岭下暗影·2

【克里艾图书馆使用：41＜60、成功】

在他们前往拜访乔什·文斯考特之前，克里艾提议先去搜集一些资料、譬如信中提到过的奴隶隧道、文斯考特的宅邸、还有文斯考特这个家族的传闻。

谨慎一些没什么不好的，柯尼和德丽卡欣然同意。虽然图书馆和报纸的回答没能揭开他们将要面对的幕布一角。

在普罗维登斯、奴隶在他们的贸易史上不可谓不活跃，即使在当地法律高呼奴隶贸易非法后也依旧如此，约翰·布朗就是反抗奴隶贸易法案的代表。克里艾想要调查的奴隶隧道也和他有些关系：在翻新约翰·布朗的旧屋时，工人发现了一条地道、旁边的基石刻有布朗的名字与日期、正是在奴隶法案开始实施后。这些隧道宽足够两个成年人并肩爬行，在城市的废水不再流过它们时便有流言声称奴隶贩子暗中用其运送奴隶。文斯考特家族祖上也涉及过奴隶贸易的事，说不好那些传言真的有些可信度。

那栋宅邸最初的主人是一名奴隶商人以利亚·文斯考特建立的，不过他只在此短暂居住过、在患病后他就回乡村养老再也没回来过了。直到他的外甥继承了这座房子才不再蒙尘，那时的奴隶贸易被勒令停止后、文斯考特家族也转为经营其他商业了，而传到了乔什·文斯考特这一代甚至都没再涉足商业了——他本人正以撰写杂志文章为生、偶尔创作一些短故事。

普罗维登斯的历史中关于奴隶贸易的篇章真是多如繁星，它大摇大摆、坦诚地躺在克里艾他们面前，但无论如何都看不清它的全貌。

【克里艾图书馆使用：42＜60】

在柯尼的提议下克里艾再次尝试解下历史的面纱，这次他找到了他想要的、似是而非的话语——一封写有关于以利亚·文斯考特、宅邸最初的主人的信件。

信的笔者说他曾在前往以利亚养老的乡村看望他，而病床上的以利亚说出了他离开普罗维登斯的真相：

我还记得，你肯定也一样，以利亚在那个时期在酒馆里说过的那些话。我们都以为那不过是胡思乱想，而且他大概是喝多了。我们在听见他说出我们应该在城镇下挖地道的想法时全都哈哈大笑。但我们全都不知道的是，这个想法一点也不是胡思乱想。我们全都不知道他秘密地制定了这个计划。在以利亚·文斯考特家的地窖中，他找到了一条隧道。这条隧道能够通向河那附近，而且要把它挖得更近一些也并不困难。他可以使用这条通道押送奴隶在城镇中来往。一切全都就绪之后，他乐不可支地在家中等待着他的人把他的奴隶带回来。但他们却没能来。他开始疑惑是什么拦住了他们，于是他带着剩下的人走进了地下去看看他们能找到什么。他们在地下找到了遍地的死尸。文斯考特用紧张的声音告诉我一部分人在隧道中就像破布一样被撕扯得到处都是，白人和奴隶都有。他不能确定这个事实，因为他未敢在此停留，但他认为并非所有的男人都被杀死了，他也没有在尸体中找到女奴们的踪影。但那些活着的人被带到了哪里，他们又面临着怎样的命运？地底的阴影如今看起来就像正紧抱着怀中的秘密，不怀好意地注视着他一样。他快速地逃了回来，并快速地在家的下面与河道旁边的隧道里建起了一道牢固的砖墙以便堵住任何从下面来的东西。自那以后他就再也未能得以安眠，至少在他还留在那间屋子里的时候是如此。我们都知道在那以后他患了重病并且不再讨论那些反对这条法律的计划。而在他生命的尽头，他终于在病床上谈论起了他曾从城镇下的深渊中逃离的故事。他透过窗户望向了外面摇曳的红枫树，看起来平静了下来。我只能认为这间乡村住宅对于他而言意味着某种生命尽头的平静。愿他的后代能在普罗维登斯的那座房屋中交上比他更好的运气。

老旧发黄的信纸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再多一分力气就可以把他撕得粉碎，而它却大言不惭地说：这也将会是你们的命运。

他们敲响了乔什·文斯考特的房门、没有上锁的屋子迫不及待向他们敞开了昏暗的怀抱。乔什·文斯考特没有应门，更没有其他生物来招呼他们。诺大的宅邸好像谁都不在、针落有声。

德丽卡率先走了进去。

蒙尘的家具告诉他们：已经来晚了。

借着午后的阳光能看到地板上杂乱的堆积着各种工具和杂物，一些被随意地踢开、清出一片勉强供人落脚的路。这些痕迹领着他们走到了一堵开着大洞的砖墙，这面刚刚才打过招呼的砖墙马上就以实体出现在眼前了。

克里艾又想叹气了，为什么人总是有富余的好奇心。

【德丽卡追踪检定：47＜50】

“墙后有男性的足迹。”德丽卡的手电光束顺着足迹滑进了隧道深处，这个拥有着富余好奇心的人显然已经等不及了。

隧道就这样大张着嘴邀请下一位乔什·文斯考特进入、不怀好意的阴险潮意扑在他们的脸上。

他们别无选择。

不刺眼的头灯照亮了隧道。背后是塌方的土石，另一方则是足迹前往的方向。

“委托人都不见了，我们的委托任务难道是把委托人带回来吗？”德丽卡大摇大摆地走在最前面，没有见识过世界的本质真实的无畏模样让克里艾和柯尼都敬羡。

“可能是吧。”

砖撑起的隧道区域很快就被抛在身后，更古老幽深的洞穴接纳了他们，连同干燥的空气和戒备心。

他们没再多说，低声交谈地话语在洞壁来回反弹、制造出嗡嗡的低鸣。警戒神经都绷紧以应对不知道有没有的敌人、不知道从哪来的敌人。

有什么东西拒绝了光束。

德丽卡警惕地走近，捏紧口袋的手枪。

头灯紧紧锁着那些东西，越走越近、全貌展示在众人面前：那是数量繁多的骸骨、远不止三四个人，它们交叠在一起，没有生前的介怀、彼此交融。有几具生疏地散在另一侧，四肢还带着发绿的铁质镣铐。

【克里艾医学检定：04＜41；侦察检定：28＜29】

【德·丽卡医学：27＜41；侦察：12＜75】

【柯尼·格罗埃医学：91＞01；侦察：95＞75】

柯尼·格罗埃端详了一阵子，“是以利亚·文森考特的那些奴隶们吧？”

被撕扯成碎布、血迹斑斑的衣服，残缺的骨骼，腐朽难闻的气味，无一不昭示着他们的来历。

德丽卡点头，“很有可能，这些骸骨在这已经很久了，至少有一百多年的历史。”

克里艾蹲在它们旁边，捡起一枚崭新、比骸骨新的烟头，“这个应该是乔什的。”

包着烟头的纸皮还没被洞窟里的湿冷彻底包裹、乔什·文斯考特刚进去不久。

他指了指旁边的身后的窟窿，“往更里面走了。”

毫无疑问的，因为原路接着走就会遇到一堵如出一辙的古老砖墙，区别是没被开腹。

别无选择地一头钻进洞口，三个无头苍蝇在庞大的洞穴中行走。

阴冷的湿气从袖子、从领口、从衣摆、无孔不入，钻进皮肉下的骨缝里即使穿了比当季更厚重的衣服也挡不住。

挥之不散的潮意让克里艾开始担心这个洞里会不会有部分被水淹没，这个时代的潜水设施只能说仅仅是好过没有的程度而已。

“路开始有点陡了、小心。”柯尼格罗埃走在了最前面，德丽卡现在走在中间，而克里艾殿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有一团陌生的光混了进来，起初很暗、越来越亮越来越亮直到现在才亮到足以被人发觉被侵入的事实。

前头的柯尼格罗埃打了个手势，他们默默把头灯的亮度调低。

再亮也是能被称为昏暗的光并如烛影般摇曳，它稳定的散发着莹光、引着他们找到它——一座被散发着磷光的地衣所照亮的庞大房间。

房间？

方方正正、到处充满着人工开凿的痕迹。此处正是如假包换的“房间”。这般工程的背后昭示着一个集群、他们恐怕闯进了一个族群的栖息地，而且还要继续深入。

背后有什么东西。在中枢神经提醒的时候克里艾就立马转身望去了。

【侦察：10＜29】

转身太慢了。人类的反应速度只能让他看见一丝苍白的残影、身形并不大。克里艾向同伴转告这一发现。

不过无论是克里艾还是谁都没有把它放在心上，因为眼前的场景远比小型生物来得震撼：繁复的雕刻点画着这间房间的岩壁上，头灯照过高耸的石柱、密密麻麻的浮雕便在光影中跃动。肉眼可见、雕刻的笔触已经十分古老了，它们在时间的磨损下快要融入天然的岩石里、被后人不明所以地赞叹为大自然的造物了。但绝无可能。

蛇的图纹在刻画中就像奴隶贸易在普罗维登斯的地位一样，巨大无比的蛇和向它俯首的蛇，精雕细琢的蛇和簇拥它的蛇...每条意义非凡的蛇额上都雕着一轮新月。环绕其侧的曲线、抽象的图形

“蛇神崇拜？”

【德丽卡博物学：93＞42】

女娲、羽蛇神...她想不到哪个种族崇拜的蛇额头上是有新月符号的。

克里艾认为这种东西恐怕不会与世俗同流...

【克里艾克苏鲁神话：02＜03】

但恐惧不介意告诉他真相、命运也有意戏弄最惊慌的心。群星的虚影与他重合，嘴唇的颤抖与之共振：“阿克洛语...”

柯尼格罗埃最先听到他的低语，“你说什么？”

克里艾揉了揉脸，从抽离玄妙中回过神来，“旁边曲折扭转的线条是一种语言、阿克洛语，来自...人类尚未在地球称霸以前。”

“能知道是什么种族使用的吗？”德丽卡追问。

克里艾摇摇头。

一无所获的众人被笼罩在正史雁过无痕的前文明阴影中、爬行生物缠绕头颅附耳嘶鸣。属于乔什的脚印不知何时融入地面不见踪影。

【德丽卡追踪：15＜50】

地上纷杂的痕迹很多、乔什的脚印被后来者掩盖。这并不是好消息、至少代表这些洞穴通道经常有生物经过、且数量不少。

德丽卡调亮光线、仔细地打量这些生物的足迹：不大、压的不深，应该不是大体型的动物，土里还埋着一块小骨片。

后颈被突然袭来的凉意激得一紧，她条件反射地向后摸去——一滴水。

她起身和同伴们一起前进，出于战力考虑、队形变成了柯尼在前、克里艾在中。

三道人影小心地向前推进，在明确这个洞穴里有生物居住后他们便更注意压低行进的声响，以求不引起原住民的注意。

克里艾谨慎考虑后提议让大家一同牵着一条绳子前进，没有绑在一起、但不时传来的拉力可以让自己确信身后的队友还跟着。柯尼觉得少一盏头灯的亮度很容易被发现，不过多一份保险措施多一份保障。

事实证明、黑暗最钟爱的便是队伍中最后一人。它伸出一只手想要从这目前还算镇定的队伍中偷走一些、譬如冷静的东西。

【德丽卡聆听：48＜80】

鞋底碾过碎石的声响混进不合时宜的石子落地声，德丽卡闻声回头，掏出腰包中的刀刺向岩壁的缝隙中伸出的苍白手臂。那根长而多毛的手臂随着尖叫缩了回去，回音被洞穴反复撕扯变得凄厉刺耳。柯尼扯了扯绳子，“快走。”

这样的声音毫无疑问会吸引其他生物，得马上离开这里！

【克里艾聆听：05＜50】

【德丽卡聆听：28＜80】

【柯尼格罗埃聆听：03＜70】

纷乱的奔窜声、吱呀作响声，会是老鼠吗？

声响越发嘈杂，不用仔细去辨别都自发钻进人的耳蜗里。不是老鼠，比起它们老鼠小得多。

快跑、快跑，不要正面对上。

【克里艾敏捷：72＞45、HP:9/10】

【德丽卡敏捷：90＞35、HP:10/13】

【柯尼格罗埃敏捷：74＞55、HP:10/13；导航：66＞10】

柯尼·格罗埃转过下一个弯道后猛地停住脚步、而身后的同伴们尚未发现他的意图——克里艾猛地撞上他的后背、一直往后看的德丽卡更是脚下趔趄直接扑向克里艾，两次冲击下柯尼也不可幸免地扑倒在地。

德丽卡率先爬起一手一个把人拽起来，“快起来、它们要来了！”

背后是死路——已经避无可避了。

惨白的色彩最先被看见、随后形体才被大脑描绘：畸形突出的前额、占据近半张脸大得不可思议的眼睛、像垫了假体的大下巴、细长的多毛前肢，这个生物看起来就像文明世界中尚未被发现的猿类，人类的血缘近亲。

足足有六只人类血亲、

堵在洞口。

【克里艾 SC：29＜54】

【德丽卡 SC：69＜79】

【柯尼格罗埃 SC：65＜71】

早在逃亡的时候克里艾就设想过亡羊歧路时——

“闭眼！”

他把头灯的亮度旋钮拧到底，那些在昏暗洞穴中繁衍的猿猴视觉神经比地面生物要更加敏锐，如鱼得水的环境让它们像吸血鬼一样畏光、明亮的白光在它们的视网膜上烙下如同太阳般耀眼的影像。（惩罚骰 1）

柯尼格罗埃眯着眼适应亮度，边掏出手枪对着那些慌乱的白色影子连开三枪。

【柯尼·格罗埃手枪：84＜90、20＜90；退化人1 反击：36＜40、18＜40；伤害：10、退化人1 HP:0/5】

【柯尼·格罗埃手枪：13＜90；退化人2 反击：29＜40；极限成功造成最大伤害：12、退化人2 HP:0/5】

三枪崩了两、剩下的乌合之众四散而逃。雷声大雨点小的追逐战落下戏谑帷幕。

“太厉害了！”两个星星眼围着他小声欢呼。

“还是醉生梦死大贵族吗？”柯尼用'铁证‘敲了敲克里艾。

“哪敢呢？格罗埃大人，从未如此觉得自己先前这般愚昧。”克里艾正经地说着谄媚之言，手上帮两个倒霉蛋聊胜于无地处理伤口——刚刚摔倒的时候造成的。

【克里艾医学：47＞41；70＞41】

【德丽卡医学：69＞41；60＞41】

他们重新回到最宽敞的隧道，前头是柯尼格罗埃选择转进弯道的直接原因——一个大坑。除此之外的通道宽度可能只有体型比较娇小的女性才能勉强挤进去，德丽卡不行、她还蛮高的。

克里艾探头往下看估测，“不算很深、16到20英尺这样、没看见可疑生物。”

德丽卡从她鼓鼓囊囊的背包里翻出一条绳子，眉飞色舞朝他们扬了扬，“新的好伙计。”她把绳子系在旁边看起来还算坚固的钟乳石上。临时上岗的可靠旅行客给绳子打了一个简单的双环下降绳结，示范了一下怎么使用就利落的蹬着岩壁下去了。

克里艾又往底下瞧，德丽卡已经在下面勘察四周环境了。他们紧随其后。

昏暗的洞穴里零星散布着先前见过的发光地衣，湿冷气更加猖狂、它在这里召集了更多的同类，一呼百应地招呼踏足此地的人类。复杂庞大

岔路比上一层更密集。柯尼格罗埃划下又一个死路标记。

在复杂的洞穴系统中想要找到一个不知去向的人类何谈容易，克里艾觉得这至少得骰出极限难度，但愿他没有往那些犄角旮旯的墙缝里钻。

他们踢开堆积在脚边的零散骨头，又拐进一条岔道。

世界再一次向他们敞开了前文明的怀抱、又一个不属于自然的人工造物迎接了他们——这座空旷的洞室不像上一间那样刻意地种满荧光地衣用以欣赏岩石的画作，他们走进了巨大的未开采的水晶原石内部、岩壁上嵌着密密麻麻的水晶，照射在它们身上的光线被毫不留情地弹开、光线四处奔逃；几盏光源误入、恶劣的水晶便抢来戏弄他们，让此地成为阴影肆意腾跃飞舞的乐园。

在闪烁的光影中辨物如同海中寻鲸，庞大而显眼。海不止房间、鲸不是被硬塞进去动弹不得的满象；但人是、他们乐于将作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无论是否有他人途经此地、无论是否愿意欣赏前文明的杰作，他们都像打开颜料盖一股脑地全涌出来。

面对入口摆着岩石琢成的椅子、它邀请人在身上落座，欣赏风声穿过石缝的奏乐...风声？

克里艾走近石椅。它弧度诡异、靠背长得过分，工匠想必花费诸多心血才能打造出什么体型的人类坐上去都倍感不适的椅子。而扶手被油脂浸润得光滑无比、显然有人愿意自讨苦吃，至少克里艾的脊椎对它说不。

石椅面对着墙壁、其上铜管纵横，攀附得极高，每根都有一小开口、高度错落。想必风声便是从这里传出。

别傻了，那怎么会是风声呢？别让狡诈的耳朵欺骗你。大脑告诫他。

前额微拱、三庭五眼、属于人类的头颅被串在上面，铜管光滑不见锈蚀而头颅下方黏附着流淌状的斑驳黑块，它早已不再流出祝圣的酒液、不愿看见满间的水晶作为他们的棺木，裸露腐化的皮肤上隐约能看到被刻着扭曲繁复的符文，他们嘴唇微微开合、低吟着自己的悼词，二十道哀泣絮语合唱出克里艾听见的“风声”。

【理智检定SC：克里艾/德丽卡/柯尼：85＞54、-1；16＜79、-1；36＜71、-1】

【理智值：克里艾 53/96；德丽卡 78/99；柯尼 70/99】

“别看了，快走。”克里艾虚虚地捂住同伴的眼睛、挡住他们直白翻阅前文明残忍文化史的视线。

这里有两个洞口、是原路返回还是继续向前？选哪条路搜索都可能错失乔什·文斯考特的踪迹，柯尼提议窥探命运女神的主意——三人猜拳决定。

命运女神旨意继续向前，于是他们握着手里口径各不相同的救命稻草继续前进了。

德丽卡仍然在一路观察地上的足迹，这里被一些泥土覆盖、来往的足迹很清晰——对于出没生物固定的洞穴来说确实是个判断办法，可惜它并不按照常理出牌，“这是什么？山羊的蹄子？”她不可置信。

椭圆形前端突出两个锐角、它自述是“山羊蹄”。羊蹄的痕迹在这一段湿软的泥土里很明显，并排的两只蹄子深深地压进泥土。

“它只有两只蹄子。”克里艾在旁踩了一脚示意深度，“体重不低。”

“搞笑的是，他是跳着走的。”柯尼·格罗埃在羊蹄旁边并腿屈膝向前跃、跳到下一对并排羊蹄后侧。“跳跃能力像弹簧、估计也不会有行进障碍。”

德丽卡看着柯尼耍宝、沉思：“为什么不会是四足跳跃？”

克里艾推着他们继续向前，“因为两两足迹之间几乎是等距的、跳跃的距离不会恰好符合前肢到后肢的距离。”

【克里艾克苏鲁神话：02＜03】

他逸散的恐慌引来更多上位的戏耍，叛主的好奇心驱使他投下又一个不该触及的骰子、而慷慨的上位存在应允他迈步走近祂们。他当然知道了那是什么，但唯一的用处就是祈祷和素不相识的东西不会碰面。

古老的爬虫脑再一次证实了自己正统的地位，不合时宜的边缘系统灰溜溜地沉寂下去。

绕过一个又一个单向弯道，途径多个回廊；即使岔路不多、身处其中没有参照物的人轻而易举被剥夺了与生俱来的方向感，走的路是直线吗？怎么走到这的？——想要原路返回并不容易。

不能容人通过的墙洞背后传来若隐若现的低声窃语、他们先前遇到的白色猿类正躲在里面偷窥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吗？

冷静点、昏暗和杂音没什么可怕的。克里艾揉了揉脸颊。

应该没有走回头路。只能勉强分辨出这样的判断继续前进着。

又是一座巨大的洞室，这里如同前面的洞窟一样有着清晰的功能分类。刚迈入时只能看见一根巨大的石柱伫立在洞窟中央、阴影隐约起伏着。面前是占地庞大的祭坛、斑驳污渍下露出与初入洞穴遇到的雕刻同出一源的扭曲纹路。血的腥臭和馨香一同飘来、两侧的香炉飘起灰白色的烟雾缕缕。

头灯的光束随着视线向上、沿着石柱起伏的线条向上——一条巨大的蛇盘踞在中央接顶的石柱、头上镶着苍白宝石构成不陌生的新月符号。祂高高在上地俯视这进入此间的人类，祂的目光正对着门口、亦或者对着门口的祭坛。

【意志检定：克里艾/德丽卡/柯尼：04＜45；69＞65；15＜65】

【SC：克里艾/柯尼：14＜53、-1；51＜70、-1】

【克里艾/柯尼 2点克苏鲁神话】

高悬的苍白新月闪烁、岩石雕成的巨蛇突然动了——缠绕在石柱上的躯体一同涌动，祂张开巨口、无数的蛇从里面喷涌而出，有毒的无毒的、花色的纯色的、每条咬一口无毒都能放血流死。克里艾被恐惧击穿天灵盖、他动弹不得，爬虫脑为抗议他的怀疑剥夺他转身逃跑的能力。

他看见历史与蛇群一同涌来，祭拜的人穿着原始的服饰进献谷物、穿着富丽得体的托着血肉模糊的牲畜高举、穿着干练利索的人奉上哭叫哀嚎的人畜。

叫得很凄厉，人畜临死前的咒骂刺耳到蛇群淹没了他才如获安宁，他恍惚地看着巨蛇穿过蛇群向他走来、冰冷的蛇信舔舐着他...

“喂！”双臂时不时被摇晃。

“喂！克里艾！”躯干也在一同摇晃。

德丽卡忍不了了，给地上的两人一人一巴掌帮他们找回漫游寰宇的神智。

意识回笼、大脑重新坐回统治了二十余年的王座，克里艾悠悠转醒，踉跄着从地上爬起。人还没搞清现世状况就先被按下强制开机——德丽卡摇晃着他们的领子、生怕他们又昏过去。

“你们已经昏了将近5分钟了，怎么叫都不醒。发生什么了？”

柯尼揉着脸、看起来还有点睡眼惺忪，“中幻境了、好多蛇。”

“我也是。”克里艾有点眼冒金星，丽卡真是毫无保留地、用出全身力气。

“你们两个突然轻飘飘地倒了、真是吓死我了。求神拜佛怎么都好你们也不醒。”

克里艾顺着她的话往背后的祭坛看去——上面放了两块压缩饼干，一个换柯尼、一个换克里艾，不多不少刚刚好。

克里艾嘴角抽抽，“对陌生的神还是尊敬些为好...”来路不明的洋菩萨一个别拜。

他们在此地停留过久的事显然已经触怒了这里的监工、未被光线照亮的阴影突然高高跃起，尖利的爪子朝着面前德丽卡劈去，德丽卡和柯尼在克里艾的表情骤变时也意识到了不对。

【潜行：妖鬼1/妖鬼2 17＜70；28＜70】（奖励骰 1）

【击晕：妖鬼1/妖鬼2 43＜45 常规成功；16＜45 困难成功】

【格斗对抗：德丽卡/柯尼：4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