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经历的第一夜,我不知是怎样又入睡的,反正第二天醒来,自己的四肢依旧被牢牢的绑在床上。
八点医生来查房,房间里的三个病号穿着白色的病号服,整齐的立正站在床位边上,而一旁昨晚被绑的小罗,依旧绑着,他拧过头朝我嘿嘿一笑。
对小罗的微笑,我没有感觉,此刻我已经麻木不仁,只是希望尽快见到医生,看到管事的人,好放我出去。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她就是精神四科的医师主任丁春艳,她在门口探了一个头,问了一句:“有事没。”
“没事,没事。”里面站立整齐的三个病号,恭敬礼貌的回答。
“放了我,我不是精神病,放我出去。”我急忙喊到。
而一旁的小罗朝我嘿嘿一笑说:“你出不去,你出不去。”
丁医生站在门口,看了一眼绑在床上的我说:“你是余医生的病号,一会他查房,有什么你给他说。”
丁医生说完带风似得就离开,去查下一个病房,没有踏进重病房,绑在床上的我,再想诉说也没了机会。
不一会,门口传来阿姨的说话声:“余医生,昨晚小罗犯病,骚扰新来的病号,要给人家算命,我给绑起来了。”
“哦,新来的情况怎么样。”
“昨天醒来,大喊大叫吵闹了一天,说自己没病,嘿嘿。”
“嗯。”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个子中等,脸有点胖的男医生走进了病房,他扫视了一眼站立整齐的病号,问了丁医生同样的话:“你们有事没。”
“没有,没有。”病房里站立整齐的病号依次回复。
余医生看了一眼绑着的我,并没有搭理我,看着余医生我愣了一会神,心里只想着放开我,我要出院,等回过神余医生已经离开。
绑在床上两天,实在把我绑急了,吵闹也不管用,引来一群病号围着我说说笑笑。
“别叫了,没用的,你叫也没有。”
“你再叫,让一直绑着你。”
我不管他们对我的嬉笑劝说,冷漠、茫然的看着他们,又放开嗓子嚎叫。
阿姨和护士都烦了,四科好多病号听见嚎叫都来看热闹。
有病号恐吓我:“你叫,在叫,让医生给你过电,你再叫。”
我不叫了,痴痴的看着他。
我放弃的说:“那能放开我吗?”
“不行,这你得给医生说,医生不说解开,没人给你解,在这里医生最大,然后就是护士阿姨,护士阿姨都听医生的,要松绑,医生查房你给医生说。”一个病号笑着告诉我。
我终于放弃了抵抗,认命的躺在床上。
绑在床上,吃饭也不放开,有病号给我喂饭,上厕所让两个病号解开绳子,他们拉着绑在我手脚上的布条。
我给阿姨说要要上厕所,心想只要放开我,出了病房我就找机会逃跑。
阿姨不慌不忙,叫住一个在楼道来回散步的病号说:“去新来的要上厕所,你给解开,陪着照看一下。”
一个病号解开帮着我的绳子,拉着我去厕所,我去厕所尿了一点。
回来我没往重病房走,走向了长长的过道,结果发现过道的尽头有一扇不锈钢的铁栅栏门,牢牢的锁着,这里的房间被死死的锁在这层楼。
而身后照看我的病号,发现了我的意图,他轻蔑,嘲讽般的厉声斥责道:“回你的重病房去,咋,你还想逃出去啊,做梦呢吧你,那是啥,没看见吗,铁栅栏门....”
他用阿姨一样严厉的口吻训斥着我,声严厉色,好似他也是这里的主人,虽然他也是病人,穿着病号服,可他那强健的体型,以及生气的口吻,使我有点害怕。
虽然我心里不服气,不屑的腹诽道:“你牛逼啥,你踏马不也是精神病,吼我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
可现实,我还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重病房,他又把我四肢牢牢的绑在病床上,我有点求饶的说:“不绑我,行不行。”
“不行,医生啥时候说不绑,就放了你。”他冷冰冰的回答,并且熟练的给我绑绳子,看样子他经常替阿姨干这事。
我心里恨恨的骂着他:“玛德,狗腿子。”但我并不敢骂出来,我害怕被他打。
第三天早上,医生照常又来查房,不过今天余主任没来,见到丁主任,我如同见到救星般,嚷叫到:“放了我,我没病,我没病,你们搞错了,我是大学生。”
丁主任问完站立的几个病号,这才站在我床前,抱着双手,她平静中带点可怜同情的意味,说道:“好好好,我知道了。”
随即她又问:“你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嗯。”我点头:“我不该把部队的玻璃砸了,还胡乱的说话。”
随即我泪眼婆色祈求般的说:“我没病,你们放了我吧,你们搞错了,我是大学生,我是大学生啊,我不会有病的。”
丁主任依旧可怜同情但平静的看着我说:“哦,你是哪个大学。”
“XXX大学。”
“哦,你病了,咱就好好看病好不。”
“不,我没病,我没病,你们放了我。”我祈求、可怜般的说。
可丁主任并不搭理,她说完就走出了重病房,我像泄了气的气球,顿时不说话了,我气愤的蹬了一下床,可并没有人搭理我,门口的潘阿姨瞪了我一眼,我无奈只好老实下来。
第四天,余医生查房到了重病房,得知他要来,我很激动,因为这两天我明白,自己能不能出去,全凭他一句话。
余主任走进重病房,绑在床上的我坐起来,眼光含泪祈求的说:“余主任,我没病,你放了我吧。”
余主任没理我,先问了一下病房里的病号:“都有事吗?”
“没有,没有,没有。”
他这才把目光落在我身上,站在床前问到:“你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嗯。”我点头:“我不该砸单位的玻璃,可我真没病啊。”
“好好治病,你有病。”余主任看着我说。
“我没病。”
“你有病。”余主任平静有点不耐烦甚至轻蔑想笑的说。
“我没病。”
余主任不搭理我,随即他把目光落在站立一旁的三个病号挨个问道:“张爱民你有病没。”
“有”张爱民回答。
“小华,你有病没。”
“有。”小华弱弱的回答。
“你有病没。”余主任问孟祥瑞。
“有。”高个子的孟祥瑞回到。
得到满意的答复后,余主任又问我:“你有病没。”
“不是,我和他们不一样,我真没病余医生,能不能放开我。”
“你有病没。”
“没病。”
余主任再也不搭理我,平静的走出来重病房说到:“你啥时候,病好了,就放开你。”
我绝望的目送余主任离开,心想今天又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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