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第 90 章

卿洛看着一旁的顾琛言,有些疑惑。

顾琛言身上的灵变了。

从原来的白色,变成了黑红色。

顾琛言看着方庭来笑了笑说:“方将军许久不回来了,是否都生疏了?”

“还好。”

顾琛言笑了笑,“向陛下复命完,方将军不如到我府上一叙?”

方庭来看他,“不熟,不叙。”

顾琛言,不,应该是安十一,他许久未见过这般不通人情世故的人了。

“那希望方将军一会儿见了陛下且莫紧张。”

方庭来闻言皱眉,“我为何要紧张?”

是那皇帝见了方庭来还活着的时候会紧张才对。

“寻常人面圣都会紧张,而且咱们陛下凶名在外,见着他,更会紧张。”

“你紧张?”

“有点。”

“哦。”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御书房。

大晋新帝是尸山血海,杀父弑兄,同室倒戈中,一步一步踏上帝位,端坐其上的男人。

赵熠见到方庭来的时候微微一震。

“臣方庭来,幸不辱命,出使归来。”

“臣顾琛言,幸不辱命,出使归来。”

赵熠只是愣了一下,随即便反应过来,说:“爱卿请起。”

“舟车劳顿,怎么不休整一天再进宫?”

顾琛言道:“出使归来,当然是要先禀报陛下,也请陛下恕臣风尘仆仆。御下失仪。”

“哪里的话,是朕要犒劳爱卿。不若两位先回去休整,等来日朕设下宫宴好好奖赏两位。”

“多谢陛下。”

方庭来听后,有些疑惑,又不是去谈和,没有危险,犒劳什么?

还设下宫宴?

脑子被吓坏了吧?

等他们走后,赵熠沉下脸。

“他怎么还活着?”

房间里,一名黑衣人跪地,恭敬道:“属下确定当时方庭来已经断气,甚至最后又在他的心口上插了一剑。”

“那他现在完好无损的站在朕的面前,又是为何?”

黑衣人面色平静,“属下不知。”

“难不成被脏东西附身了?”

赵熠自问自答。

“退下吧。”

“是,属下告退。”

等黑衣人退下,赵熠出声唤来张进。

张进是一名年过四十的老太监,长得慈眉善目,却也是个心狠的主儿。

他恭敬的朝着赵熠一拜。

“祈福典礼上将普延寺的渡川法师请来。”

“是。”

卿洛跟着方庭来的记忆找到了英勇侯府,看着匾额上结了层蜘蛛网,门上也是手摸一层灰。

卿洛嘀咕道:“方庭来实在是有点惨。”

英勇侯府内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

方庭来是农家出身,不习惯有人伺候,凡事都亲力亲为。

卿洛看着灰扑扑的房间,认命的拿起扫帚布巾开始打扫起来,顺便把厨房里的锅刷了,烧上热水,打扫完直接就洗了个澡。

被子肯定是不能盖了。

所幸大晋气候干燥,没有发霉,只是上了一层灰。

卿洛将被子展开抖了一会儿,然后铺了三层被子再床上,再用外袍垫在上面,最后自己才躺上去。

可刚躺上去没多久,屋顶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好像是有人在上面走。

卿洛本不想理会,他很累了,但是对方锲而不舍。

没办法,卿洛披上外衣,施展轻功,一跃便上了屋顶,看见了一名黑衣人,手里拿着一封信件。

卿洛的眼神很好,看见了上面方庭来的字迹。

黑衣人见他,转身走了。

卿洛犹豫一下,跟在他身后。

几个跳跃间,便来到了一处僻静的府院。

那黑衣人将手里的信直接扔给他,自己则在对方接住的瞬间,快速离开。

卿洛打开一看,空的,就是个有方庭来字迹的信封。

上面写着——爱妻亲启。

卿洛看着这四个字,将它折好放进衣襟里。

然后朝着四周看了看,突然脚下的房间里传来令人耳热的声音。

好像不止两个人。

卿洛没有偷听的癖好,而且还是这种偷听!

正欲离开之时,听见了“白舒”这个名字。

那声音饱含戏谑,听着让人发麻。

卿洛轻轻移开脚下的一片房瓦,看清了里面的**。

突然,他的胸口闷重,心脏钝痛,难受得喘不上气来。

这是薛庭来的心情。

卿洛抚上心脏。

那里的情绪像是吃了一整串还没熟透的葡萄,吃了一颗青柿子,还像是喝了一整壶的猪油。

酸涩,苦痛,不甘,愤怒,恶心一起涌上心头,脑袋晕乎乎的。

不愿意再看。

卿洛转身离开,悄无声息的,彷佛从未来过见过。

房中,赵熠掐着白舒的后脖颈,动作粗暴。

“他来了,看见你这副模样后又走了。”

“你说,他是不是觉得你脏了,觉得见着你脏了眼?”

见白舒紧闭着眼,他突然将他的脸掰正,形状优美的嘴唇吐出最凉薄的话语。

“他下落不明的时候,你辗转不同地方厮混,好像沉溺在其中,忘记了他。”

白舒睁开眼,看着头顶的瓦片,漂亮的眸子里盛满了哀伤。

回不去了,他想。

现在他的身后是赵熠,身前是李渡,他被夹在中间,无法逃离。

支离破碎间,他的欢愉中流下眼泪。

意识慢慢沦陷。

这样也挺好,不去想,不去看,放弃鸿鹄志,踏入黄金笼,可以保护心上人,就够了。

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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