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天真无邪

1977年春。

杭州某医院产房外,吴老狗正焦急的踱步,最顽劣不化的吴三省也被叫回来乖乖守在门外。

凌晨,伴随着婴儿的啼哭声,老九门·吴家独门独脉的嫡子降生在这个世上。

吴老狗看着襁褓里的孙子,浑浊的双眼老泪纵横,似乎已经看到了这个孩子未来的命运。

“就叫吴邪吧,取一个谐音,希望他无邪,干干净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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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冬。

杭州2月的清晨有些寒凉,一缕晨光穿透淡薄的雾气,笼罩在步伐悠闲的青年身上。

乌黑柔软的发丝被冷风吹起,青年瑟缩了一下,果断加快脚步,把半张脸都埋进米白色的针织毛衣领口。

尽管如此,修长笔直的双腿和敛着水光的深邃眉眼还是勾得行人频频回头。甚至有胆大的女孩红着脸上前讨要联系方式。

“——娘子~~啊哈~~”鬼畜的铃声响起,青年愣了一会才发现声音是从自己兜里传来的。

尴尬的冲面前的女孩摆了摆手,他掏出手机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摁下接听键。

“阿棠,你去哪了,一大早就不见人影。”手机那段传来清亮的男声,言语间带着一丝撒娇的意味。

“还不是你昨晚嚷嚷着要吃城西的虾仁粥。”青年晃了晃手里还冒着热气的早餐,继续说道:“还有,你是不是又偷换我铃声了!!”

“哈哈哈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手机里传来一阵爆笑,随即无赖的打断青年的话语,“我饿了,你快回来快回来~”

被叫作阿棠的青年赫然就是已经长大的萧棠。

小红鸟把他带回19世纪中末年间后就陷入沉睡,好在他还有一身自保的本领才没有死在那个动荡的年代。

后来又侥幸救了昏迷在深山里的吴邪爷爷,吴老狗把他带回家跟年幼的吴邪作伴,对外只声称是已故好友之孙,代为照顾。

为此,吴三省还大闹了一场,几经探查发现他确实只是个普通的孤儿,这才放下心来。

那之后没多久,吴老狗便去世了,就像任何知道自己即将死亡的老人一样,他死的很正常,所有的力气都用在了交代后事上。

尸体是火化的,萧棠和吴邪被吴家三兄弟堵在门外,直到骨灰出来才让进去。

吴邪考上了浙大的建筑系,毕业之后回到西湖旁边,接手了吴老狗在西泠印社旁边名为《吴山居》的小店,专门倒腾些古董。

这里头倒是有一些世事无常的意味,不管是吴邪这个名字所包含的意义,还是他父亲吴一穷和二叔吴二白对他的期盼,都是希望他能远离那个漩涡,能够普通平淡的长大。

却没想到兜兜转转,吴邪还是看到了吴老狗的日记,对他笔下的世界产生了强烈的兴趣。当然,这里边离不开吴三省的手笔。

萧棠应他的要求搬过来同住,当然,就算吴邪不提,他也会主动过来就是了——毕竟这年头要在杭州租个两室一厅得花小几千呢。

绕过茶馆,萧棠熟练的推开吴山居的镂空雕花大门往里走去,入眼便是古香古色摆满了各色古董的展架。

吴邪已经洗漱完坐在客厅的餐桌旁,正百无聊赖的戳着木桌上的细纹。

“阿棠!你回来啦!”看到熟悉的人影,吴邪眼睛一亮,起身冲了过去。

“小邪,你慢点。”萧棠无奈的叹了口气,伸手把人扶正,“多大的人了还毛毛躁躁的,吃的又不会跑。”

“等吃完早饭,小爷我带你去兜兜风。”吴邪摆摆手,快速的吞咽着温度刚好适中的虾仁粥,“听说东街那边新开了个展馆,正好可以过去看看。”

“怎么,就你那辆小金杯?”萧棠轻笑出声,有些促狭的朝吴邪眨眨眼,“还是算了吧,我怕到时候展品没看成,骨头先被抖散了。”

“嘁,总比跟你出去得靠走来的强吧?”面容清俊的青年翻了个白眼,硬生生破坏了那股子书卷气,“我的钱花在哪了你心里没数吗?吃我的住我的,从围巾帽子到袜子内裤都是我给你买的,你还好意思说这话。”

“你也知道我穷嘛,自然是能蹭点就蹭点了。”萧棠摸了摸鼻尖,不为所动,“堂堂小三爷还能缺这点钱吗。”

“得了吧,不说爷爷留给你的那几个盘口,还有三叔请你夹喇嘛的钱,你都够买下多少个铺子了。”吴邪可是听说过坐在自己对面的人身价有多高的,当下就放下碗,继续碎碎念道:“也不知道这么些年你攒的那些钱都花去哪儿了,我硬是一分都没有见着。”

“那可不,我的钱是要留来娶妻生子的,萧家血脉的延续可都背负在我身上呢。”

“你快算了吧,全国姓萧的人多了去了,缺个你还就不行了咋的!”吴邪拎起一根筷子丢了过了,笑骂道:“你要是个女的,小爷我立马就娶了你,省得你顶着那张祸国殃民的脸出去嚯嚯别人!”

轻巧的侧身接过筷子,萧棠起身收拾好打包盒,走到门口,顺手把垃圾拎了起来,“好了,不跟你闹了,你自己在家乖乖待着,别出去乱跑。”

“潘子早上给我发了信息,说是今晚三爷有安排,我现在得过去一趟,提前做些准备。”

“晚两天得了空,我再陪你去逛,可以吗?”

“天天三叔长三叔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他亲侄子呢!”吴邪拧起眉,顿了顿还是有些泄气的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早点回来,晚上我给你留门!”

“好,别等太晚。”

然而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转动,无人能逃脱既定的宿命。

这种简单而充实的日子即将逝去,谁也不知道等待他们会是怎么样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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