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我和你长得这般想象,就算换人了,旁的人乍一眼也发现不了吧。”沈鸣舟突发奇想地说道,心里却闪过一丝清明,救他也有那么一点意思在其中吧?
楼衡之脸上的表情停顿了一会儿,“是有人和你说了什么吗?”
沈鸣舟摇摇头,“没有,我只是突然间想到了。”他在这里有一个很现实的问题,他在这里没有身份,没有钱财,虽然现在靠着楼衡之,但是他了解过,楼家虽然看着风光,但是如果让他去帮他处理身份问题,他们身为商贾之家也得往上求人。不如他自己求人,求谁不是求呢?“我替你去,也可以的,对吗?”
楼衡之却是谨慎,这个念头只是在他心中转了几圈,但是他还未开口,为何沈鸣舟却在如此巧合的时候说出了这种话?各种念头在他心中闪过,楼衡之郑重说道,“真的吗?我还以为有谁在你耳边说了什么,鸣舟,我救你回来,并不是为了让你代替我做这些事情。”
沈鸣舟连忙说道,“少爷,我真的没有听谁说,我是想到我的身体,你也知道,连燕城大名鼎鼎的黄大夫也治不了我的病,我想着太医院中是全雍国最好的大夫都集中在那里了,如果我进了敬王府,应该可以让太医帮我看看。再则少爷你也知道,我从乡野之地出来,连身帖都掉了,这段日子全靠少爷照顾才不致流落在外,我想着如果少爷烦恼这个问题,正好不如我去试试。”
沈鸣舟身上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
楼衡之有些愕然,这难道真是天意?他还未开口,鸣舟却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
“你真的愿意吗?”不需要逼迫不需要利诱,居然主动开口解决了他的烦心之事。
沈鸣舟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愿意。”
有钱拿有人服侍,还能有全国最好的大夫帮着看病,他完全拒绝了不了一点!
“不后悔?”
沈鸣舟:“不后悔。”富贵险中求而已。
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顺利。
但是楼衡之却觉得自己的心却没有比之前轻松多少,他将自己摘除出来,但是却要将一个陌生的少年推入火坑之中,就算成了,怕也是一身罪孽了。
“那个……,少爷,我还有一个问题。”沈鸣舟想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想要开口。
楼衡之点点头,鼓励他开口。
沈鸣舟舔了舔唇,说道,“那个敬王爷几岁了,可曾婚配了?”
“敬王虽然已经二十有六,但是未成婚配。”
闻言,沈鸣舟大松了一口气。“这样就可以了。”
“你真的想好了?”楼衡之语气莫明地问道。
“真的。”不就是换个地方工作吗?沈鸣舟挺起胸膛,一脸郑重地说道。
这几日整理书房,把手都弄粗糙了,但是苦逼的连一点雪花膏都买不起,太苦了,他好歹也是一名omega,怎么活得如此艰难。
所以老天也别怪他别金钱腐蚀,他都打听过了,敬王后宅空着,他也不算插足别人的婚姻,最多,最多就算是爱慕虚荣吧。
沈鸣舟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希望老天爷理解他一下。
“少爷!少爷!”安远神色匆忙地从外面跑回来,还未等楼衡之开口询问,便等不及开口说道,“府里来人了,说夫人病重,请您即刻回府。”
楼衡之脸色大变,有些失态地立刻起身,“怎么会突然病重?立刻准备马车回府。”
“马车已经在门口等了。”安远早就准备好一切。
楼衡之点点头,快步往外走去,走到一半时,突然停下脚步,“鸣舟和我一起回去。还有,带上帷帽。”
沈鸣舟有些惊讶,但是反应速度很快,立马起来跟着他走出去,安远朝他点点头。
楼衡之的父亲一共只有一妻一妾,正妻就是楼衡之的母亲,她以前是秀才家的女儿,长相秀美性格果敢坚毅,又能读文识字,在楼衡之的印象中,他的母亲将后宅管理得井井有条,也十分受父亲的尊重。
怎么会突然间病重呢?!楼衡之脚步匆匆地穿过连廊,快要到母亲的院子时,脚步一顿,对一旁的安远道,“安远,先带鸣舟去我的院子里。”
安远应了声,“是。”
等楼衡之走后,安远就带着沈鸣舟去楼衡之的韶光院,沈鸣舟透过白色的垂纱,看到这个楼府比起楼衡之的别院更加精致,景色如同仙境一般。
“这里就是韶光院,是我们少爷住的地方,另外的雅韵轩是夫人的院子,春华院是穆姨娘的住所,隔壁玉竹院则是二少爷的院子……”安远将府里大致的布局说了一遍,他不清楚少爷对鸣舟的安排,但是让他带着帷帽过来,大抵现在还不想让旁人知晓两人相似的相貌。
沈鸣舟受教地点点头,有些好奇,“夫人没事吧?”
安远顿了顿,有些犹豫,“别问太多,夫人没什么大事情,就是气急攻心而已,见到少爷就会好了。”
沈鸣舟为楼衡之松了口气,没事就好,想起一事,“灵瑶姑娘和丽珠姑娘还在别院里,也会到这里吗?”
安远惊讶地看了他一眼,“难为你还记得她们,放心吧,她们两个本就是在这里干活的,只是少爷离不得她们,所以将她们一起带去别院了,这次是回来的急了才没带上她们,晚饭前,她们应该就能回府了。”他们三个一向是少爷在哪儿,他们就跟到哪儿。
安远突然想起了什么事情,指着他说道,“糟糕,你的药是不是没带回来?”
沈鸣舟叹了口气,“药已经吃完了,说起来,我还得再去找黄大夫配一些,身上一贴都没有,我都没有安全感了。”
安远同情地拍拍他的肩,“其实有件好事忘了告诉你了——”
还能有什么好事?沈鸣舟十分好奇。
“你看,别院的时候离玉春堂有些远,但是回了这里,离玉春堂反而近了,就隔了两条街,你抽空出去一趟就能到了。”
那不是省事不少?还真是一件好事了。
沈鸣舟有些高兴,压下去的发情期就跟一颗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能爆炸,他摸了摸脖颈后的腺体,再次感受到了身为omega的烦恼,如果没有腺体就好了,他有些大逆不道地想着。
楼衡之在母亲的院子里一待就待了一个多时辰,回来的时候,表情是放松的。
沈鸣舟与安远对视一眼,夫人应该没什么大事。
安远正要上前一步服侍楼衡之,没想到楼衡之却先他一步开口,“鸣舟,我的院子可看了?可喜欢?”
沈鸣舟自然说了一些好话,但也是真话,“很好,很美。”他没有说谎,是真的很好。
楼衡之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安远看了看他的神情,很快退了出去。房间里只余下楼衡之与沈鸣舟,沈鸣舟原本也想跟出去,但是楼衡之却让他留下了。
“鸣舟留下吧,我还有些事情要与你说。”
沈鸣舟只能留下来。
等整个房间里只剩下两人时,楼衡之突然问道:“鸣舟,我带你去见我母亲可好?”
“见夫人?”他有点蒙,怎么他要去见女主人了?
“是的,见我的母亲,你可愿意?”楼衡之轻声询问道。
沈鸣舟不知道楼衡之的母亲长什么样,但是他和楼衡之这么像,也许她会长得跟他妈妈一样,沈鸣舟已经记不起多久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就算是长得像也没关系,他眸中闪过一丝怀念,脸上露出浅浅的笑,“自然是愿意的。”
楼衡之松了口气,“那我明日就带你去见我的母亲,你先坐下吧,今日我们之间的谈话还未结束,就被叫了回来,我也还有些话没和你说。”
“之前你说的话可是真的?如果是真的话,我们也得商量一下才行,近日在燕城有一则传闻——”楼衡之眸中闪过一丝厌恶之色,看到沈鸣舟的目光时,带了一丝歉疚,沈鸣舟侧耳倾听。
“——传闻楼家子被忠国公世子看中,不日就要被纳入国公府的后院中,我娘也是听到了这则传闻才气急攻心,幸好她无事,不然我这辈子恐怕都罪孽深重。不过传言越演越烈,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在这燕城之中楼府能被这些谣言冲毁,我们也得想法子应对才是,所以,如果你愿意的话,计划就要提前了。”楼衡之的手指轻敲桌面,他身上无权无势,仅剩下些许金钱,虽然对不起鸣舟,但是能补偿他的,也只有这些身外物了。
提前?
沈鸣舟的脑子有点蒙,他怎么记得之前明明是敬王爷,怎么又变成忠国公世子了?是他之前听错了吗?
“那我需要做什么?”
“你随我来……”楼衡之将沈鸣舟带入自己的内室,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叠银票放到桌面,那厚度让沈鸣舟眼睛都看直了,他咽了咽口水,这该不是给他的吧?这能买多少衣服多少荷包?
“我与母亲说了,到时她会将你收做义子,为了平息这个谣言,恐怕你入敬王府的时间会提前。”楼衡之将忠国公与敬王的关系解释了一番,沈鸣舟这才明白。
“你的身帖我也会托人弄好,你不必担心。”
“届时,我们就是一家人了。”他将桌面上的银票推到沈鸣舟面前,“这些银票你藏着,我会让安远给你收拾一间房间,正好我隔壁有一间空着,你就住在那边,等明日见了母亲之后,我也会将你的身份告诉他们几人。”
沈鸣舟望望桌上的银票又望了望楼衡之,他知道收下这笔钱之后,事情就没有退缩可言了。
“是,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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