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 43 章

月明楠和景云泽告别后,朝着踏月殿走去。

路上很安静,但她却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跟着她。

月明楠眸光一凛,不动声色的从袖子里掏出雷火符,刚要掷出,眼前一黑,直直倒了下去。

晕倒前,心里想着破病害我,吾命休矣!

臣萧的身影在月明楠倒下前显现出来,接住了她。

不一会儿,怀中的女子醒来,臣萧将她扶稳,后退一步,单膝下跪,“公主。”

月明楠,不,应该是南凰月笑了一下,微微弯腰,一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这张脸真的很好看,是不是?”

臣萧低垂眼眸,“是。”

南凰月轻笑出声,挑起臣萧下巴的手指指甲瞬间长长,沿着轮廓游走,不一会脸上就出现多条细长的划痕,不一会儿,鲜血汇聚在下颌处滴落,溅起小小的血花。

“事情如何了?”

“布防已好,只等您的指示。”

南凰月不知道想到什么了,笑了起来,她问:“你说,小鸟儿知道了真相会怎么样?”

臣萧没有说话,南凰月接着说:“他大概会痛苦,会绝望,会奔溃,最后的最后,他会向命运臣服,做出后悔的决定。”

说完,她沉默着恢复平静,嗓音淡淡,“真期待啊~”

转头又将臣萧的脸补好,问:“你期待吗?”

“公主所愿亦是属下所愿。”

南凰月无趣的收回手,吩咐道:“别让我看见这张脸,滚。”

“是。”

臣萧离开后,只剩下南凰月独自站在黑暗里,看不清神色。

景云泽回到住处时,已经是月上西枝。

白芷的房间里还是灯火通明,但却是静悄悄的。

景云泽不放心,虽然知道万度门中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还是决定去敲敲门,看一看白芷。

刚敲第一下,景云泽就感受到门上被下了禁制。

看气息,是白芷自己下的。

虽然疑惑,他还是决定敲门。

白芷没有给他开门,他也听不见门里的声音。

没办法,他也不能强行把门上的禁制破除,退而求其次的在门上贴了一张传言符,期望白芷可以听见回个话给他。

白芷确实听见了。

彼时他正在听池暄诉苦。

对方为了不让自己的小秘密泄露出去,要求在门上设下禁制,但白芷听了一会儿发觉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是在没必要弄这么大的阵仗。

听到景云泽的传言符的讯息,白芷问:“云泽可以进来吗?”

池暄摇头,“不可以。”

白芷点头,给门外的景云泽回话【云泽,没事的,你去睡吧。】

景云泽听见讯息后,抿了抿嘴,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只传给他一句【你也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白芷给他回的讯息都错过了。

房间内,池暄盘腿坐在软摊上,托腮问白芷:“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刚刚说其实你早就想回来的,但无奈每次要回来之前都会想睡觉,一整天清醒的时间还不足两个时辰。”

“是啊,而且我刚刚探查了周身脏腑,神识,没有发现被下咒的痕迹,所以说,这要么就是我自己的原因,要么就是对方实力强大,我无法探查到。”

白芷看了看池暄,突然说:“你变回原形我看看。”

池暄眨眨眼睛,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这样说,但还是很听话的变回原形。

在白芷眼中,池暄的原形是一只白色团子状的小鸟,还没有手掌大小。

思索一会儿,白芷闭上眼,再次睁开时是淡金色的兽瞳,但他还是看见眼前是个白团子。

白芷顿了一下,想了想,又从口袋里拿出手掌大小,薄如蝉翼的水晶片,将那块水晶片放在眼前还是没什么变化。

这可真奇怪。

要么他猜测错误,花满衣伪造身份;要么就是池暄身上的禁制太强大,窥探不了分毫。

无论是哪个都是很棘手。

池暄看着白芷沉默不语的样子,有些紧张的用翅膀抱住自己圆滚滚的身体。

“白芷,怎么了吗?”

“没什么,变回来吧。”

池暄点头,重新变回红衣少年。

一时间,他们俩都没有说话。

良久,白芷开口问:“你真的很想找回记忆吗?”

这句话在他们上万度门之前,白芷就问过一次,这次又问……

池暄有些沉默,但还是点头了。

白芷张口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他愣住,转眼在一旁的阴影处看见了花满衣。

这次的她不再披头散发,一袭红衣,她疏起发髻,穿着一套墨绿色的衣裙。

瞧见白芷在看她,花满衣对着他摇了摇头。

白芷垂眸不再看她。

池暄在转头的瞬间,也看见了走出来的花满衣。

他很开心,“花花,你好了吗?”

花满衣笑着点头,走到池暄身边坐下。

池暄的情绪来的快,去的也快,他问:“花花,你怎么受伤了?是梦乐城出事了吗?”

“你离家出走后,我就想去找你回来,但是城外突然出现了许多妖兽,甚至是魔兽,它们包围了梦乐城,奇怪的是,它们不进攻,也不离开,我担心你,想强行闯出包围圈,却不想在最外层还有一群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人形物监管,还设下禁制,里面的人出不去,外面的人大概看见的情景和平常一样。”

池暄握住她的手,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心疼,花满衣拍了拍她的手,又继续说:“我们想着这样被包围在这里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所以大家一起反抗起来,伤亡惨重,我也受了很重的伤,不过现在想来,如果我们不那么冲动,或许结果不会这样惨烈,如果我再冷静一点,或许我们都可以活下来。”

眼泪不断滴落,砸在手背上,像火星那般灼热。

池暄眼眶通红,他抱紧花满衣,嗓音悲伤:“花花,花花,对不起,我不该跑出来的,对不起……”

其实池暄也不知道在对不起什么,事情不是他的错,他却觉得是因他而起。

心里的愧疚泪水要淹没他了,让他觉得呼吸都是那么困难。

白芷在一旁听着,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太对,但又说不上来,灵感卡住的感觉真的不好。

看见池暄哭了,白芷没什么表情,主要是没经历过这样事,说什么都有点苍白无力,还不如让他们两个自己调节好心情。

把空间留给他们,他则是走到桌边,从袖子掏出池暄之前给他的花蜜,准备煮点蜜茶。

初禾姑姑说甜食会让人心情变好。

白芷在这里煮茶,池暄那里的谈话声止不住的从耳朵里钻进来。

他不想偷听,但是也不能把自己变成聋子。

听了一耳朵后,发现花满衣总在不知不觉间暗示池暄跟她离开。

池暄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在充楞,几次巧妙地提到另一件事,还都能对上,不让人觉得是敷衍。

池暄听着花满衣好像有点累的说:“阿暄,我们回家吧,这里很危险。”

池暄皱眉问:“有什么危险?”

花满衣不说话了。

表情似乎有些痛苦,眼神里充满了他看不懂的悲伤,连带着他心里都难过了起来。

此时,白芷端着茶水走到他们身旁,“喝点水吧。”

池暄被吸引了注意,端起杯子,因为烫,小口小口喝着。

房间内有清凉阵,很凉爽,但待久了还是有点冷的,此刻的一杯热蜜茶正好温暖了他冰凉的体温,很舒服。

胃里暖暖的。

池暄被一杯热蜜茶治愈了,剩下两个坐在一旁,默不作声。

花满衣先开口了,还是那句话:“公子,可以帮我劝劝阿暄跟我离开吗?”

白芷冰凉的指尖触碰到灼热的杯壁,微微蜷缩,闻言他说:“回家?梦乐城不是被毁了吗?”

“…可以去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也可以称之为家吗?”

花满衣没有说话,她知道梦乐城是池暄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那里有他从小的玩伴,有许多珍贵的回忆,现在梦乐城被毁了,她要带池暄去哪里?

说实话,她也不知道。

看着池暄喝蜜茶露出亮晶晶的眼睛,花满衣觉得心好疼,眼睛也好难受。

白芷看着她,轻声说:“你认为不带池暄离开,他会有危险,但是你真的认为带池暄离开就没有危险了吗?”

花满衣愣住,是啊,包围梦乐城的东西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她不知道,难保她带着池暄不会再被追杀。

而且池暄现在就是一只小山雀,没什么自保能力,她又受了伤,很难保证池暄跟着她不会有危险。

可是待在万度门也不是什么好办法。

白芷看出她的顾虑,向她承诺:“我会好好照顾池暄的,至少不会让别人伤害他。”

花满衣抬头看着他,问:“为什么?”

白芷知道她是在问他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承诺,也是在试探他。

毕竟他们只认识了一个多月,远不到承诺保护的地步。

若是说一见如故,相识甚欢,她也不太相信。

白芷像是被问住了,默默看了眼浅棕色的蜜茶,像是浓稠蜜糖在光的直射下显现的透光晶体。

花满衣静静看着他,忽而听见他说:“随心而动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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