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还疼吗?”拿棉签的手动作停了停,池律温柔询问她。

耳尖漫上绯红,他们靠得太近了,近到她都能看清他鼻尖上细小的绒毛,还有右眼睑下那颗痣,仰望着孤单星球的小星星。

眨了眨眼,眼睫毛也跟着颤抖,奉清不自禁地伸出手,往上抬,细指轻轻在他右眼睑上那颗痣处点了一下。

褐色瞳孔里倒映的是她的影子,指尖触碰的那方皮肤,很软。

明显地一怔,池律拿棉签的手都僵住了,他没想到她会碰自己,掀起眼皮,乌眸映着碎光,平静地看着她。

奉清收回了手,眉目苏展,很轻地笑了笑,用只能两人听见的话,问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近在咫尺的脸颊,他低头看她,好像将她拥抱在了怀里,如此近的距离,还有她的唇,带点樱桃的粉色,他看了很久。

喉结滚动了一下,回她:“因为,你是我的妻子。”

气息温热,喷洒在她耳边,一阵痒痒酥酥的感觉。

而听着他的回答,好像陷入了云端里。妻子和丈夫,他们之间已是这样一种亲密无间的关系。

奉清伸手轻轻摸着自己胸前的那条项链,没有吊坠的项链,她垂眸,长睫毛轻抖着,眼角有湿意,轻轻开口:“我也可以忍受,”睁开眼眸,定定看着他,“因为我喜欢你。”

“池律,我喜欢你。”肩胛抽动,她想自己哭得很难看吧:“我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池律。我喜欢你,所以追了你那么久,所以执意要嫁给你,所以不止一次折了我的尊严,骄傲……”

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停从脸庞滚落,沾到敷了药膏的地方。

池律便又细心温柔地替她擦干泪水。心软得像棉花糖,一塌糊涂。

男人的手指骨节修长,腕骨凸出,很有力量感,可此刻面对她,却是细心温柔到了极致。

大手一把捞过她,他拥抱住她,下巴磕在她的肩膀上,近乎贪婪地索取她的气息,温柔绵长。

闭上双眼,在心底对自己说:就算我受到诅咒。

也再难放开你的手。

那个怀抱很温暖,奉清永远也忘不了,她依偎着他坚硬温热的胸膛,甚至能听见他一声一声有力的心跳声。

他们靠得如此近,如此真实。

她哭湿了他的肩膀,耳垂扫着他颈边的碎发,很痒,好像一片羽毛滑过一样。

她听见他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还离婚吗?”

细指缠着他的纽扣,她也轻轻回:“不了。”

后来,他们像小孩一样,又问了这个问题好多遍,也回答了好多遍,一声一声,很浅也很坚定,答案没有变过。

那日阳光很好,窗外有只黄鹂鸟不停地唱啊唱,花园里,甜甜在蓝色鸢尾花的花丛中不知疲倦地跑来跑去追赶蝴蝶,而喷泉里的水也正涓涓喷涌而上,在阳光下划出一道七彩的水柱。

池律实现了他的诺言,带她一起去买了一对素圈戒指。

他们走到珠宝店里,店里所有人为他们侧目,他包了场,有服务员上来不停讲解。

他们说要戒指,店员便上前来向拉出了展示柜,各式各样的戒指都安然躺在盒子里,在室内光线的照耀下,分外好看。

奉清走近,低头,耳间垂下一缕碎发,她看着面前一排排钻戒,轻声问:“选哪个好呢。”

店员连忙上前开始介绍:“我们店内新款,十三克拉的蒂芙尼心形钻,很适合你们这样恩爱的夫妻。”

“先生,怎么称呼?”店员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枚展示盒里的戒指递给他。

池律抬眼看了那枚戒指一眼,“姓池。”

“池先生,您好,这里您可以把这枚戒指给你身旁的这位女士戴上,让你们演绎一下这种感觉。”说着,店员又把那枚戒指往前递了一步。

奉清没看那戒指,在一旁,背对着他,忍不住嘴角上扬,揶揄着笑。

池律没接那枚戒指,很淡很冷漠地回了一句:“她不喜欢。”

店员抬头看着面前英俊的男人,半天憋得面红耳赤,有些尴尬地收回了手,讪讪道:“抱歉池先生,是我考虑不周了,毕竟这枚戒指价格也……”

“记账上吧。”冷冷一声,池律看都没看她一眼,直接迈开长腿直接几步走到了奉清身旁。

葱白细指轻轻敲着柜台玻璃,嘴角笑意未收,奉清问:“只买一对素圈戒指,这么大阵仗啊,池总。”

池律不自在地“嗯”了声。

他回去得去好好招待一下季秋那小子了,说了找个店买对戒指,结果他提前就替他包好了场。

现在外面的街道上也聚了好一些人,有意无意地都往玻璃内这间珠宝店看过来,有的甚至还在拿起手机拍照。

他讨厌这样被人肆无忌惮的打量,但还是忍了下去。

轻轻问她:“喜欢什么样的?”

奉清的目光一直落在柜台内侧最里面的一对戒指上。

颜色素净,简单的银色,细细的一圈,像冰丝带一样晶莹剔透,戒尾打了一个小小的结,结上面刻了一对小小的鹿角,很纤细精巧。

“那要这个。”他下定结论,声音很果断。

生了想逗他玩的心思,奉清手指移移点点,又指了一排戒指。

“这一排都要。”他直接和店员说了。

奉清连忙拉住他,笑着开口:“不用了,我只想要那个鹿角的。”

……

两人出了店门,无名指上都多了一个简单素净的戒指,顺带,池律还拿了个戒指盒,盒子里是刚刚那枚十三克拉的钻戒。

“好几千万呢,池总是来做慈善的?”奉清暗戳戳地戳了那盒子几下。

池律无奈,低头看她,“你要把那个店买下来,也可以。”

长指拿出那枚戒指,他放到她的手心里,低声开口:“自己拿去玩吧。”

细指勾住了那枚心形戒指,比对着阳光,钻石的确很大,很显眼,奢华漂亮。

摊了摊手,奉清还给他,喃喃道:“前几天蒲家二疯还给我炫耀她的订婚戒呢,有十二克拉那么大。”她伸手比了比,“喏,比你这个小一点点。”

“那你喜欢吗?”池律垂眸看她,眼尾上挑,模样慵懒衿贵。

她摇了摇头,扬了扬嘴角:“我说了啊,我不喜欢脆弱的,易逝的东西。所以你想想送我什么比较好。”

大手一把牵住她的手,指尖相触,温暖无遗,他声音磁性低哑,“易拉罐环。”

“铝,铝的延展性好,导电导热,易氧化,玩腻了还可以撒点盐酸放把火烧了,灿烂热烈。”他垂眼看她,长睫在眼窝里打下一圈阴影,眼珠如岩石一般漆黑深刻。

还是心动。

掩不住笑意,奉清点点头:“可以。”她看他的眼睛,亮晶晶的,有光住在里面,她问:“还有呢?”

“铁丝编的花环。”

唇角上扬,他继续道:“银白色,质地软,可以变换成任何你喜欢的形状,也可尖利顽硬做锋刃割破手臂。”垂睫,眼神淡了淡,“就是容易生锈,不长久,不过生锈又何尝不是一种染色,以全新的面貌迎接另一种生命。”

奉清点头,“可以,我喜欢,听上去好浪漫。”她继续追问:“还有呢?”

长指捏了捏她的耳尖,池律声音低低的,很好听。

他说:“铜币。”

“性质稳定,颜色好看,还能屏蔽信号,心情不好了就抱着铜币藏到只有自己知道的地方,没人找得到,然后想通了,跳出来告诉他们,我是因为没信号呀。”

“那这枚铜币得要多大啊。”奉清笑着问他。

“大概,小蘑菇的百倍,可以撑伞那种。”他轻回。

唇角上扬,眼睛也弯了,笑得眼睑那处泪痣上扬,轻轻继续道:“也可以抱着铜币逝世,若干年之后白发枯骨,谁识得我们这肉/体凡身,但铜币上的字还永远铭刻着,不会被那些酸啊碱啊腐蚀。”

奉清一手拉住他的手,踮脚,轻轻凑近他的耳边,温柔说:“恭喜你,”她眨了眨眼睛,“全对。”

池律停下步伐,站在日光下,低头看着自己的妻子,她的脸颊红红的,右脸还有些伤,他不忍触碰,心却要化了。

眼睛亮晶晶的,长睫毛扫啊扫,奉清耳根红了,轻轻地叫了他一声:“池律”哥哥。

“我喜欢的,你都能猜到。”

我喜欢你,你能猜到吧。

脚尖一直维持着踮起的姿势,她一手轻轻攀着他的肩,低低开口:“所以奖励你。”

轻闭眼睫,下巴往前一扬,姑娘柔软地唇轻轻地吻在了他的喉结上。

长指掐着手心,他耳根红完了,喉结不住发痒,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间。

乌眸映着日光,微末笑意泛滥,平生第一次心动如荒原上的野草,疯长。

叮叮~

下章入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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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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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谢辞冬年轻那会是京城出了名的“浪.女”,人美路子野,钱多手腕硬,走道上,那些平日里对人凶恶的混混,都得称她一声“冬总”。

冬总二十三岁出差的时候,睡了个“鸭”,生涩害羞,长得年轻,瞧着像个学生。

她那时看见他那双清澈亮晶晶的眼睛也没多想,男孩不会,姐姐教就是,一番**之后,少年模样的男孩却眼神闪躲,一直侧开脸不看她。

谢辞冬赶时间,写了张支票,扔给少年,吸了口烟,淡淡道:“这是一晚上的钱,姐姐疼你。”说着便笑着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再后来。

昔日少年变成了竞争公司的总裁,年轻有为。

而她时运不济,生意失败,落魄得就快要喝西北风。

重逢时,闻净西装革履,英俊挺拔。他站在她面前,注视着她。

谢辞冬一时没想起这个人来,直到听见他身旁有人叫他“闻总”。

这一听就气不打一处来,快急火攻心,谢辞冬抬头瞪着他。

闻净却略一垂眸,看着她,喉结滚了滚,低哑开口:“姐姐就是这么疼我的?一走几年没个信?”

——

他如冬日焰火,照进我的世界,驱散寒冷,星辉斑斓下,牵着我的手前行,直至天光大亮。

.

谢辞冬×闻净

姐弟恋,差五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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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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