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旅游的地点定在了九寨沟,路冉明整理东西一个背包就够了,他买机票的时候问道:“阿金,你可以坐飞机吗?”
那些什么妖局的身份证明机场可以使用吗?
他连忙翻了翻赵文远发给他的妖局各种证明,怎么看也不能让阿金登机。
他敲开赵文远的窗口:“我和阿金要去旅游了,他应该没坐过飞机,你们妖局可以批吗?”
赵文远很少听到这样要求的,回道:“他可是大妖,一眨眼就能前往千里之外的,飞机都算慢的。真想坐让他隐形蹲在机顶上好了。”
路冉明:“……”
手机嗡嗡作响,他看到陌生又熟悉的联系方式:“冉明,我们见一面,我有话想和你说。”
可他已经没有什么想对对方说的了,他没有理会。
他猛地起身,头晕了一下,好像地面在摇晃。
他没放在心上,却见阿金忧心忡忡地望向窗外。
“我们走吧。”
阿金点头:“好的。”
两人下到车库,遇到一个意想不到的人,涂磊。
“路冉明,你以前不会这么对我的,不论怎样,我们需要有个好好沟通的机会。阿金先生,你可以回避一下吗?”
路冉明挡在阿金身前,阿金被他塞进了副驾驶。
副驾驶的阿金似乎有些犹豫,望着交谈的两人有几分焦虑,他脚踝上灵力化为的镣铐逐渐收紧,不断把他扯向西南。
灵力化为的镜面浮现在阿金面前,一个颇为威严,浓眉大眼的周正中年人对他道:“阿金先生,请立刻前往西南处,我们需要你的帮助,这是我们的契约。”
“我知道了。”
车库里交谈的两人面色不虞。
“路冉明,我觉得他是个很危险的男人,你对他了解吗?”
路冉明不以为然,“他的事我应该比你更清楚。”
“不,并不一定,你知道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我真的觉得他很可怕,他有些奇怪。”
路冉明当然知道他的奇怪,想到阿金之前说他们的恩怨,他并不甚清楚,可他也知道真如阿金所言,他所说的确实没错。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了,你应该不是因为阿金来找我的吧,你想和我说些什么?”
涂磊又犹豫了。
事到临头,他发觉自己不甚勇敢,面对路冉明的不耐还在不断退缩。
最终,他艰难开口,“当初王炳接近我,告诉我他有化妆品公司的代言,这样不仅能帮我还可以帮你取得你争取的项目。我并非你想象的那种人,我也是被王炳欺骗了。他把我灌醉,拿照片威胁我……”
“冉明,你知道的,我没那么贪婪,可我作为公众人物也怕名誉受损。”
“求你帮帮我吧……”
路冉明微愣,问道:“你想要我怎么做?”
涂磊说完回看了他们一眼,离开了。
路冉明忧心忡忡地回到车内,还没启动车子,阿金按住了他的右手。
“我不能陪你去旅游了。”
“我该走了,等我回来好吗?”
路冉明睁大双眼,大眼睛有些圆,有些不解,“嗯……?”
就如前世种种,阿金很少有**,可肌肤相亲之时往往沉迷。
他凑近路冉明,轻轻稳住他的唇,他如此说道,幻影一般消散完全,就好像路冉明的一场梦,留下他东张西望的彷徨,比先前更冷更深切感受到了心痛。
——
停车场很冷,让他想起小时候的奶奶家,小时候长过冻疮,每年冬天就会复发,会很痒。
刚到父母家的第一个冬天,他的手又红又肿,弟弟又生病,家里只有他照顾弟弟。
母亲出差回来看到他给弟弟喂药,突然冲过来捏着他的手道:“你摸了什么?别传染给他。”
随后发现自己误会了,尴尬道:“你去学习吧,这里我来。”
他什么也没说,回房间了。
有次偶然间,母亲突然对自己道:“你弟弟容易过敏,免疫力低容易生病。”
他后知后觉这是母亲对于那件事的解释,只是有时他根本不想听解释,母亲就是这样,狠不下心又端不平水,令人又爱又恨。
他有时会觉得无论怎样都和人难以亲近,始终带着边界,不该问的事绝不会多问一次。
就好像阿金和赵文远有着许多他不解也不敢问的事。
何尝不算一件好事呢,因为现在不会如此难过,他难以忍受再一次被留下来了。
往后的生活和先前一样,不同的是路冉明的兴致复苏了一些。
先前的他是真的无所事事,自甘堕落,阿金离开后孤独变得难以忍受,可人生似乎就是这样,一个人走过漫漫长路。
他先前为了旅游找过一些攻略,如今细细翻来查看。
说来好笑,他当年选专业没什么想法,又接受不了家里给他平庸又无趣的选择,叛逆似的选了个冷门专业,和历史、地理有几分关系,大学曾特种兵徒步去过不少地方。
毕业后为了实打实的钱没有选择工资2000的和专业相关,漫漫无盼头的工作,做了半个运营的宣发工作。还曾为涂磊拍摄剪辑,付出了很多时间精力去帮他。
不如去找个旅游公司继续做宣传文案,或者考个导游证,然而一想到工作又实打实地产生一股恶寒和反感。
他曾有很多兴趣爱好,可现在各个也都提不起兴趣,默默流失掉了。
往后的路,思考未果,便又暂且搁置。
几日后的晚上,他孤身一人,来到了上次聚餐的烤肉店。
见到一些熟悉的脸,小高和小李,以及讨厌的王炳,周五还来聚餐?
同事们的脸都怨念起来了。
显然彼此碰到了面,气氛变得尴尬,小李见了他一如往昔过来打了招呼:“你来吃饭?”
小李是个很适应职场的人,有时虽然有些表面功夫,可也会为人出头为人说话,很热心。
他点了点头。
大家纷纷眼观鼻鼻观心,观察他和王炳的暗潮汹涌。
王炳作为领导,面对曾经与他极度不合的前同事扯着嘴角笑了:“同事一场,要不一起?”
正常情况他能躲多远躲多远,可此次过来还是为涂磊掩护。
他要找王炳要挟他的把柄,他需要时间。
“好啊。”路冉明道。
路冉明的到来使本来就不情愿的聚餐添加了一些异样色彩,大家一时摸不清他的用意,再加上点的东西一一上来,来吃饭这件事就变得纯粹起来,大家埋头闷吃过了大半。
吃着吃着,随着几句话,氛围正常多了。
小高看了看烤好的香肠和牛肉一瞬间被瓜分,对路冉明道:“你不是喜欢这里的香肠和牛肉吗?要不再多点两份。”
路冉明也想清楚了,他不单评价私人恩怨了,他觉得很多人就是这样的德行,好是真的好,记得你的喜好,为你着想;不好的时候就是只看自己情绪,觉得对方做得不到位,反而怨上本就无义务帮自己的人。
许是他没转明白脑子里的弯,现在他明白了,很难在做到心存芥蒂,只能怀揣着与人为善的初心周旋客套。
他时刻注意着王炳的脸色,看他难得不作妖在聚餐上搞他局气人的那一套,长时间盯着手机,变得脸色难看。
路冉明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出来时撞到了王炳。
王炳举着自己的手机对他冷笑:“原来你们还有联系?我说你这次怎么这么古怪,原来是替小偷盯梢啊……”
路冉明看着他就烦,道:“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视线落在监控的视频上,心里一咯噔,涂磊身形毕现,鬼鬼祟祟的翻找U盘。
“听不懂没关系,有了这段监控,涂磊一不小心进了局子也没关系吗?”
路冉明安耐住自己的反感道:“你没完没了了?难道不是你先作手脚要挟他,你到底要不要脸?”
王炳实在不像个正常人,路冉明转身离开,他胸口起伏不定。
涂磊被发现了,他要想办法通知他。
他回座位拿外套,他对小高和小李道:“我有事先走了。”
后面跟过来的王炳透露出一些神经质来,他无差别攻击,扬言道:“小李,亏我觉得你是个人才,跟这种人混在一起还不计前嫌提拔你,你真让人失望。”
他话说得太重,路冉明皱眉,冷下脸,心里生出一些不祥。
“给大家展示一些东西——”他高举手机中的监控图像,明明对涂磊有着超乎寻常的占有欲,此刻毫不留情地泼了脏水,撇得干干净净。
“这个男人是路冉明的前男友,出现在我家偷东西,我就说这么巧聚个餐就能遇见你,原来是你怀恨在心来盯梢的。你这个道德败坏的同性恋等着,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路冉明太震撼了,没想到还有这么颠倒黑白的一出,以至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看到小李白了脸,瞬间对他升起了怨怼,听到身后有人小声说:“路冉明是同性恋?玩得那么花?”
“怪不得小高和他关系从那么好变得怪怪的。”
“这怎么还有前男友的事?怎么还有私人恩怨?”
“上次他们打起来的八卦还记得吗?”
“不是假的了吗?这次怎么回事啊?”
“这事你知道吗?”有人问小高,他尴尬着,茫然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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