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回单位

因为我的放弃,复学给办成了退学,父母虽感觉可惜,但我一点也不留恋我的大学,退学甚至让我感到轻松。

我已经体验了两年大学生活,知道了真实的大学到底怎么样。

大学因为失望,迷茫,我才离开选择当兵入伍。

显然我当兵也很失败,不过是步入了另一种失望,迷惘罢了,可当兜兜转转想再回到大学,却发现很难,也没了那份继续读下去的心气。

其实我并不想回到大学,我已经看清大学的真面目,也可以说是看清了解了自己,大学并不适合我,我也不适合上大学。

只是父母对大学抱有执念,父母不了解他的孩子,也不真正了解这个社会,这所谓的大学,还依旧“蒙蔽”“欺骗”着我父母这样,千千万万无知没见过世面的农民,多少个像我父母这样勤劳、辛苦、老实、愚昧、没见识的穷苦人,被这样愚弄玩耍啊,我感觉既心酸又好笑。

从大学出来,母亲还在为我退学而不停地惋惜,唠叨,不过一直都是她自己自言自语罢了,反正退学手续都已经办理,后悔也没啥用,再说我一点也不后悔。

复学没有成功,父亲就先返回,毕竟他还得上班工作。而母亲留下,和单位的人继续给我办理退伍移交的手续。

移交程序有点繁琐,母亲的要求也比较多,在刘舒政委等单位人看来,母亲有些要求简直有点胡搅蛮缠,不讲道理,是一个难缠的农妇,气的刘舒政委不想与母亲交流,只好由刘稳处长、翟炎哥与母亲打交道。

而我夹在中间两头为难,我了解母亲,她虽没什么文化,但是机灵聪明,泼辣干练,她的许多要求都是在为我争取利益,我怎么能责怪母亲,拖她的后退呢。

同样的,我也理解单位,毕竟是国家单位,所有的条件都要按规定来的,并不能随母亲的意愿。

其实母亲也六神无主,对单位不太放心,害怕单位对我移交的事不上心,现在要不紧靠赖住单位,等啥办完跟单位没关系了,咱普通老百姓找谁去啊,连门都找不到。

在外面母亲话语坚定,等回到房子和我在一块,我能明显感到母亲的慌乱,她连一个商量的人都没有。

看到母亲的焦虑与憔悴,我满是愧疚,也忧虑起来,母亲见我情绪低落,反倒微笑着安慰宽慰我,让我不要多操心,啥事都有她呢,这让我有一丝轻松,同样也让我有负罪感,自己二十好几的人,没给她挣一点光,没给母亲遮风挡雨,却还在依靠苍老的母亲,让她操碎了心。

我入伍地是内蒙,而户籍是陕西,现在要移交回老家,程序就比较繁琐,移交不太顺利,一次没有办成,事务局让一个礼拜后再来一趟。

一路随行,我虽然没办事,但看着为我的事跑前跑后的翟炎哥,刘稳处长,我也知道事情不好办,心里很是过意不去。

移交手续没办好,母亲想带我先回老家,刘舒政委说:“不行,移交手续没办理好,按规定徐志坚还属于部队管,不能跟你回家。”

我跟翟炎哥他们坐飞机回了青岛,单位又派车来接我们,依维柯驶进基地,海港,码头,营房,公路逐渐映入眼睛,一切都那么熟悉,可我的心情却无比沉重,似压了千钧重物。

心情沉重,并不是不爱这里,只是自己无颜去爱,没有那份勇气去爱,不知道怎样去面对单位的战友,自己是一个精神病,是一个污点,想起两年前在单位干的荒唐事,在单位恐怕已经成为了笑料,自己还有什么资格去爱呢,我甚至都不想再回单位,可我却要回单位。

到单位天已经黑了,油库很安静,给我安排了房子,还安排姜珊小兄弟陪我,毕竟我俩是同时来的单位,又同时被分到炊事班,算是关系亲密的兄弟。

晚上我在房间,听见外面吹晚点名的哨声,随之是急促的人员跑动声,以及点名的答到声,多么熟悉的部队生活啊,可惜一切都与我无关了,我不敢也不好意思出去看,只敢窝缩在房间里,甚至害怕有人进来看我。

晚点名结束,光哥、栋哥、郎班长、张烨珍、刘向前、司务长明哥来看我,还有几个保管队的弟兄,我不知道他们的名字。

大家的变化不大,光哥依旧嘻嘻哈哈,栋哥依旧成熟稳重,郎班长依旧真诚热情,张烨珍依旧腼腆含羞,秀气的像个小姑娘,向前兄依旧开朗,似乎也没多爱装X,司务长依旧圆滑老道。

而我变化挺大,变得麻木,冰冷,沉默,胆小,怯懦,一身病态,像只怕光的老鼠畏畏缩缩,我心有千万言,却张不开嘴,一身的病态。

我就想一个**,被奸污的处女,已经没有心气,没有勇气打量他们了,只求他们别多问话,最好快点离开,却又希望他们多待片刻,可就是什么话都不要说,就那样待着就好。

与他们简短交流,我才得知这两年时间,单位的人事变化挺大。

张维、薛志健已经退伍,对于薛志坚退伍,我没多好奇吃惊,而得知班长张维退伍,我心里一愣,但神情没多大波澜,这场大病,让我变了。

张维已经是炊事班的班长,在部队发展的不错,估计就是当初我犯病,加之薛志坚胡来,把炊事班搞得乌烟瘴气,伤了张维的心,他才决定退伍,不然他很有可能签二期士官,长期干下去,而不至于干完一期就退伍,张维班长的退伍,让我对他有一丝愧疚感。

从姜珊小兄弟那得知,肖团长、刘副主任已经转业,团里的领导班子换了,刘舒也不是政委了,似乎也有转业的打算,我也没见到艾管理员,以及那位我的老乡军官刘大哥。

其实没见面也好,自己折腾害苦了他们,那还有脸面再见他们,只希望他们生活过得顺利愉快。

在单位七天,除了吃饭去餐厅,平常我几乎不出房间,因为羞愧,因为害怕,因为所不清道不明的苦涩,我整天待在房子里,好在也没有什么人来打扰我,明哥给我找来一些小说,可惜没有一本我喜欢的,日子过得很无聊,煎熬,感觉比在四科还难熬。

第七天中午,司机班派一个司机开勇士车,送我,刘稳处长,翟炎哥去机场,顺路还有政委。

新政委我第一次见,他坐在前排副驾驶,我,翟炎哥、刘稳处长坐在后面。

政委的气场很强,他上车,车里的空气似乎都凝固停滞了,刘稳处长、翟炎哥安定的坐着,动也不动,我也动不敢动,似乎呼吸都很小心,一路只能听见勇士车飞驰的轰鸣声。

勇士车的轰鸣声一直在耳边响,车里没一人说话,车里的气氛显得有点紧张压抑,我只敢目视前方。

忽然,前面的政委笑着问了一句:“志坚,听说你忘了大学班主任叫啥名字。”

从始至终都没张口的政委,就问了这样一句话。看来有人把我忘记大学班主任叫啥这件事,当做笑谈说给了政委,政委很感兴趣,应该在心底认为我是一个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难怪会得精神病。

听了政委的话,从政委风轻云淡的谈笑,我明白他觉得一个人怎么可以忘记大学班主任的名字,简直不可思议,我能说啥,只能默默的回到:“嗯,是。”

比竟在学校女老师问我,我的确是忘记了班主人的名字,而且人家还放宽条件,让我说出一个给我上过课的大学老师名字,结果我都不争气,一个也想不起来,也是事实。

事后我也自我反思,为自己忘记,记不住大学老师,班主任的名字而懊恼,不过我仔细想想,那恐怕也不是我个人的问题吧,我虽然是精神病,但我清楚,这个社会,病的并不比我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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