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包子吗？”云泱泱指向不远的早餐店。

江溪月嗯了一声：“我还没吃过外面的包子。”

以前的早餐都是家里做好的，还没在外面吃过。

“很好吃的，偶尔也要尝尝嘛。”

云泱泱拉着江溪月跑到店前：“一个肉包一个三鲜，来两份！”

“好嘞，稍等！”老板热情地笑，在蒸笼里找包子。

“多少钱？”江溪月问。

“八块。”老板将包子递给她们。

“我来付！”云泱泱阻止她，“我还没试过手机支付呢！”

这有什么好试的……

云泱泱打开手机扫码。

“好了！”

店里传来“支付宝到账，八元”的声音，云泱泱觉得很新奇。

第一次手机支付。

“走吧，要迟到了。”江溪月催她。

“你先尝尝包子，”云泱泱不在意，“走去学校十分钟就够了，还早呢，先吃早饭吧。”

九月的阳光还很强烈，但早晨没有那么耀眼，只从树叶的罅隙中漏下一地的斑驳光影。

两人并排走在树荫下。

江溪月隔着塑料袋抓着包子，还是能感受到手心的温度。

她轻轻地咬了一口，嚼了嚼。

松松软软的皮，裹着鲜嫩的馅。

很好吃，但和家里做的没有什么区别。

江溪月边吃边想。

其实世界上的东西都差不多吧，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就像之前的鸡腿，现在的包子一样。

云泱泱见她吃了，开口问她：“好吃吗？”

江溪月故意撇嘴：“不好吃。”

反正她也看得懂自己的表情。

“骗人，”云泱泱笑，“你的表情明明在说很好吃。”

“你说是那就是咯，随你怎么想。”

江溪月吃着包子，遮住嘴角的笑意。

真好吃。

**

江溪月走到校园门口，才想起来要和云泱泱保持距离：“等一下！”

“怎么了？”

“你记得我说过我们去学校的时间要错开吗？”

云泱泱这才想起来：“是哦！忘了……”

都已经走到学校了还要遵守吗？

江溪月看懂了她的眼神：“当然了！现在我们要赶紧分开！你先进去！”

除了班上的同学，其他人都以为她会专车接送，自己又戴着口罩，目前不会有很多人认出她的，现在分开还来得及。

“……好吧。”云泱泱有些失落，但她还是乖乖听话，先一步走进学校。

江溪月看着她的背影，差不多了，正要进去，肩突然被谁拍了一下：“喂！”

她还没回头就猜到是谁了：“肖瑶，你又要干嘛？”

“江溪月，你真的很反常，你连续几天上课，还和云泱泱一起来学校！”肖瑶探究的眼神看着她，“你们到底什么关系？”

“反正和你没关系，”江溪月没好气拍下她的手，“要迟到了。”

“你还在意迟到？”肖瑶看着自己被拍下的手，嘲讽一笑。

“对啊，我现在要好好学习，你看不出来吗？”江溪月瞥了她一眼，头也不回跑进教学楼。

她前脚刚进教室，后脚就打铃了，气喘吁吁地坐到座位上。

头一次踩点……感觉还不错。

江溪月遮住嘴巴，偷偷笑起来。

张萍儿看到她的笑容：“你在笑吗？”

经过昨天江溪月帮班上的同学说话，张萍儿觉得江大小姐应该没有传得那么高傲，或许人还不错。

这是头一次在班上有除肖瑶以外的人朝她搭话，江溪月惊讶又紧张：“没，没有……”

看到她的脸红了，张萍儿咧嘴笑起来：“你知道我叫什么？”

江溪月点头：“知道，张萍儿。”听到了她和云泱泱的对话。

江大小姐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

张萍儿有些受宠若惊。

要知道，她是受命来这个学校交朋友的，当时分配位置知道自己和江大小姐做同桌的时候可把她激动坏了，想着这个大腿就给她抱上了。

不过后来发现，江大小姐压根就不来学校，别说抱大腿了，人都见不到几下。

没想到这个学期，江大小姐居然连续几天都来上课！这不就是天大的好机会！

张萍儿想和她交朋友的心又死灰复燃了。

交朋友应该从哪一步开始呢？

张萍儿有些拿不准了，之前她怎么交朋友来着。

还是从学习方面开始吧。

“你学习好吗？”

江溪月从没在学校考过试，也不知道学习怎么样。

“不好，”江溪月摇头，“没学习过。”

她在家也只练钢琴和舞蹈还有英语，压根没碰过书本。

“数学更是看到就头痛。”

“这样啊……”张萍儿也看出来江大小姐是学渣了。

“那你可以问泱泱啊！她数学满分呢！”

张萍儿转头兴奋朝江溪月介绍。

正沉浸在背单词乍听到自己名字的云泱泱突兀抬头：“什么？”

而后对上江溪月清透的眼睛。

“就是江溪月数学不好，然后我想你可以教教她啊！”

真不好意思，在家里就是她教的。

江溪月有些尴尬地笑：“嗯，就是这样。”

“可以啊。”在学校也能教姐姐了！

云泱泱窃喜，控制脸上的表情不那么奇怪。

“好耶！泱泱你真好！”张萍儿抓住云泱泱的手，激动地上下晃。

“没事。”我才应该谢谢你才对。

云泱泱笑：“萍儿你有不会都也可以随时问我。”

萍儿？

听到这个称呼的江溪月一愣。

才几天啊！就已经叫这么亲密了？一个泱泱一个萍儿的……

江溪月有些气。

到现在坏杏眼叫的还是我的名字……姐姐也不当着面叫……

太坏了！坏杏眼！

像是察觉到她怨念的目光，云泱泱看向她。

怎么生气了？

江溪月对上她的目光，心下一惊，回头不再看她。

发生什么了？因为我和她在学校说话生气了？

云泱泱懵圈，想了想发了条信息给她：“你怎么生气了？”

姐姐：“没什么。”

看着屏幕上的“没什么”，云泱泱叹了口气。

唉，又不愿意说……

“你是因为我和你在学校说话生气吗？我和你道歉，你放心，我不会主动和你说话的……”

新消息是几分钟之后传来的，云泱泱也不知道看了聊天界面的“对方正在输入”多久，却仅仅只有两个字：“不是。”

“那是为什么？”

这次回消息倒是很快：“不是什么大事，你别管，我没有生气。”

不过一个称呼而已，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说出来感觉既没面子又小题大做，还是算了吧。

云泱泱还想接着问，但她想起之前刨根问底把她问哭了，就放弃了。

她把手机熄屏，放进桌肚，叹了口气，重新看起单词。

姐姐还讨厌我呢，不能惹她烦……

**

之前午餐，江溪月是一个人坐在角落安静吃的，这次却有了意外——

“月月！”一个熟悉的声音叫住她，江溪月一下就听出来，是乔挽星。

她回头，看到穿着矜贵的小公主朝她跑来，一个熊抱禁锢住她：

“你怎么来学校上学都不和我说一声啊！”

江溪月感受到她拥抱的用力，笑起来：“又没上几天课，和你说丢人？”

“才不是呢！月月你来上课简直就是千载难逢啊，是值得向全世界炫耀的事！”

江溪月：“……”

什么鬼，有那么夸张吗……

“你早说的话，我就天天粘着你了……”

乔挽星蹭着她的肩膀。

江溪月失笑，摸摸她的脑袋：“你不是黏着揽月吗？”

“你不要提那个混蛋！可恶的秦揽月！”

一提到秦揽月，乔挽星又生气了：“我再也不和她好了！”

“你们又吵架了？”江溪月捏捏她的脸。

“素哇，都怪她……”乔挽星的脸被捏得变形，说话也吐字不清，“当时……”

正要说呢，突然想起来这是要给她的惊喜，不能说。

“……算了，不要提她了，我们吃饭吧！”乔挽星挽住她的手，走进食堂。

不得不说，小公主的名声在外，引得众多人侧目，隐隐听到有人议论小公主旁边的人是谁。

还好戴着口罩。

但这样下去被关注是迟早的事。

不行，一定要拖到生日后才可以。

江溪月更严密地捂着脸，拉着她走进从未踏入的私人餐厅，坐下。

“怎么了？怎么感觉你像是躲着谁？”乔挽星疑惑地看着她。

“而且，你怎么这么悄无声息来学校上课呢？之前你明明很讨厌学校来着，来了学校还不找我……”

“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

江溪月沉默。

可以说吗？对挽星……

她鼻子泛酸，眼睛也红起来。

“怎么了月月，谁欺负你了？”乔挽星看着她泫然欲泣的脸，吓坏了，抱紧她的脑袋。

还是头一次见她这一次的表情……

被紧紧地拥抱着，江溪月的眼泪彻底决堤。

可以说吧，她真的很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无所适从，很想在一个人的怀中诉说一切，痛哭一场……

这个人，爸爸妈妈不可以，云泱泱也绝对不行。

只有挽星……只有挽星可以……

如果说了，挽星会理解吗？没有和她匹配的身份，那她们还能是朋友吗……

江溪月抱着她的手收紧。

“没事的，溪月，无论发生什么，我永远会站在你身边。”乔挽星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语气也有些哽咽，“可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吗？”

是吗？真的会吗？

江溪月松开手，抬头看她的脸。

乔挽星脸上化着甜美的妆，如今却被泪水打湿，睫毛都糊在一起，眼圈四周都黑黑的。

那双含泪的眼睛就这样看着她，有那么一滴滴到她的脸上。

江溪月看着她的哭脸片刻，突然笑起来，弯弯的眼睛挤出眼泪来：“嗯，告诉你，全部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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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