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到仙格后的沈万竹并没有变得多有活力,人与平常没区别,一早他便拿着南渡的银子租了个马车,在客栈门口顶个大太阳等人。
终于见南渡慢悠悠出门,一抬眼就碰上沈万竹不耐烦的目光,他跟个没事人一样拍拍马车,“不错啊还知道我是伤号,我以为要跟你徒步几千里呢。”
沈万竹收回视线转头缰绳拍上马屁股,马车一动南渡赶紧踩上去。
“你看你又发脾气。”南渡坐在里头一手掀帘子看,“新任仙官的受封洗礼天君有给你传信吗?”
沈万竹道:“没有,这事办不成他可不会让我踏进天门一步。”
“你这么说天君可要伤心了,这么多年了他可不会亲自提点一个新人。”
“可能他跟你一个货色,觉得我这样的新鲜。”马车出城门后沈万竹使了点法术让马跑得更快些。
“你的意思是天君看上了你?”
沈万竹回头瞥一眼,南渡不知何时将帘子完全掀开额头依在车壁处,比前天气色好一些,至少嘴唇有那么一丝红润。
“你可真会给人造谣。”
南渡不以为然,“是你说他跟我一样,我就是垂涎你身体的货色,他难道不应该也是这样?”
这南渡嘴上向来没个把门,沈万竹专心当车夫,“那他确实跟你不一样。”
“哪儿不一样?”
“比你知道分寸。”
南渡短促笑了一声,“老正经,不过想来他也只是觉得你与青阳君有些相似吧,毕竟青阳君的死一直是他的心结。”
从那幅画中对青阳的刻画可见天君对此人确实上心,但沈万竹倒觉得天君对青阳的心思跟梨见微对青阳的心思不同,前者位高权重却从未有据为私有的意思,但也不能说完全没有,不然又怎么会在大战期间把他关起来。
“就因为他也给我画了一幅画?”
南渡道:“那幅画便是你与他最相似的一瞬,天君府上几百幅画除了为你画的那一张其他的可都是青阳君。”
“这么说你是见过了?”依沈万竹对天君的印象,不像这种会把心思都明面摆出来的人,即便真对青阳君有想法也不可能这么明目张胆地让大家议论。
南渡道:“据说天君飞升前是一名壁画师,当年青阳君受封是他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提笔作画,大家也才证实了他在凡间身份的传言。”
“所以你怎么敢说他府上都是青阳的画?”沈万竹可没有被转移话题。
南渡见他不上道回:“当然是用了些手段,天君可不会请人到他府上喝茶。”
沈万竹对南渡的野心不感到吃惊,“看来你当初不是奔着做地府主子去的。”
“知己知彼我才好走路啊,不过天君那个位置我可没想过去当,你也太把我当回事了。”
“是真是假你心里更清楚,这两天有没有想起来别的线索?”沈万竹可还记得这晚走是为了什么。
“你也问过青藤了新线索我没有发现,不过有一个线索,对方打头的身手不错,那就从这三界能跟我打的人里找。”
这个线索沈万竹不是没想过,只是范围会一下缩小,在这个小圈子里每一个人都不好排除更不好确定。
“想必对你出手的人应该不会是上天庭当眼线的那个人,抛开上天庭的人还有多少能打过你的人太难确定了。”
“那便等他再出手,现在跑到了城阳那里有东明醒守着反而多一份胜算,两面夹击下他想逃只能出手。”
“天君给了一副关于当年大战的画,你可以看看我也有些疑惑。”沈万竹变出画轴要往后递过去。
“不用,除了飞升的新人那场大战发生了什么天庭的人都清楚。”
沈万竹这回才想起南渡还是亲眼见过青阳的,他把画收好,“关于古兽族的消失你了解多少。”
“祭阵。”
“这是主要猜想,那这祭阵背后的因是什么?”
“无非是自我献祭或者有利所图,前者可以是少数人,后者更有可能,至于他们图的什么你可以往群体利益上猜。”
沈万竹无奈:“对古兽族的了解太少,就算猜到了可能是某种集体利益也很难猜中具体是为了什么。”
“查这些陈年往事对你有什么好处?”南渡用手抓走了沈万竹头顶上的飞虫,“古兽一族不过是天庭一个小族,天君都不计较的问题你反倒感兴趣。”
沈万竹诚恳道:“天君不去追查大概是因为青阳的死,天庭其他人不追查是因为人死不能复生,我是因为觉得兽根这一事与当年西极宗的行径相似,如果让这群人扩大成西极宗的规模我这清闲的日子也算是遥遥无期了。”
“想要了解一个族群的过去最好的办法是去他们曾经生活的地方,从他们的文明入手。”沈万竹考虑着行不行得通,“城阳这事解决后你带我去吧。”
没有听到回复,沈万竹不解地往后瞄一眼,“如果你有别的安排那告诉我我应该去哪里找就好。”
只见南渡望着自己,眼中浮现一丝疑虑,“去了你可能就会惹上一些麻烦,关于古兽族的传说众说纷纭,太多判定容易让人站错立场,你要是能听我说我就带你去。”
“那你什么立场?”
“明哲保身。”南渡吹了口气,“逝者如斯夫,不管他们出于什么目的,如今都已是冢中枯骨,所以你只听一听看一看就好了。”
沈万竹哼道:“这时候又觉得我该置身事外少管闲事,不见你真就这么想。”
南渡:“我从来没想过要把你扯到这些事中来。”
“那天枢司呢,不是你的意思?”
“把你算计到是非和算计到我身边可不一样。”
沈万竹听得忍不住挠了挠耳朵,“古兽族的事我就图个新鲜,听你的就是。”
在法力驱使下城阳近在眼前,介于这一处是好几座岛屿地势低,沈万竹起身站在车上扫了一圈周遭环境。
城阳就建在最中心的岛上,城被一层结界牢牢围住,马车过不去人只能载舟过去,而陆地到城阳间是一条急促的大江,绕着城阳最终流入海口。
“下车飞过——”
咣!
沈万竹只觉得头皮被这风拽得刺痛,赶紧抬脚,马车被风彻底拆得七零八碎,如果没有法力加持马都要被吹回梅江城。
“怎么突然这么大的风?”沈万竹瞧着不对劲,前面的江水岁月静好这边却这么大风。
风吹得两人发丝缠绕,马上要打结的程度。
“有你在的地方总是能引起注意。”南渡手掌一绕,风向紧随着手掌所指的方位,紧接着逆着江水一刮堆起水墙,江水被阻断的沟成了路。
沈万竹本不明白南渡话中意思,指刀瞧见了城阳结界上那一模消瘦的黑影。
在微弱的阳光下忽隐忽现,依稀能瞧见是个干瘦、穿着黑青袍的男子。
沈万竹不禁看向南渡,“东明醒?”
南渡同时也在看那头,“大概是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沈万竹道:“是非得打一架才让进去?”
南渡道:“你有没有听过上天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一次到一个地方去要么这个地的主神跟你熟不介意你出现在他的领地,要么就打一架宣誓主权,你输了不进去就是但赢了呢他会把一百年的信徒上供的功德都会给你,早年天庭每年都有热闹看,只是后来没新人飞升旧人已经打成一片就没有这事了,现在你命星已出现,封地是早晚的事,作为主位,如果不满意天君给的也可以你自己选一块地,打赢了这块就是你的地盘。”
沈万竹听得直皱眉,“所以他以为我到城阳是来挑衅?”
“而且是迫不及待。”
沈万竹想明白了,合着这散仙是做给天下人看的,实际一点风吹草动都能第一时间打探到,“也是,混到这么高的位置怎么会说不干就不干。”
那影子似乎要抬手,沈万竹警惕地眯起眼。
手只是轻轻抬到胸前位置再下掌,手指挑起时周遭空气似乎架起一把琴,江面水波如弦流动,沈万竹抬脚前已经一手将南渡抓到了后面。
强劲的气流排山倒海之势冲过来,沈万竹把着平时的力度挡,谁料脚后跟竟然寸步没有被往后推开。
沈万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感受到仙格的法力加持,之前只是觉得身体变得轻盈,不想真有这么大的用。
原本要来软的计划暂时撇下,沈万竹往前推着气跨过大江,“前辈弄个彩头怎么样。”
东明醒离他不算近,没什么劲儿的声音却如同贴着耳朵讲。
“拿到城阳比什么彩头都管用。”
“我不要你的地盘,早听说前辈神功盖世,我要的彩头对你而来说只是皮毛。”沈万竹感觉到对面在加力,“即便如此前辈也一定要动手吗?”
“没有人会跟我讨彩头,他们一般都要我的项上人头。”
“我对前辈的头可一点不感兴趣啊。”沈万竹逼近一步。
东明醒像是在叹气地笑了一声,“你后面那个小子是地府的新主吧?”
东明醒:哪来的瓜娃子抢我养老宝地?!
沈万竹:妄想症吧……
正式进入暑假恢复更新,六月份写得断断续续的,除了期末考试还有在找实习,论文面试考试都堆到一块去了所以很抱歉状态不好写出来的东西也不好,现在调整好了会陆续更新的!谢谢大家还没有取消小收藏,再立个flag吧七月份必须完结了,好想开下一本[哦哦哦],不过也不会仓促完结滴,平等地爱每一个儿子,假期大家有什么意见或者想看的题材都可以评论的,我会找素材(因为下一本大纲还没确定)欢迎欢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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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初登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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