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季岸明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有些用力,林落承抬头看了一眼他,猜测应该是刚才朱羽萌的那番话让他生气了,于是贴心地开口宽慰道:“你放心吧,我不会和你抢校草的。”
季岸明听了有些想笑,自己是担心这个吗,明明担心的是林落承会被人抢走。本来是想带着宝贝出来炫耀,结果宝贝被人觊觎了。当事人季岸明就是后悔,十分后悔,他就不应该让林落承摘下眼镜,现在也没时间让林落承回去拿,好气啊。
摸了摸林落承的脑袋,季岸明郑重地开口道:“不用你抢,想要的话,我直接给你。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直接送给你。”
林落承并没有听出季岸明话里的深层意思,说:“不用,我觉得你也挺帅的,校草还是你当吧。”毕竟他也不想成天被人盯着,太尴尬了。
“你也挺帅的。不,其实你应该用漂亮来形容更合适。”季岸明道。
林落承礼貌道谢,觉得季岸明这么说,不过是因为自己刚才夸了他,所以要商业互夸回来。
不过季岸明倒是真心实意地在夸奖,在他眼里帅和漂亮都是形容词,不应该有性别之分,男生可以用漂亮来形容,女生也可以用帅气来形容。如果非要区分的话,可能就是帅气的男生比较吸引女生,而漂亮的男生则是女生男生都会吸引。
他老早就注意到有一个二班的男生特别过分,估计也是要跑接力的,一路上和他们同行,走在他们俩斜前边,老是回头看林落承。搭在肩上的手下滑到腰上,季岸明把人往自己怀里抱了抱,面色不善地在二班男生又一次回头时瞪了他一眼。
距离的缩紧,让林落成又在季岸明身上闻到了那股果香味,这次他没忍住好奇心,开口问道:“你身上好香啊,是沐浴液的味道吗?”
“啊?对啊,就是沐浴液的味道,哈哈。”季岸明没有选择说实话,可不能让小承子知道他抽烟,留下一个坏印象可不好。
季岸明余光瞟了那个男生一眼,发现那货居然还在看林落承。他一寻思,不能放过这个宣示主权好机会,他故意凑在林落承的耳边,说:“知道这是什么味道吗,是橙子,就是你的味道哦。”
林落承耳边和脖颈处沾染上了季岸明呼出的热气,酥麻的感觉再次侵入,他想闪身躲过,偏偏季岸明搂着他的腰,让他无法动弹。太过分了,明明已经警告过这个人了,怎么还这么捉弄他。
“你松开我!”林落承用力将人推开。
季岸明起了坏心眼儿,他抓着林落承的手,作势踉跄两步,带着两个人双双跌坐在操场边上。
“哎呦喂!”季岸明大声叫唤。
林落承因为有季岸明当肉垫,丝毫没有感觉疼痛,不过听到底下那人痛苦的声音,让他觉得十分不好意思,觉得是不是自己的反应有些太大了。
“你有没有事啊?”
林落承试图先站起来再去扶季岸明,但是因为对方搂着他的腰,他根本动不了。
“你先放开我,不然我们两个都起不来。”
“没事没事,你别乱动,我缓一会儿就好。”季岸明没有松手,反而还加了些力道,更让林落承无法逃脱。
就着动作,也没有了眼镜的遮挡,他看进了对方的眼睛。他原来一直很不解,这么好看的眼睛,为什么要用那个薄树脂片遮住。
不过从刚才的情况看来,林落承还是戴着眼镜比较好,这么好看的小承子,只要自己一个人看就好。
周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两个,正在窃窃私语着。季岸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最好让所有人都看见了,最好让所有人都知道小承子和他关系最好。
“需要帮忙吗?”
一道不和谐的声音打扰了季岸明的幻想,他不得不抬起头,将视线从小承子身上挪开,看向那个讨厌的人。季岸明仔细一瞅,巧了嘛这不是,这人就是刚才一直盯着林落承的那个男生,现在可算是有机会搭上话了。
那个男生冲着林落承伸手,还没等人反应过来,季岸明就着这个搂抱的姿势,抱着林落承直接起身。待两个人都站直后,他微笑着看向那个男生,十分有礼貌地开口:“同学,谢谢你,不用麻烦了。”
说完,带着林落承往检录处方向走。
“等等!”那个男生抓住林落承的袖口,“你不记得我了吗,我们俩之前见过。”
林落承停下脚步,看了看那个男生的脸,在两人视线相接时,他感觉有些别扭,赶紧飞速躲开。刚才看着季岸明的时候,明明感觉很正常啊。
“你是……”林落承调动自己的回忆,“你是我之前在教材科撞倒的那个人?”当时吴彪突然发难,林落承没有防备地被推倒在地,还连累了一个其他班的同学。
“对,那次就是我。”
季岸明在一旁听着,多么老土的搭讪方式,开口道:“同学,事儿都已经过去那么久了,咱就别旧事重提了。”说完,带着林落承继续往前走。
“等等,”男生拦住他们两个的去路,继续说:“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当时你戴着眼镜我就觉得眼熟,现在你没戴眼镜,我一下子就认出你来了。那并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你再仔细想想。”
林落承的记忆里是在没有这号人物,说:“同学,你可能认错人了。”
“我不可能认错,你就是木木。”男生跑到两个人面前,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说,你姓林对不对,小时候上过吉他班。”
有了这个时间点和称呼的提醒,林落承记忆渐渐复苏,“你是不是姓……梁?叫梁思……梁思运?”
“对对对,你想起来了!之前上吉他班的时候就坐你旁边,你还教过我十二平均律。不过我不叫梁思运,我叫梁思远。这是我妈妈给我起的,她说我名字的含义,是为了思念我的父亲。”
这么一说,林落承都想起来了,当初他旁边有一个小朋友,因为听不懂十二平均律到底是什么意思,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他出于好心,就给梁思远讲了讲。
“梁思远同学,”季岸明叫道,“现在不是听你父母故事的时候,请你有事儿说事儿,你没事儿的话,我们还有还有事儿呢。”
梁思远并没有注意到季岸明的低气压,兴高采烈地继续道:“那时候我年纪小,认识的字不多,只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写。在看到你的名字时,我只认识半个字,那就是林的一半——木,所以我当时就管你叫木木。后来我特意问了我妈妈你的名字应该怎么念,只是我终于认识你的名字以后,我再也没有在吉他班上见过你。”
林落承小时候因为对吉他感兴趣,让杨予安送他上过几次吉他课,只不过被他外公林清让知道后,林清让以吉他不是交响乐团里的乐器不够高雅为由,不让他继续学,转而改让他去学小提琴。
林落承想起童年什么都不懂的那段时光,嘴角淡淡地扬起一个弧度,“这么久的事情,没想到你还记得。”
“这才过了多久啊!你长得跟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教材科那次看见你我就觉得你眼熟,可惜你走得太快了我没来得及和你打招呼确认,今天可算是有机会了。对了,木木你现在还弹吉他吗?”梁思远问道。
后来林落承在搬出去自己一个人住以后,叛逆地买了一把吉他想要弥补童年。尽管很快就学会了一些和弦还有曲子,甚至可以流畅地弹奏出几首曲子,可他却怎么也无法再次感受第一次摸到吉他的喜悦。也许有些东西,在当时没有得到满足,那么晚来的弥补只会显得多此一举。那把吉他自那以后就被束之高阁,如果不是李格慕打算弹吉他表白,他甚至都快忘了家里还有这么个物件。
“我早就不弹了。”
“好可惜啊,我记得当时你学得可快了。”
季岸明越听越觉得不对劲,“我好像之前见过你”这种老土得不能再老土的搭讪方式他也对林落承用过。不一样的是,他想不起来之前到底见没见过林落承,但是这位梁思运,啊不,梁思远是真的在小时候就见过林落承。
危机感蔓延到季岸明的心头,他强行终止这段对话,“这位同学,你也是要跑接力的吧。时间不多了,赶紧去检录处吧。现在我们是对手,就不跟你同路了,你要是继续跟上来,我就有理由怀疑你不安好心。”说完,直接把林落承拽走。
距离比赛没有多少时间,广播里也已经发出了的通知,旁边二班的其他同学也在催促梁思远。林落承转头看了眼季岸明,他以为季岸明可能就像上次嘱咐自己别告诉别人独居一样,在担心自己的安全,于是赶紧解释,“他没有不安好心,我真的认识他。”
草!
我当然知道啊,因为对你不安好心的人是我,所以我看其他人都觉得对你不安好心!凭什么他可以叫你木木,凭什么你要对他笑,凭什么我认识你这么久你都没对我笑过。
不解释还好,一解释季岸明更生气了,他在内心里狂吼着,嫉妒像藤蔓一样,死死地包裹住他,缠得他快要窒息了。
季岸明按了按自己的指关节,表面上却还是一副纯良模样,“你不知道,他们这种人可狡猾了,比赛前跟你攀关系,到时候再装可怜让你给他们放水,这种套路我见的多了。”
林落承的头歪了一些,季岸明知道,这个侧头的动作就表明林落承动摇了,只要加把劲,就能忽悠成功。
“乖,听话,有什么想聊的,比完再聊也不迟。”季岸明说,内心却盘算着比完就让林落承戴上眼镜,在外面绝不让他再摘下来。想要炫耀宝贝,结果宝贝却被人盯上了,真是晦气。
林落承并不知道季岸明心里所想,只是点了点头,说:“那我们赶紧去检录处和另外两个人会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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