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晋江正版

熟悉的呼唤,迟疑的声音,令秦橦崩住的心有一丝溃败,他挡在湘江身前,捏紧拳头,不敢回眸,声音暗哑压抑:“是我,师兄。”

突如其来的闪避坏了攻势,可湘江却无力恼怒。他方才不是躲不过朱厌拍来的一掌,然七振琴已经蓄势,将直击朱厌面门,此一击,必能重挫凶兽,是柯文以进攻的绝佳机会。

身边袭来的鬼气虽然让他警铃大作,但是熟悉的声音语调却让调转方向指向这小鬼的琴刃堪堪停住,湘江头一回怀疑起了自己的判断。

湘江抱着琴,想起了揽月泉边,鬼帝一直护着的小鬼。

竟然,是他的橦儿。

战况纷杂,秦橦从身后仙玄弟子腰间抽出长剑,奔向柯文的剩余在战小分队,直劈朱厌脑门。

不远处刚被拍在墙上刚把自己抠出来的柯文摇了摇发昏的脑子,刚刚湘江的最后一击琴音为何没有发出,莫非出事了?

他急忙扬头四下寻顾,看见不远处完好无损的湘江总算安下心,可转头却又在朱厌身边发现了个灵活又熟悉的身影。

青天流裳翻舞,剑法恣肆却快狠异常,剑剑见血,流畅灵活的身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若不是朱厌皮糙肉厚堪称一绝,身上怕是早被这剑戳上数个窟窿。

柯文忍不住狠狠揉了揉眼睛,自己怕不是被朱厌拍的眼瞎出现幻觉了吧?

那人是小师弟?

毫不犹豫的,他用脚尖提起剑,再次冲向朱厌身边,目光却时不时往秦橦那边飘去。

突然,熟悉的脸突然在眼前放大,紧接着伴随利剑劈砍而下的啸然风声,一声厉喝响在耳边:

“师兄,你这只手还要不要了?”

寒光闪烁,长剑挑开柯文因略有失神而力道不足的招式,顺势刺向跟前朱厌掌心。

秦橦陡然的出现,让柯文一下子惊喊出声:“死小子,真是你啊!”

秦橦回眸,对他展开笑容,略带狠意的眉梢微挑:“还能是谁?”

“哈哈哈好,一起击杀了这畜生!”

柯文大笑,对阵朱厌,他不敢掉以轻心,方才只是突如其来的小师弟让他有些愣神,此刻凝神,连带着动作都更锐利几分。

只是周围举箭围袭朱厌的仙玄小辈弟子却是一脸懵逼:

瞧三师公满脸笑开花的样子像是要翻盘啊,怎么还一直被追着打?

几个回合之后,秦橦发现朱厌皮肉坚硬,极不容易刺伤,身上虽尽是触目惊心的血痕,可都未伤到要害。

另外,此凶兽身形庞大动作却灵活的很,可几乎不离开脚下这方寸之地,像有人特地给他画了个活动区域一样,区域之外就是安全之地。

心存疑惑,缠斗之中,秦橦便偷偷攻向下盘,凑到了朱厌脚边。

地面四散着刚刚崩出的玄铁,他脚步凌乱却迈不开大步子,奇怪,腿脚也不像受伤的模样。

终于,在朱厌脚踝灰色皮毛中,秦橦竟然看到一条细红绳若隐若现,厚重的皮毛遮挡着,若不仔细看还不一定看得出来。

顺着红线向另一头看去,是先前给人形朱厌建造的囚笼,那红绳正随意绑在其中一根玄铁上。

数十余根坚不可摧的玄铁,被逃离时的朱厌生生掰弯,凹出个可供他钻出的洞。

只是秦橦好奇的很,这他妈一根细红绳比锁住他的玄铁还管用??

不对。

细红绳?

旱灾、迎阳道观、玄冥鬼顾岚询!

几个关键词陡然出现在他的脑海中,一幅诡异和谐的画面从记忆深处被拉扯出来:

元武47年冬,闽姜一带大旱,数年未有降雨,罔死者众多。闽姜大地上游荡着难以计数的冤魂以及蠢蠢欲动的妖怪。

仙玄之人奉命捉拿旱魃,旱魃为玄冥鬼,踪迹难寻,数日未有收获,然他们一行人竟误打误撞,在座荒废破败的连传承都断了的迎阳道观中寻到了另一只玄冥鬼——顾岚询。

何以说此回忆画面诡异和谐:

迎阳道观传承已断,可这玄冥鬼却由观中一点术法都不通的老道士看守。这鬼生的极为好看,一副锦衣玉食养大的贵家公子模样,封印处不在山洞不在牢笼,而是在道观后院的厢房床上。四周无黄符咒语术法,唯有一根平平无奇细红绳,一头缠着青鬼手腕,一头绕在床框之上。

此刻,忆起这段奇怪过往,秦橦立马飞身到正对着朱厌后脑勺狂砍的柯文身边,问:“那根红绳是哪来的?”

“红绳?”

柯文低头,同样看见了在玄铁监笼旁打着漂亮蝴蝶结的红绳。

“那是宣乐系的,说是讨个好彩头。”

“呵,还真是好彩头,被这小子说中了,朱厌现在被这红绳绑的死死的,离不开这方寸之间。”

“什么?”柯文惊讶。

不过说到朱厌突然反常,这凶兽被封印这么多年头一次躁动,他偷偷地瞄了眼打得正起劲的秦橦,这货好像一点不自知这是自己诈尸引来的麻烦。

湘江身后,一众执箭的弟子中看着战况神色焦灼,他们无不想冲上去帮忙,然以他们的修为根本无法在凶兽坚硬的皮毛上划开一道口子。

此时,他们皆未注意一个身形高挑的男子缓缓踱步到后面,目光跟随秦橦的动作忽上忽下,俊美非凡的脸上带着一抹对朱厌的不屑。

烦于前方弟子叽叽喳喳过于吵闹,他干脆坐到了石洞上壁的凸起的石梁上,当起了“梁上君子”。

打戏看的正酣,湘江射向朱厌的琴刃突然一弦陡转,刺向了他这看戏的梁上人,梁上人单手撑上墙面翻身,衣袂飞舞,利落闪过,可惜刚座下的石梁倒是轰的一声碎了。

失了座位的曜灵一时头疼,干脆大大咧咧走到众弟子跟前,在湘江跟前站定身。

得,躺着看戏的资格被剥夺。

好在湘江身侧的位置也是上佳,而他那看似手滑飞出去的琴刃也就那一回,其余时候准头都挺好,声声刺在朱厌身上。

但朱厌实在皮糙肉厚,莫说湘江的琴刃,就是柯文对着他身上狂砍一盏茶时间的地方,也未曾真正穿破骨肉。

打斗中,秦橦注意到朱厌后颈处有一小块鲜红色的印记,开始以为只是皮毛颜色的不同,但在一个躲闪之中砸在他比岩石还硬的后颈,他才发现,那块鲜红色的皮毛湿润的。

定睛一看,是血。

他纵身跃到朱厌头顶上,手中长剑向下,风声随剑呼啸,狠狠地扎进了朱厌后颈。

血溅了秦橦一脸。

突然的疼痛让朱厌突然暴躁起来,发出阵阵吼声,手上乱舞的动作更加迅速狂暴。

围住朱厌的几位长老被再次狠狠拍上了墙,柯文一个侧身闪过,却被朱厌的利爪在胸前撕开几道口子。

朱厌的动作越来越大,秦橦抓住剑柄吊在他的后颈上,却突然“卡崩”一声,剑断了。

该死。

剑断的瞬间,他一脚踢在朱厌坚硬的后背上,借力跳到地上,迅速抱起卧倒在朱厌脚边险些被踩到的柯文。

“他后颈怎么回事!”秦橦一边闪躲一边大声询问。

被公主抱的柯文吐出一口污血,搂着秦橦的脖子向后看去,这朱厌已经杀红了眼,往石洞上乱砸。

索性没有砸破山墙,但山洞中的碎石还是一下一下往下落,数名没有防备的仙玄弟子都被误伤。

“后颈是之前用剑封印的地方,你刚刚刺进去那柄剑不行。”

一口气把话说全的柯文忍不住咯血,手因为先前用劲过猛,揪着秦橦的衣脚直发颤。

正在看戏的曜灵眼瞧着局势突然变化,乱石之中他的阿橦一身是血的抱着柯文左闪右避,便赶紧推开人群冲向前。

“那师兄,用什么剑,剑呢!”

“长情!”

“长情?”

手上的柯文被曜灵接走,秦橦站在原地稍楞了一下,赶紧向前抓住柯文,“那我的长情呢?”

佩剑与主人往往有感应,先不说自己在仙玄一地就没感应到过,可现在,这山洞里也没瞧见半个剑影子啊。

就看见它在朱厌后颈扎的那个洞?

“我们也不知道剑去哪里了。”

湘江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啊?

秦橦感到不可思议,长情不知所踪?

乱石之下,湘江眼不能视物,躲的有些仓促,刚沐浴完换洗的衣服已经上了泥灰。

将弟子疏散至洞外后,他一边把着柯文的脉,一边以极快速的语气对秦橦解释了个大概:

朱厌当年被宣乐封印,长情一直刺在他的后颈,但最初并不是锁在此地。宣乐飞升成仙之前担心仅仅靠长情不够稳当,便以秦橦的尸体为阵首,巴山其余四个位置为辅,将朱厌困在其中。

几十年无事。

至于现在,阵首跑了,封印的长情也没了,若不是那根祈福的红绳,这朱厌怕是已经跑出巴山祸乱人间了。

听罢,秦橦尴尬摸摸鼻子,挖坟的时候还真是没注意附近有没有阵,毕竟谁也没想到会有人死了百年还要爬回来挖自己的坟。

回首看去,朱厌正在暴躁之中,却死活挣脱不开红线。

见此,他也不着急了,拉着湘江等长老退到了洞内安全之地。

抬眼间,却见曜灵臭着一张脸,僵硬地抱着柯文。

无论是生前还是现在,他的臂膀都非常有力,此刻抱着柯文的手直直托着,就像是用两指尖捏住抹布的千金小姐一样,矫情地用身体语言表达着极深的嫌弃。

柯文七八尺的一个大男人在他怀里,竟然连胸膛都没挨着。

“这位黄花大闺女啊,我不吃了你。”柯文脸皮厚,倒也不觉得尴尬。

他胸口有伤,被湘江用棉布粗鲁地止血后又被喂了丹药,暂时止住了痛。

说实话,这样被曜灵抱着也没什么不适,但怎么那么膈应呢?

“这样,我也不要你负责,成不成?”柯文为老不尊,仗着外貌不过三四十岁的模样,干脆打趣起曜灵。

一旁秦橦失笑,赶紧打住柯文这张碎嘴,生怕曜灵一个不乐意把他扔去喂朱厌,说:“不然先让弟子把你送回去?”

“不行,不可以,我拒绝。”柯文拒绝三连。

“师兄,待会儿顾不上你。”

“这不是有国师大人吗?”

与湘江一样,柯文已经感觉到了曜灵的不对劲,但他没湘江那般死规矩,此刻甚至冲曜灵表现了个自认为极有风度的笑容,却一下子被身侧大师兄打得龇牙咧嘴。

“不回去就下来,别丢人现眼。”湘江严肃呵斥,他知道朱厌未得以解决,柯文是绝对不会回去。

只是他虽然眼盲,也不想别人看见一百多岁的仙玄长老跟个弱智一样被鬼帝抱在手里。

实在是,有辱师门。

曜灵:我就是阿橦的靠山(得意脸

湘江:滚粗仙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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