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际世界,ZG714小星系。
主星,燕京第二主城区,仙山摩天大厦最高层。
圆形办公室装饰为现代极简风格,以灰色和蓝色两种色调为主,最中央摆着一张白色办公桌椅,中间摆设云雾环绕的小假山。从全景式落地窗往下便揽下全市的霓虹夜灯风光。
室内一人坐着,一人站着。
浮空磁屏播放着星光世纪平台主频游戏区直播,一杯刚泡好的大红袍还在冒着热气。软椅上的青年看的有些累,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这个小主播总积分排名不高,最近在平台上有点热度,加上外貌出色、脾气温和,粉丝数量在众多新人中还算可观。
可在这个普通的C级副本里,这孩子并没展现出过人的能力天赋,从游戏开始到现在,他也没有使用过他的伴身道具。
游戏时间过去一半,他的三项任务眼看都没有完成及将要完成的迹象。连他的那个新手玩家队友都比他出色,他在里面的看起来不过是一个炮灰或者拖油瓶。
作为深渊体系首席执法官,没有理由来看这种蠢货俗套了的拉扯表演,简直是浪费时间。
长官笔直的立在右侧,黑色军装衬得他高挑挺拔,五官精致凌厉,气质沉着内敛,他在的地方周围笼罩着无形的气场,压迫感十足。
青年抿了一口茶,说:“你觉得怎么样?”
长官:“白走一趟。”
青年笑了笑:“就算来是同事家做客,你也该休息几天了。监狱里还有罪将军在,你也无需事事过目。”
长官太阳穴隐隐作痛,“好不容易把他捉回来,哪还有休息时间?”
青年无奈地说:“还不是你管太严,小槐才想着天天往外跑。有时候你还是得跟他多沟通沟通,听听他的意愿。”
长官冷哼一声,“他整天小孩子一样疯疯癫癫,他的看法能作数吗?”
青年沟通无果,只好道:“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做主吧。疑之啊,失去了一次,也该学会珍惜了。”
“不用议会长提醒,”沈疑之神色微寒,转移话题道,“找我来,到底什么事?”
青年已经习惯了他这幅时刻严肃刻板的神情,他将直播页面缩小,从文件夹里找出几段视频和几张照片给他看。
青年:“一个S级新手玩家,系统评分后的危险指数4.8。这已经能与红榜前百的那群人媲美。”
长官表情不变:“是个祸害,我会让手下的人去观察他。”
青年接着道:“还有你看这两个人,他们的代号是特制代号,黑白无常,全游戏内独一份。只有NO.1属下才能拥有。”
长官:“你是说鬼王要出世了。”
青年点头,“故事到这里越来越精彩。”
他指了指照片上的一个人,那人坐在旅馆角落里,在整个游戏里存在感也很低,长官都快要忘了他的存在了。
“他是谁?”
长官盯着这张陌生的脸,冥冥之中,让他联想到另外一个人。
他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比之前的任何时候都要严肃认真。
他的冷冽语气中多出一丝不可思议,“他也回来了!”
青年叹了口气,“我也没想到。他这算新号重启,还失了忆。”
长官恶言道:“我去抓他!”
青年轻轻晃动已经喝的差不多了的茶杯:“你打不过他,就算他失忆还是新号,你也不是对手。”
长官:“不可能!这次我会亲手杀了他!”
青年:“很久没见你失态,但现在不行。”
长官怒目道:“为什么?”
青年抬头,今夜双子座流星雨划过暗色天穹,他观赏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道:“一他在主系统那的权限比你高,你的行动不会被他们认可。二前会长答应过他,他的任何事议会都不能再过问。三你不但杀不了他,还会激怒到他,我可不想看他在发疯。”
长官沉默了一会儿,再说:“继续看吧,我倒要看看他还能有多厉害。”
这世界上恐怕只有两个人能让长官分心,青年见效果奏效,放大直播屏幕,继续观看。
屏幕上,一个人跪着,七窍流血,手指下方地板,眼睛真大。
※※※
屋外暴雨奏响疯狂大胆的交响曲,弹幕上吵得不可开交。
[用一会儿功夫又死了一个,这死亡率是不是超标了?]
[八成是作死,一看就是鬼作案]
[那个娃娃好恐怖!还有床上那个女人!!!]
[熊猫眼艳福不浅,偷藏好货啊]
[前面的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屋内只有三人,一人站着,一人已死,还有一人不知生死。
身穿蓝色长裙的女人头顶着标签【无眠之人】,躺在床上不省人事。
江潋一手靠近她的鼻子,又按了一会儿她的手腕。
没有呼吸,没有心跳,皮肤极冷。
是死人。
“你就是第二个玩家,”江潋捡起她的身份证和遗书,“虞微小姐。”
[好惨啊失恋又失业,家被火烧了,还得了抑郁症。]
[所以她是自杀还是他杀?]
[他杀吧,凶手是熊猫眼,藏尸不说,实锤了。]
[她她她睁眼了!!]
江潋将身份证和遗书放在桌上,说:“晚上好!”
女人微皱着眉,说:“你这什么表情?”
江潋微笑:“只是很惊讶。”
女人冷嗤道:“没见过鬼。”
江潋我看了一眼她头顶的代号,如果不是玩家本身原世界的形态,那就是被这个副本的鬼同化了。
“既然你醒了,那我……”
“就滚出去。”
江潋又看了一眼跪在那的佟家勖。顺着目光看去,虞微说道:“他我会处理。现在你马上出去。”
他点头,出去时贴心地带上了门。
雨势渐小,风雨飘洒到她蓝色的衣裙上,虞微瞬间瘫软在床,她捂着胸口,冷白的肌肤掩盖了她的疲惫虚弱,“臭小子,低估你了。没想到还有帮手。”
※※※
奚谷躺坐在地,轻靠着树。
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两只手腕血流不止,黑色红色的血交织在大雨天一起被洗涤。
红衣鬼压在他身上,害得他不得不时时后退。
奚谷已经没有力气再对付他了,金币和木剑对他不起作用,甚至他的任何招式都对他无效。
他只能默默感受着红衣鬼的不断靠近。
鬼冰凉的手触碰到他温热的脸速度变缓,他轻轻划过他的每一寸暴露在空气中皮肤,须臾又望向他的脖颈,凑过去不轻不重的咬了一下。
奚谷吃痛闷哼一声,他的眼角泛着微红,心窝像是被蚂蚁啃咬,意志逐渐被腐蚀。
冰凉的嘴唇碰到他嘴角上,他的意识清醒一刻,嘴角扯了扯算是无力地挣扎。
鬼犹豫了一下,奚谷以为对方要放弃攻势,他又探出舌头加深了这个荒诞的吻,他像是在惩罚不给喘奚谷气机会。
奚谷几乎是瞬间沦陷,在这只鬼刻意营造出来的温柔乡下奚谷渐渐牡丹花醉。
翌日天明,朝霞初露,彩衣万里。
奚谷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刚想抬手揉眼,发现自己还被别人圈在怀里,一扭头便与那双深红色眼睛对视。
“昨日,你……过分了。”奚谷冷静地说。
鬼没说话,抱得更紧了,不老实的手轻搭在他腰间。奚谷怀疑他不会说话,或者不想跟他说话。
“我以前跟你有仇吗?”
鬼不理他。
“你莫非是我情郎?我辜负过你。还是说你是我的私生饭,爱而不得。”
私生饭这个词是从江潋那里学来的,他很喜欢用一些奇怪的词跟他交流。
鬼愤愤地咬了他一口。
“呼……等等,难道我是杀夫正道?”
他把奚谷整个人都往怀里带,又咬了一下他另一边脖颈的皮肤。
奚谷忍不了,向后躲了躲,“你怎么总爱咬我脖子?”
这只鬼封印在他长命锁里,是跟他来自同一个世界。本来还想留他,套出他以前的事。现在看来,这是一只色鬼,除了贪色什么也不会。
有点后悔没有答应烛任,让他收了。留下来遭殃的只有他一个人。
但……
奚谷感觉到他在自己颈窝里蹭了蹭,像是在撒娇讨好,没有昨日凶神恶煞。
要不是他出现,他一个人还真对付不了鬼神。那个鬼神只是一具分身,却这么强,若是本体出现不堪设想。
奚谷正想起身,而自己被一只鬼锁的死死。无奈地说:“我要去找他们。”
鬼换了一边咬,看样子她不是很喜欢方信他们。
奚谷只好道:“我跟你一起去。别生气。”
听奚谷的话,他这才老实了不少。
奚谷终究不忍将他交出去,虽然他不知道这鬼是谁,为什么怨他。但也算是他乡遇故知,还跟他捆在一起,勉强算是半个同伴吧。
“你叫什么?”
“……”
“好吧,看你奇奇怪怪。就叫你阿怪吧。”
“……”
※※※
“醒了?”
方信头又疼又晕,睁眼时一束阳光射进瞳孔。有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仍然在观音庙里,再定眼看时,原来是一个山洞。
方信揉了揉脑袋,“真是哪?”
祈夜扶他起来,“山崖下。前面是山谷,有一个出了车祸的大巴车。”
山崖?是烛任掉下去的那个。
方信想起来了,“谢谢你来救我。还有奚谷,他人呢?”
祈夜看他差点摔倒,赶紧兜住他。
“你还在发高烧,小心点。”
方信这才感觉到,老实下来。
方信:“我有点饿。”
手上塞了个面包,祈夜说:“之前准备的。”
“太感谢了!”方信差点泪奔,这兄弟能处!
他把面包分成两半,两人边吃边走。
大巴车上只有司机的尸体和一滩血,方信差点吐出来。
他往地上一看,是个摄像机。
坏了,打不开。
方信正想找祈夜,就见他拿着一个又湿又脏的笔记本朝他走来。
“你看看。”
“这是……”
一个剧本大纲。
大概是讲,在深林旅馆里遇见一只红衣女鬼,主播主角被吓得半死,然后是传统庸俗——好人含冤而死的剧情。
“演员奚?是指奚谷吗?”
方信好像知道这个本子是谁的了。
祈夜接过摄像机,“这恐怕是‘’我们’来时坐得车。”
“好了能播了。”
他朝方信招了招手,两个脑袋凑到一起。
屏幕一闪一闪,一个人的脸晃动出现在上面。
“Hello,小伙伴们!我是爱你们的江江酱,我们又见面了!”
二人齐声道:“江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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