解释，好像无论说什么都没用，干脆没再说什么。

两个人迎着早市上叔叔阿姨的目光回了派出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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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