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偷吻

愣了片刻,张清影打了语音电话回过去,响了一会儿屏幕显示“暂时无法接通,建议稍后尝试”。

不会有什么事吧?

她心里咯噔一跳,闪过一丝不安,准备连夜往家赶。

可是,就这样走的话,好像不太好?

对了,楼下好像有个留言板。

她刚写完,楼梯上却传来一阵响动。

她回头一看,是宁渊。

你们姐妹俩真的……她深深怀疑宁家是不是有什么家族遗传的梦游症。

“别,别开灯。”宁渊也注意到了她,白日里的气势全无,在向她示弱。

空气中,一股微不可察的血腥味。张清影皱了皱眉,走过去关切地询问她的身体状况。

“我……我胃里不舒服,起来吃点药。”宁渊后退两步,拉开了一些距离。

张清影神色冷峻,她注意到了血腥味的根源,却没点破,“我今夜有事,要先回家。”

宁渊点头,淡淡说道,“请便。”

张清影一到家便直奔卧室。

窗户外面微弱的月光透进来。

她没开灯,借着月光,看着床上半醒半梦的人,痴迷而又陶醉。

谢思逸横着趴在床上,一副疲惫柔弱不能自理的样子。

不过还算清醒,听到了动静后歪着头,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抬头,“嗯?你回来了。”声音也有些嘶哑,倒是多了几分磁性。

怎么了?张清影走过去,弯腰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是不是哪里难受?”

谢思逸软绵绵地撒娇,“喝了…点酒……我还要……喝,快给我,我要,给我。”

这烂醉如泥的样子,真不知是怎么到的家!谢思逸叹着气,摇摇头,一只手托住了她的腰,将人调个头翻个身侧躺在床上。

可谢思逸还不死心,身体柔软得跟面条一样,在床上翻来覆去,还在挣扎着讨酒喝,“给我,我要。”

张清影开了灯,找到藏在床底下,露出一半的空酒瓶。

她不太了解这个牌子,读完标签上的几行英文小字终于找到了度数,22%。

她戏谑地笑——这个度数和白酒比差远了,这么低度数的葡萄酒也能喝醉,是喝了多少?

殊不知,某人沾酒就醉,却又人菜瘾大,其实没喝多少。

看人醉了还在要酒喝,她讲了个冷笑话,“别喝了,家里没有82年的拉菲,只有二锅头,还兑了点白开水。”

听得人一脸懵逼。

张清影咬唇,哎呀呀,果真是醉得厉害,连笑话都听不懂了。算了算了,不折腾了,快点睡吧。

她调好空调温度,抽了两页湿巾,温柔地帮人擦着脸。

换来的却是无休止的胡搅蛮缠无理取闹。

她的手被握住。

谢思逸言之凿凿声泪俱下,“你陪我喝,陪我,陪我……不要走。”

面对如此温柔的恳求,张清影的一颗心却疼得厉害。

电影《东邪西毒》中,黄药师和欧阳锋经常喝的一种酒叫“醉生梦死”,传闻可以让人忘记过去的事。

她猜出来谢思逸肯定也是在借酒消愁——今天去医院见了叶易笙,却没找到链子,觉得再也见不到Claire的魂魄而伤心难过。

她喜欢的人,在为另一个人伤心难过。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心如刀割,湿巾在手中揉皱成一团。

真该死啊!她怒了,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了,在心里暗暗发誓,敢把我认成Claire你就死定了!!!我……我直接湿巾糊到你脸上,送你提前归位。

不料,下一秒钟,谢思逸迷迷糊糊中喊出的两个字,不仅保了自己一命,还保住了一辈子荣华富贵以及爱情。

“清……影……”

清影!她在叫我的名字诶!!!张清影不仅不生气,还很快乐。如同那个可怜的汤姆猫,完完全全被轻易拿捏,在鼓掌玩弄。

她无法控制地,伸出手,顺着谢思逸的下颚,一路上滑,抚摸过她的脸颊与眉眼。

你都叫我名字了,我这样做,不过分吧?!

她大胆了些,一边用指尖描摹她的五官,一边低头,想吻住她柔软温热的唇瓣。

只是靠近,她却仿佛贴上去了一般,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那吻的绵软柔长。

怔了许久,也没有更进一步。

天时地利人不和。

她怂了,从离咫尺之遥的地方缩回来,讪讪地笑笑。

谢思逸闭着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微微颤动,呼吸沉稳而平缓。

张清影心里暗骂了一句,她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准备再冲锋一次。

不成功便成仁。

可千金易求,良机难得。

甫一低头,手心传来的触感令她战栗。

谢思逸的脸颊轻蹭着她掌心的肌肤,舒服得像是被按摩。

她的脑袋轰地炸开,脸颊迅速变红,耳朵也开始发烫了起来。

她们……她们居然这样……这么亲密。

其实说起来,也不算多亲密。

不过她喜欢被动一些,谢思逸醉酒之后无意识地主动,反倒是让她很害羞。

她的手僵硬了片刻,随即恢复自然,开始回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她已经无法再发起冲锋了。

谢思逸嘴里嘟囔着什么。

她以为又是让自己留下来的话,便微笑着承诺,“不走,不走。我……我留下来陪你。”

细听了才知道谢思逸口中念念有词。

“彼岸花,花开不见叶,叶生不见花,花叶永不见。”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真是醉得一塌糊涂了。

再去听时,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巛。┅###”

谢思逸已经睡着了,嘴角挂着浅浅的弧度,眉心却结在一起。

张清影用手轻轻抚平她的眉心,又忍不住捏捏她脸,戳戳她的鼻子。

她心满意足,一想到这样的人以后都属于自己,心里就乐滋滋的,感叹这人间没有白来一趟。

她的“动手动脚”最终将人弄醒——谢思逸迷迷糊糊连眼也没睁,捞起床上的抱枕当成自己的伴侣,搂进怀里,语气软绵绵醉醺醺,“别闹,睡觉。”

你别引诱人啊!!

纠结,挣扎,犹豫。

张清影的内心如同绞在一起的风铃线,死死缠绕着,怎么也解不开,碰一下,还会连带着响个不停。

她的手轻轻落在了谢思逸的腰间。

这个动作……

她的心脏跳得飞快,呼吸紊乱起来,想要缩回来,可手已经撩开衣服,碰触上了那一块软肉。

突然,耳边有什么声音响起。

你这是乘人之危!

欲速则不达!

你这是犯罪你知道嘛!

最终理智占了上风,她大口呼气,冷静下来后,只是轻吻了谢思逸的额头,然后……去冲了个澡。

没有什么**是洗个澡解决不了,如果有,就把水温调低一些,洗个冷水澡。

——

谢思逸淹没在来往的人群中,被推搡着往前走。

面前先是出现了一座城,一团白雾笼罩,缭绕生烟看不真切。

城门是一座四角飞檐的古式牌楼。牌楼周围松柏阴蔽,从里面传出阵阵鸟雀的悲鸣。

天上漆黑如墨,不见疏星朗月。

这是什么地方?她顿感阴森恐怖,拦住了一个过路人。

那人一愣,随即露出一个诡异的表情,笑了笑,突然疯了一般,口里呜咽着,“我不要,我不要……”发疯了一般从长长的队伍里跑掉,可还没走远,又被架了回来。

一个好心的女人见她疑惑,拍了拍她的肩膀,“你不识字么?往那里看。”

牌楼的匾额上,篆刻着“鬼门关”三个大字。

右边还有一个石碑,上面书写着:此冥府也!

我死了吗?什么时候的事?

她登时明白了,这队伍里哪有什么活人,全是脱离了肉身的魂魄。

离得近了些,她才看清楚,城门两旁还有十来个张牙舞爪的小鬼。

原来,游魂来到这里还要接受检查,持有“路引”才可以继续前进。

而所谓的“路引”,就是魂魄到阴曹地府报到的凭证。

一张长三尺、宽二尺黄纸,上面盖着“阎王”“城隍爷”的印章。

她自然是没有的,向守门小鬼解释了半天也没用,没有就是没有。

最终逼得没有办法,她从口袋里掏出来两张百元大钞当作过路费,那是她全部的家当。

现金支付用得越来越少,口袋里能装着几百块备用就不错了。

小鬼拿着纸币照了照,不屑一顾,这才两个零。

这纸币在他们这里,比津巴布韦币还不值钱,最大的面额已经来到了10的32次方,一张纸差点画不下了。

“什么玩意儿,你糊弄鬼呢你。”

小鬼把钱揉皱了砸给她,搓搓手,索要一些硬通货。

我滴天,地府也要真金白银?谢思逸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非要通行,反正被逼急了之后,全身上下摸了半天,终于把脖子里戴的一条项链取了下来,还未递过去,却被夺走。

一个鬼吏飞身过来,一把抢过链子,双手捧着,毕恭毕敬奉到她面前,“大人的东西,岂容他人觊觎。”

谢思逸左顾右盼,确定他说的是自己,她指着自己的鼻子,“大人,我吗?”

鬼吏转头呵斥小鬼,“你这小鬼,有眼不识泰山,大人来此处公干,你胆敢阻拦!”

啊?这都什么跟什么?她摸不着头脑正疑惑时,又一人悄然而至,抬手时,雷电慢慢从掌心生发,“玩忽职守,索要贿赂,昔日擅自游荡人间,当受诛灭之刑……”

来人轻启红唇,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小鬼当即跪下求饶。

这就要灰飞烟灭啦?这里的规矩真是严苛呢!

众目睽睽之下,唯有谢思逸一人上前阻拦,“等一下!”

走近了却见那人不是旁的,正是张清影。

这人……什么时候也挂掉了?

小鬼吓得瑟瑟发抖,哭丧着脸大喊饶命!

张清影看了她一眼,收手,冷声道,“先受尽火焚之刑,再打入红莲地狱。”

鬼吏识相地将小鬼架走。

张清影看向谢思逸,拉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欣喜,“无事了,随我回去吧。”

回去?回哪去?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着也得四周看一看。

谢思逸挣脱开,朝城中望了望。

这城外面阴森可怖,这城中却是……

浓雾之后,是一座灯红酒绿的繁华城市。

她挠挠头,脱口而出,“这挺现代啊。”

一个鬼吏接话,“大人,时代变了。”

张清影让其他鬼吏退下,她要陪着这人去四处转转,反正时间还长。

谢思逸想了半天,决定先去查看一下生死簿。

存放生死簿的地方像极了现代的图书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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