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醒过来的时候,坐在一辆陌生的SUV里,这辆车的性能和马力都很强劲,发动机的声音相当有力,车身也平稳,比他那破金杯好了不知道多少档次。
脑袋还有些晕眩感,喉咙里溢出不适的闷哼,有人给他递了一杯矿泉水,吴邪转头一看,是王盟:“你也被小秋绑架了?”
王盟无奈地笑笑。
吴邪接过水,快速扫视了一圈,这是一辆大型越野,八人座的车厢,非常宽敞,自己坐在最后一排,两边是王盟和坎肩。
王盟应该醒的最早,他还拿着手机玩儿消消乐。
中间一排坐着白蛇和黎簇,我在副驾驶,所有人都醒了,也不知过了多久时间,窗外的景色有些陌生,像在国道上。
黎簇回头看了一眼吴邪,笑得贱嗖嗖的:“吴邪,你也有今天。”
“小兔崽子。”吴邪伸手就要给他一下,奈何药效刚过,有点没力气,只能抬腿蹬他椅背。
当初吴邪绑架黎簇的时候,可没想到还有这一出的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时,他注意到驾驶位把着方向盘的居然是王胖子,吴邪惊讶道:“不是吧,小秋这个女匪把你这浓眉大眼的也绑了!?”
胖子笑声隆隆:“秋老师夹了我喇嘛,我跟你吴小三爷的待遇可不一样。”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夹胖子喇嘛的是黑瞎子不是我,黑瞎子出发前,准备了很多后手,胖子就是其中一项。
我回过头,有些抱歉地看着吴邪,吴邪的眼神有些怨念,就听胖子埋汰:“天真,没想到吧,上回你绑架黎簇的报应,到他认的姐姐这儿还回去了。”
吴邪并没有生气,对我道:“小秋,以后这种事,我们演一下就得了,怎么还真对我下手。”说实在的,他们四个男人全栽我手里,吴邪突然觉得是不是自己真的老了。
王盟在一旁点头,略显委屈。
黑瞎子要我绑架吴邪,并不是真的要把他给绑了,就算我不把吴邪绑走,他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去营救自己的朋友。但那样的话,他大概率走不出杭州,坎肩和白蛇,包括王盟在内,都会第一时间阻止,就算他们不能用强硬手段,也一定会将吴邪的动向汇报给吴二白。
杭州是吴家的地盘,而吴家虽不至于手眼通天,但拦住一个吴邪出省肯定是没难度的。
黑瞎子一定预判到吴邪身边的跟班都有谁,才会让我将他绑了,因为绑一赠三,要是假装绑架,另外三个肯定不会配合。
我道:“以后二叔问责下来,你就可以说是被迫跟我们去救人的。”
吴邪喝了水,脑子清醒了不少,他看了一眼时间,自己昏迷了将近六个小时,其他人似乎也才醒不久,但所有人都没有朝我发难,大家好像默认就这么算了。
他知道我人缘不错,那张娃娃脸也很具有欺骗性,所以才让他们四个同时着了道。王盟就算了,到底是在塔木陀共患难过的情分,但坎肩和白蛇到底是吴二白派来的,他们不可能在醒来后乖乖配合我的计划。
吴邪摸了摸裤兜,手机不在身上,应该是被我没收了,他试探性地对我道:“小秋,你把手机还我,我给二叔打个电话报备一下,他要知道你把我们四个给绑了,会对你采取措施的,比如把瞎子的身世告诉你爸妈,让他们管着你,我二叔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我道:“你的手机在王盟那儿的。”
吴邪眼睛一横,才注意到王盟玩儿消消乐的手机真是自己的:“都什么时候了。”他把手机拿走,正要翻通讯录给吴二白打电话。
就听王盟道:“不用打了,吴奶奶发话了,让你帮小秋救人。”
“奶奶?”吴邪愣住,“奶奶知道我被绑架了?”
我清了清喉咙:“把你们弄晕之后,我就给吴奶奶打电话自首了。”
“奶奶同意了?”吴邪很诧异。
我道:“老齐出发前,事先给吴奶奶请示过,她知道你的命是老齐给的,没有计较。”
吴邪这才松了口气,难怪王盟他们三个那么配合,原来是家里的大长辈通融了。
这样一来,吴二叔那边也只能放行。
吴邪总算松了一口气。
两个小时后,我们踏上了前往福建的高速,目的地是福建的一栋土楼,这栋土楼已经被改成了一个民宿,由村里经营,黑瞎子和张起灵就是在这里落脚,并失踪的,而吴家牺牲的伙计,也是在那片区域没的。
路径服务区,所有人都下车休息,上厕所之类的,坎肩和王盟去买方便面,白蛇和黎簇在附近侦查,我在车上没有心情活动,胖子和吴邪在车外商量着什么,表情时而凝重时而舒展。
没多久,坎肩他们给我也泡好了方便面,还给我的面汤里加了火腿肠和服务区买的卤蛋,一点儿都不记仇的样子。
吴邪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儿面包,把方便面直接拿上车端给我:“一整天不吃东西可不行啊,张家人也是要补充体力的。”
我确实不饿,因为心情时好时坏,影响了食欲,但吴邪说的对,我还是接过了方便面,对付着吃起来。
吴邪突然笑了。
我看着他:“笑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现在这幅尊容,似曾相识。”吴邪靠在椅背上,“当年我刚认识小哥那会儿,也是这样追逐着他的脚步,想不到时隔那么多年,还能再续前缘。”他似乎很放松,大概是看到黑瞎子的锦囊妙计一环扣一环,知道这人肯定死不了,他死不了,张起灵就更不会有事,只要人活着,一切都好办了。
我问道:“你不生气吗?”
“生气啊,连汪家人的基地都被我搞瘫痪了,居然栽你手里。”吴邪盯着我,“难怪二叔要阻止我下墓,我现在觉得他做得对。”
我被他逗笑:“我会尽全力保护好你们的。”
吴邪就笑:“可不能被坎肩他们几个听见了,还以为你瞧不起他们。”
我看了一眼车窗外,王盟三人吃完了面,又去买了一些面包和巧克力,这次走的匆忙,除了胖子帮我们准备的基础装备,食物没来得及购置:“回去后,你把价格报给我,就当是我夹你们喇嘛,按市场价算。”
吴邪没跟我客气:“只要能活着回来,少不了敲你一笔大的。”
我刚想回他,突然脑袋一阵酸胀,我揉了揉太阳穴:“时间不多了。”
吴邪安慰我:“他们一定活得好好的,我们时间很多,”
我道:“是进入青铜门的时间,不多了。”脑子里每隔24小时,就会有一个仿佛很遥远的声音在提醒我该去长白山了。
吴邪深吸了一口气:“赶得上的,一定让你和瞎子都赶上。”
马不停蹄地行驶将近二十个小时,总算抵达福建,我们又连夜往县城开去,中途换了当地车,吴邪说,这样没那么招摇。继续往山里进发,一直到土楼所在的村口,景色变得荒凉。
意料之外的,村里竟然有专门的停车场。
我以为离古墓近的地方没什么人来,想不到停车场停满了车。
吴邪提醒我,这些是北京的车牌,肯定是解雨臣的救援队,运气好的话,我们或许能跟他碰头。
还没下车,吴邪就开始换装,戴了眼镜和假发,他也让我也隐藏一下脸,我的皮肤太白太嫩,很容易引起注意。
吴邪在路上订土楼民宿的时候,从前台接待那里得知,除了少数几间客房还剩,有两层楼都被全部包了下来。
他觉得,除了解雨臣,就是焦老板的队伍了,如果其中真有汪家人,自己这张脸还是得稍微修饰一下才行。
我们一行人分散进入,假装是彼此不认识的散客,我独立一间房,胖子和吴邪还有黎簇一间,王盟和坎肩白蛇一间,住到了三楼,我的房间在他们的中间,还是很安全。
住宿条件算不错,屋内有独立的浴室和马桶,只是面积并不大,而且门锁是插撬的老旧款式,要用行礼和椅子抵在门口我才放心。
我简单洗漱了一下,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和黎簇在微信闲聊了半个多小时,他比我容易适应当下的环境,很快有了困意,我却因焦虑而迟迟无法入睡。
看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三点了,我干脆下床,换上外出的衣服,离开房间,在走廊透气。
土楼安静的可怕,远处就是森林,没有一丝光亮,除了一楼前台接待的房间有微弱的灯光,目光所及全是黑漆漆的一片。
这栋土楼,连廊灯都没有。
我四下张望,按照解雨臣的习惯,附近肯定有人盯梢所有的角落,一旦他知道我们来了,应该会第一时间和我们取得联系。
我意识到这可能不是单纯的救援,解雨臣如果在这栋土楼里,他可能不便与我们联络,如果他不在的话,会不会像黑瞎子和张起灵那样,也被困在了那个喊泉下面?
不远处有人吹了声口哨,我下意识遁着声音的方向转头,因为太黑了,我看不清那人的长相,只能确定对方是个男人,很高,离我大概五六米的距离,在廊道的另一侧拐角,那人嘴里叼着烟,一闪一闪的。
如果是以前,我会立刻把他当成骚扰者,然后赶紧回自己的房间,因为我无法确保自己的人身安全,如今的我也是有点拳脚的了,身上还有那只皮皮虫,多少给了我自信。
我径直朝那人走过去,倒不是好奇,而是猜测会不会是解雨臣的人,想要给我摸黑的提供消息。
男人背靠着廊道的栅栏,见我靠近,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用手指夹住放到一旁,烟雾顺着风散到了外面。
但走廊实在太黑了,即使我们的距离很近,也只能借着月光和一楼的一点点光线,看出他是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那青年比我高出一个头,歪着脖子,似乎在观察我。
我刚准备开口问他是不是解雨臣的手下,却见他脖子上挂着一枚铜钱项链,觉得异常眼熟。
“你是吴邪的女朋友?”青年突然开口了。
“啊?”我被他问得一懵,“你认识吴邪,你……”
还没等我确认他的身份,背后脚步声急促,就听吴邪对我道:“快回来!”
我回头,吴邪小跑着过来了,等我再去看那青年,他已经走远,只留下一股子烟味儿。
楼下明明贴了禁止吸烟的标识,他却还在抽烟,我觉得他有点没素质。
吴邪站定我面前,神色略显慌张:“大半夜的不待在房间里,瞎溜达什么,跟我回去。”
“我睡不着。”我和吴邪往回走,“刚才那个人好像是小花的手下,他认识你。”
吴邪顿了顿,警惕地扫视四周:“先别说。”
吴邪把我领回我的房间,胖子已经睡得鼾声四起,我隔着墙都能听见,也不知黎簇是怎么睡着的。
显然吴邪跟我一样没有睡意,毕竟他也是个想法很多的人。他刚才本来打算出来抽根烟,因为我们的房间离得不远,就看到我朝一个陌生男人走了过去,这才赶紧上前制止。
“那个人是谁?”吴邪问。
“不知道,还没搞清楚你就来了,但他认识你耶。”我道。
“你胆子也太大了。”吴邪道,“你怎么确定他不是敌方阵营的,你一个女孩子,他对你下手怎么办,这里认识我的人又不止小花的队伍。”看得出来,他是真急,无论我的身手多好,也是半路出家,对方可能是真正的职业杀手或者特种兵,我没有任何实战经验,后果堪虞。
“对不起嘛,让你担心了,我还是有防备的。”我对他道。
“那个人对你说了什么?”吴邪问。
“他问我是不是你女朋友。”我道。
吴邪跟我当时听到这个问题的表情差不多,觉得这个人有病:“那他就肯定不是小花的人,小花的伙计谁不知道你是瞎子的媳妇,看清那人长相没有?”
“看不太清,他站得位置有点背光。”我说。
“那他肯定看清你的脸了。”吴邪道,“明天不要单独行动,先搞清楚土楼的状况。”
我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对了,刚才那个人,他脖子上戴着跟阿宁一模一样的那种铜钱。”
黑瞎子曾经告诉过我,尽管铜钱的样式多种多样,但当十铜钱非常稀有,全中国找不出10枚,阿宁手里的七枚,是花了很多时间,一枚一枚收集的。
再加上那串铜钱手链是鸡冠蛇吐给我的,对它的印象就很深刻。
吴邪有些诧异:“没看错吗?”摸了摸自己的手腕,从塔木陀回来,他就戴着阿宁的那串手链了,“也许只是相似?”
我道:“你这么说也有可能,但他故意对我吹口哨吸引我注意,又提到了你,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
新出场的角色原著里是有的,之后在这篇番外也会有戏份,不过他在原著里感觉莫名其妙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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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极海听雷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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