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女儿好像喜欢上别人女儿了,这可如何是好。
钱芳芳听了宋钱来的话,很是震惊,接着陷入担忧之中。
更重要的是,“这……钱来,虽然现在日子好了,但你还是不能暴露女儿身啊!不然这世道,咱们母女俩可怎么活呀!”钱芳芳小声说道。
宋钱来听了钱芳芳的话,也很震惊!“娘亲,别人不知你还不知,怎么敢说上门提亲!”
母女俩面面相觑,眼睛里都是惊讶的神情。
“那……你是在烦心什么?”钱芳芳知道自己误会了,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地问。
“我当然是有分寸的,只是毕竟辜负了人家一片心意,这心里不太痛快。”
至于是不是因为错过了一个吃软饭的绝世好机会,心里才不痛快,宋钱来自己也分辨不清。
自己女儿无法过正常日子,钱芳芳心里始终觉得过意不去。
“你等将来年纪大些了,收养个知恩图报的孩子便是,可不能去祸害好人家的姑娘啊!”思来想去,钱芳芳嘱咐道。
“知道了,娘。我也得有那个本事才是。”
宋钱来对自己有数,若当女孩,她最多算个清秀小美女。扮成男子则显得文弱了些,在北城,还是孔武有力的男子更受欢迎。
李菡萏对她有好感,她信,但她更相信,自己身上有李菡萏所图。
虽不知李菡萏图什么,但她不打算铤而走险,掺入其中。和母亲难得过上几年好日子,她格外珍惜。
翌日,宋钱来趴在柜台上打着算盘对账。
李菡萏同一中年男子入了店内。
“李小姐喜欢什么,今日都送你!”那中年男子看着儒雅,话说得倒是豪气。
宋钱来见生意上门,连忙扔下算盘,笑脸相迎。
“两位要些什么?”
“要面清晰的镜子。”李菡萏盯着宋钱来的眼睛说道。
宋钱来有些心虚,错开了李菡萏的视线,连忙道:“小人这就去拿,不知小姐喜欢什么款式的。”
“无论款式,清晰就好。”
宋钱来自然要捡贵的拿,待他回来时,听见那中年男子道:“小姐只要一面镜子?我虽不及李家富贵,但还有些积蓄,李小姐不必客气。”
他的语气自然亲切,仿佛和李菡萏关系熟稔,但让宋钱来听得浑身不适。
“小姐,您看这面镜子如何?”宋钱来递上前去。
“不必给我,给他便是。”
宋钱来依她所言,将镜子递到那位中年男子面前。
那中年男子对李菡萏的举动十分满意,点点头道:“看着不错,镜面清晰,就要这面吧。”
“瞧清楚了?当真清晰?”李菡萏质疑道。
“李小姐若不信,可自己再来检查一遍。”中年男子声音中夹杂了些许不悦。
“嗯,既然清晰,那想来余叔叔定能看清自己的样子了!”李菡萏不在乎,讽刺一笑,刺激中年男子道。
“你这是何意?”中年男子极力压制怒意,询问道。
“帮您看清自己的意思,这么大年纪了,就别做白日梦了。”李菡萏嫌弃地看了他一眼,言辞犀利。
“你!”中年男子气得一挥手,打翻了宋钱来捧着的镜子。
他上前想捉李菡萏,被宋钱来挡了下来。
“怎么能在我店里动手,若是砸了东西如何是好!”
中年男子无视宋钱来,指着李菡萏破口大骂。
“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李府没人要的赔钱货,还在我这儿拿上乔了。你不愿意,你母亲倒是愿意得很!你不讨好我,还敢讽刺我,等你嫁过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中年男子气急败坏,但在外面,到底还在乎几分颜面。
放完狠话,他又一甩袖子,准备离去,却被宋钱来喊住。
“客官,见您是个体面人,怎得摔了镜子便走!您若不买下,这镜子我还能卖谁去?”宋钱来提高音量,故意吸引路人注意。
男子走到门口,见众人朝他望来,不得已转身走回店里。
“多少钱,给我包起来。”
“十两银子,承蒙惠顾。”
“多少?你莫不是想讹诈我?”
“客官怎么会这么想?我见客官出手阔绰,便拿了店里最贵的镜子。客官可出去打听打听,小店向来诚信经营,不过是店里多精品,价格确实略贵些。城主府都在小店大量采买日用杂货,不信客官自去问问。”
“小人见客官气质,不像囊中羞涩之人,难不成是客官不想赔偿?故意找茬?”宋钱来拿着包好的镜子,朝男子说道。
虽然中年男子疑心自己被骗,但自己理亏在先,对方又扯出城主府的旗来,他不能再计较真假,便咬咬牙认栽,往地上扔了十两银子,夺过镜子走了。
宋钱来不在乎对方态度,弯腰捡钱后还不忘对着男子离开的背影大声道:“欢迎您下次再来摔镜子!”
宋钱来重回柜台继续算账,见李菡萏没走,她没敢出声。
“宋掌柜那面镜子到底定价多少?”李菡萏先出了声。
“旁人问卖八两,小姐问卖六两四钱,答应给小姐打八折,定不会忘。”宋钱来没抬头地答道。
“那多收的二两可是为我出气?”李菡萏语气平和下来。
多收的二两是提前弥补要在你这亏的钱,宋钱来心里想着。
见宋钱来没吭声,李菡萏自顾自地说道:“那人叫余继祖,是个鳏夫,今年四十五岁,凭着前半生努力来得秀才功名在书院教书。”
当朝分十二城,各城能考取的最高功名便是秀才。各城秀才会汇聚都城,继续考取举人。
四十五岁的秀才,还留在北城未走,大抵这辈子如此了。
“余继祖有过两任妻子,都去世了,听说与他家暴有关。自此北城无人敢嫁女给他。他因无子养老,如今将主意打到我身上来了。”
李菡萏继续说着,语气黯然。
“想来令尊不会同意的。”宋钱来安慰了一句。
“不,他会同意的。因为余继祖是李念昭的老师,我父亲还做着儿子封侯拜相的美梦呢!”
“李家富贵,即便为了儿子前程,也不用牺牲女儿幸福,这其中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宋钱来不愿相信,眼前天仙似的女孩在家不受重视,毕竟她能拿出十两黄金。
“他们没有牺牲女儿,只是选择了牺牲我!毕竟在他们看来,李念安才是女儿,至于我,不过是养来当工具的,用哪里都一样。”李菡萏自嘲地说道。
宋钱来听了这话,不断告诫自己,李菡萏定是夸大事实,博取同情以达目的。
但当她抬头看到李菡萏黯然地神情时,不自觉地心疼起来。
同情男人会倒霉,但同情女人应该不会吧……宋钱来在心中安慰自己。
“何至于此?”宋钱来开了口,声音有些哑。
“何至于此?我也想知道,何至于此?”李菡萏惨然一笑:“或许是因为有了继母,就没了亲爹?”
“宋掌柜不必难过,这是我的命。我希望宋掌柜娶我是真,毕竟比起嫁给余继祖那样的人,我更欣赏宋掌柜。但我不该令宋掌柜为难,是我自负了,高估了自己。”
被和余继祖相比,宋钱来一时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荣幸。
“那李小姐为何拒绝商云轻?”
“我若说了答案,宋掌柜可会多想?”
“怎么说?”
“宋掌柜觉得,我那见不得我一点好的继母,会同意商云轻娶我吗?”
宋钱来懂了,看来她确实不如商云轻。
“宋掌柜万勿多想,商云轻不过家世好,我还是更欣赏宋老板的能力。”看出宋钱来想什么,李菡萏连忙找补道。
“那日宋掌柜同我说了自己的秘密,我便当宋掌柜是朋友,也同宋老板说两句真心话。”
“我自小被继母喂了许多寒凉之药,恐没有生育能力。如此看来,同宋掌柜也算般配。”
“许给宋掌柜的十两黄金,是我亲生母亲留给我的嫁妆。若是宋掌柜肯救我,定然尽数赠予老板。”
美人示弱,宋钱来被激起了保护欲。
“李小姐,我……因不举,不喜触碰女子,若你嫁我,怕是守活寡,可能接受?”
那可真是,太令人开心了!李菡萏心中想着。
“宋掌柜若肯援助,便是有恩于我,放心,会为宋掌柜守好妇道的。”李菡萏暧昧地说道,反而让宋钱来红了耳朵。
“到时我便帮宋掌柜打理铺子,照顾母亲,定不会给宋掌柜添麻烦。”李菡萏把宋钱来哄得飘飘然,不记得自己许诺了些什么。
待回过神来时,只记得两人约定了提亲日期。
晚上,宋钱来硬着头皮找到了钱芳芳。
“娘,此事颇为复杂,但简单说来,就是咱们要救一女孩离开她那糟糕的家庭。”
钱芳芳点点头,这是好事,她询问道:“那咱们需要做些什么?”
“需要……需要娘去上门提亲!”
“什么?”
“哎呀,娘,怎么和您说呢!总之就是,您帮我把她娶进门,即救了她,也更加坐实我男儿的身份!”
“不过,您还需要帮忙演一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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