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和第一次打高难游戏一样，虽然过程很痛苦，但最终看着倒下的boss，内心泛起的成就感是以往都不能比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能吃下抹布味的咒灵玉。

宅十四试图和坂田银时讲道理，但是坂田银时根本不会讲道理。

不，他是太会讲道理了，以至于宅十四根本讲不过对方。

只能干巴巴地说着：“可是，可是它就只会吐个泡泡，这么弱的咒灵收服了也没有什么用吧？”

“不要挑三拣四啊新人，除了那种一刀99999的屠龙网页游戏，你看有哪个游戏一上来就给玩家神级装备的？玩游戏时候的行为映射了这个人的品行，所以我们需要做一个脚踏实地的人，不要辜负乡下老妈对你的期待啊喂。”

宅十四觉得坂田银时完全在胡诌，如果游戏行为和现实人品挂钩的话，隔壁GTA的玩家恐怕得人均蹲个牢。

他也知道自己今天恐怕是逃不掉的，旁边这个伪六眼的战力此时约莫于零，短时间内祓除不了咒灵，只能靠他的咒灵操术，但他也不可能捧着这个咒灵玉一路。

脱离他控制的咒灵玉随时都会变回咒灵，万一在人群密集的地方出现意外，那就不是能简单处理的事情了。

但就算不说这个味道。

他无视喋喋不休说大道理的坂田银时，把咒灵玉举到嘴边，比了一下大小。

就光看这个尺寸，这咒灵玉也太大了点吧？真的能吞下去吗？万一卡在喉咙里可能就一尸两命了。

在他忘我的比划和思考的时候，等候机会的坂田银时眼睛突然噌亮，精准的一击大力发球，将咒灵玉完美地拍进了宅十四的嘴里。

“唔！”

宅十四只觉得眼前一黑，紧接着就是自己喉咙满满的异物感，加上坂田银时毫不留手的力道，他感觉自己脑子都要被拍飞出去了。

咒灵玉的尺寸对于第一次被迫尝试吞咽的宅十四来说，还是太大了点，所以一时间挤在喉咙的深处，不上不下的卡着。

而当他身体还没来得及对喉咙的异物感做出反馈的时候，那股擦拭过呕吐物的抹布味就以王者的姿态霸占了整个人的身心。

那一刻，宅十四只觉得自己身处地狱。

眼角下意识地流出了生理泪水，一股酸气从胃部泛起，穿过食管，来到喉咙。

身体的各个反应都在诚实地说着“我不行”。

于是还没等坂田银时沾沾自喜自己得手了，只听biu的一声，黑色的咒灵玉在空中划出一个完美的抛物线，最终掉在地上。

好消息是，咒灵玉短时间脱离手中也不会变回咒灵。

坏消息是，沾了口水的咒灵玉在地上滚了几圈，粘上了一层黄沙，看起来更不能吃了。

宅十四双手撑住自己的膝盖，对着地面干呕了好几声，心里有些庆幸自己没来得及吃早饭。

“喂喂喂，好好吃饭，不要浪费粮食啊。”

坂田银时走到咒灵玉前蹲下，看着脏兮兮，黏糊糊的黑球，沉默了一小会，最终还是放弃地站了起来。

“算了，不吃就不吃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苦都吃不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宅十四小心翼翼地瞪了坂田银时一眼，然后把头撇到一边，小声嘟囔着：“还不是你嫌脏，不想捡起来。”

最后，还是宅十四不情不愿地捡起咒灵玉，一脸做贼心虚地揣进兜里。

周围的帐，在咒灵变成咒灵玉的时候就消失了，守在外面的辅助监督渡边熟练地摆出笑容，准备好措辞，争取在坂田银时他们出来的第一时间给予赞美。

首先，他要先肯定对方能成功完成任务，实在是效率高，实力强。

然后，围绕这个中心思想，通过感慨对方一尘不染的服装来侧面夸赞对方的实力强悍。

最后，升华主题，用诸如“咒术界要是没有你们该怎么办”之类的话，抬高对方。

一套流程下来，和他合作过的咒术师们都对他印象很好，五星好评拿到手软，升官加职速度飞快。

更何况，这次的咒术师还是真·咒术界未来的新星，其中一个还是御三家的六眼神子。

光是想想，渡边就觉得自己已经走上了人生巅峰。

没等他沉浸在幻想里，面前的废弃大楼里走出两个人影。

渡边连人都没看清，就连忙开口：“这次任务完成的竟然如此之快，平时别的咒术师做任务的时候，我往往都要加个班呢。”

他适时地露出一丝苦恼的表情，然后开始第二段的赞美：“不愧是五条君和夏油君，做任务速度快，衣服还没有丝毫… …”

嗯？

在他说话的过程中，两人从阴影里走到他面前，衣服满是灰尘，还有多处地方破损，伤口倒是没什么伤口，但是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一个赛一个的狼狈。

渡边猛地吸回到了嘴边的赞美，有些怀疑人生地看了眼手里的任务资料。

这次是三级咒灵吧？怎么两个一级咒术师打得这么狼狈？

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心，问道：“啊这，请问这次的任务，是不是咒灵等级勘测有误？”

坂田银时：“… …”

宅十四：“… …”

渡边这副像是怀疑人生的表情刺痛了坂田银时脆弱的内心，再想想这次他什么风头都没出，一时间怒从心头起，开始胡言乱语。

“啊对啊！遇到一个粉色头发，长着四个胳膊，嘴里不停喊着‘女人，女人，我要女人’的**着上半身的特级咒灵啊！”

渡边表情忍不住有些微妙起来，这咒灵听起来好像不是很正经的样子。

他选择忽略这不正经的部分：“可是特级咒灵出现的话，我应该有所察觉的… …”

还没等坂田银时继续瞎编，优雅的女声突然响起，引起三人的注意。

“大概是两个人在做任务的时候发生口角，打起来了吧。”

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朝着他们有节奏的一步步靠近。

几步之后，一个高挑的白发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正是还在上高专，大五条悟他们一届的学姐——冥冥。

渡边显然也和冥冥合作过，一眼便认出了来人，恭敬地微微鞠躬：“好久不见，冥冥小姐。”

冥冥点了点头：“好久不见渡边先生，你是第一次带他们，不知道这两个人是我们高专有名的刺头，专坑自己人，做任务的途中突然变成打自己人是很常见的事情。”

这带着挖苦性质的话，让渡边觉得自己额头冷汗直流，连忙否认：“不会不会，两位的实力强劲，做任务也很尽责。”

冥冥微微一笑，没再多说，转头看向愣在原地的两人：“借一步说话？”

他们重新进入废弃大楼，找了一个角落。

冥冥开门见山地说：“我这里有个活，需要你们帮助。”

“活？不是任务？”

“诶呀，五条君不要装傻啊，你也知道我私底下在外面接一些委托的吧。”

“… …知道吧？”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对视了一眼，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任务本身不复杂，就是追踪盗窃珠宝的贼而已，因为监控没拍到人，所以雇主就怀疑是不是有人利用咒灵偷窃，于是找上了我。”

冥冥撩了撩自己鬓角的头发，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我原先也以为只是个简单的盗窃案。但是奇怪的是，现场我没有发现任何咒力残秽。于是我怀疑只是技法高超的普通人犯案，所以改用乌鸦监视，企图抓到那人。”

“看样子是失败了。”

“对，东西还是被偷了，而且不光没看到小偷的身影，我的乌鸦还死了好几只。这就奇怪了，因为普通人一般不会注意到我的乌鸦。”

宅十四跟上了思路：“所以你怀疑作案的还是咒术界的人？”

冥冥点了点头，语气毫无危机地说着：“雇主似乎格外重视这件宝物，要是这最后一个也被偷了的话，据雇主所说，他会被赶出家族。我忙活了这么久，要是最后一分钱都没赚到的话，这笔买卖可亏得太惨了。”

她微微睁开眼睛，直直地看向坂田银时：“所以能不能帮我这个忙呢？用你的六眼的话，应该能看到不一样的东西吧？”

坂田银时微微思考了一下，直接直入正题：“报酬怎么分？”

“三七。”

“想不到你这么大方啊。”

冥冥歪了歪头，笑得一脸灿烂：“不不不，你误会了，是你三我七。”

“告辞。”坂田银时当场就不干了，“我不光不干，我还要向老师举报你接私活。”

“这样嘛。”

冥冥一点都不慌，她抬头看向大楼顶部，伸出自己的右胳膊。

一只乌鸦从上面飞了下来，稳稳地停在了冥冥的胳膊上。

“早在你们来之前，我就在这里等你们了，左右无聊，就放出几只乌鸦在楼里散步。”

坂田银时和宅十四死死地盯着惬意地梳洗羽毛的乌鸦，脸上的表情是崩不住的狰狞。

如果他们没记错的话，冥冥的术式是乌鸦操术，也就是能共享她放出的乌鸦的视野。

“很不巧，我的乌鸦，看到了一些很有趣的东西。”

冥冥说话的语气不急不慢，却给他们一种宣判死刑的压迫感。

“你们有兴趣了解下，乌鸦看到了什么吗？”

坂田银时：“… …”

宅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