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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打秦俊之前得先看主人)
秦俊的主人姓“明”:这个群最近两天有点安静。
秦俊小爷:啊?有么?
秦俊的主人姓“沈”:呵呵,你想多了粒……
秦俊的主人姓“明”:秦狗只要反问就有问题。还有你,你没事不会打省略号。
秦俊小爷:……
秦俊的主人姓“沈”:……
华:我发烧了。老情况,还好,不用担心。
秦俊的主人姓“明”:打上针了?还是住院打几天吊针?
华:嗯,开了7天。
秦俊的主人姓“明”:行,这边有我,你们放心。
华:就是因为有你才放心。
秦俊的主人姓“明”:下次有事第一时间说。我不姓秦。
华:好,下次一定。
“初”次见面秦俊就是傻子:错了粒,下次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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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熄灭的手机屏幕上显现着一封已读短信。
手机被倒扣在桌面,办公桌后的人陷入了某种情绪和某些回忆……
童念初发呆了一上午,午餐……
所谓午餐还是因为希望病中的章其华多吃一些,她才勉强陪着吃了几口。
或许对方早就看出了点儿什么,但没有点破。
下午一上班,童念初便找到了通讯录里久未拨打的电话号码……
“田姐,我是童念初。能请您帮我个忙么?”
“嗯,是这样……”
“是的,我想去重山监狱。”
“这两天就可以是么?”
“好,那就明天上午。我准备一下。给您添麻烦了。”
……
……
(重山监狱,大活动室)
“这位是今天给大家上科普课的老师——北城市公安局的副主任法医师童老师。大家鼓掌欢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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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监狱,轻型犯和表现良好的重型犯都有机会参与集体学习被科普非就业技能以外的知识。
一年前,田琪被任命为重山监狱的监狱长。
女监狱长的到来令重山监狱有了新变化。
比之感化教育,田监狱长更加看重如何让犯人对法律、对生命心存敬畏,如何让犯人从心理上建立戒尺,如何规避初犯者再度收监变为累犯。
正因如此,田琪答应帮童念初的忙。
于公于私都有益的帮忙,还能够卖童念初一个人情。
毕竟在她印象中,童念初没怎么求过人。
至少她是没听说过。
……
……
大活动室的投影幕布上正在播放着车祸现场。
童念初从交通局那里借来了最“血腥”的教育片,不短。
长达38分钟的车祸现场,血腥现场。
童念初借来了历届之最,昨晚抽空剪接到了一起。
台下的不少犯人都坚持不下去。
偶尔还能听到令其作呕的声音,是无法忍受的生理性不适。
……
……
“我来上这堂课之前就在思考,我背后的职业,法医这个职业应当如何与大家介绍,应该介绍些什么给大家。思来想去,我找到交通局的同事,借来了他们近年来为预防交通肇事所剪辑的教育片。在今天播放之前,这部教育片已经在全国多所行政机关,事、企业单位和学校里播放过。不止你们,许多在监狱以外没有触碰过法律红线的人也受到过这部教育片的冲击。但我毕竟不是交通局的交警,作为一名法医,我为何要在这堂课上播放这部教育片?是因为我想要告诉你们,我背后的职业,法医所见到过的,所经历过的,要比影片里更加血腥、更加骇人、更加令你们感到生理上的不适,更让你们恶心和反胃。”
童念初扫了眼台下,
“你们之中,或许有一部分人是经由我,经由我的同事,经由我们所作出的鉴定报告给予了检察官和审判人员量刑定罪的参考。很遗憾,你们在进入重山监狱之前踩踏了,甚至践踏了法律的红线,而作为一名法医,我们的职业操/守和信仰便是成为将证据穿针引线的那根线。我们是法律的医生,必须于犯罪现场甄别犯罪痕迹,将犯罪行为板上钉钉。我们首先是警察,之后是刑警,最后才是法医。”
“我来这里之前,曾经收到过一些建议。建议我上一堂思想教育课,建议我告诉你们,出狱之后,你们也能够拥有美好的未来,你们仍然能够重启人生,抛开过去,创造新的生活。甚至有人建议,建议我好好地规劝你们,劝你们学会遗忘,忘记自己曾经在这所监狱里的生活,忘掉自己曾经因为犯罪而有过这段不堪的经历……”
她目光落在最后一排右数第三名犯人身上……
倏然清冽一笑,目光凉到了极致。
“很遗憾,我并不打算接受这样的建议,也不会认可这样的建议。遗忘和原谅是对犯罪最不负责任的宽容!从犯罪行为发生开始,对受害者来说就没有公平可言!你们,没有资格遗忘!而我们,也没有资格替受害者原谅!我认为我们双方都必须记住,死死地、牢牢地记住。你们必须记住你们犯下的罪,必须学会反省,保持谦卑,只有这样,你们才有可能在出狱以后作为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生存,你们才有可能感知到开心、知足和幸福。记住,犯罪一旦被遗忘,也意味着你们没有真心悔悟。”
“最后,我希望你们牢牢记住一句话:法律惩戒的是人,不是畜生。希望在重山监狱以外,我们如果遇到,是作为人和人的相遇。”
“我的课今天就上到这里,谢谢大家。”
……
……
“00578,你过来。”
编号“1100100578”,轻型犯,马某凡。
三年前因故意伤害入狱,半年前减刑,一个月后出狱。
大块头的监狱警叫住了隐没在人群中的“00578”。
狱警推了把马某凡的后背,指了指大活动室隔壁的小房间。
“进去。有事找你。”
狱警的眼神里极具威胁,还带着些显而易见的轻蔑。
马某凡往回瑟缩了一步,最终还是强撑着推门进了屋。
小黑屋里并不黑。
大块头的狱警将马某凡押在固定椅上,脚链扣进水泥地上的锁圈,上了铐的双手也扣进了桌面的锁圈。
电视机里正在播放解剖视频,无比清晰。
视频里,童念初正在解剖一具尸体……
“yue……”
马某凡没忍住,朝自己左侧干呕了几声。
除了口水,什么都没能呕出来。
他红着一双眼,直勾勾地盯住站在电视机旁的童念初。
童念初按了暂停播放键。
她指着电视机里摆放的人体脏器,“耐心地”向马某凡介绍,
“这是肺。”
“这是胃。”
她的介绍异常平静,可马某凡却从话音里听出了森森冷意。
这一刻,他终于确定眼前的法医就是冲他来的。
为了针对他而来。
电视机里的女人正在灵巧地动作。
一团团湿漉漉的脏器被她从尸体的腹腔捧出,电视机外的女人仍在耐心地一一说明,
“心脏,脾脏,胰脏,肾脏,肝脏……”
他下意识看了几眼电视机里不锈钢碗中的不明肉团,而自身体最深处生出的恶心总算让他呕出了点儿什么……
视线略微模糊,但他没有错过那女人的冷淡一笑。
“你笑什么!”
“笑你这样就怕了。”
大块头的狱警退出了小黑屋,而所谓的小黑屋里只剩下了马某凡与童念初。
……
……
“马某凡,祖籍浙江省江州市。父亲,马超;母亲,王玉梅。家中在江州市有两处厂房,占地面积共计3315平方米。1999年举家搬迁至北城市。北城市通州区天府路228号,超凡商贸有限公司。”
“父亲马超,非家中独子,马氏兄弟三人,马超排行老二。兄弟三人都从事小商品贸易,于江州发家,现都居住于北城市。马氏三兄弟,老大生意至海外,老三生意至港、澳、台,唯独老二马超,生意版图至今未见扩充,近年来屡遭兄弟打压。上个月18号,刚刚被弟弟抢走一单价值532万元的圣诞订单。”
“马某凡,也就是你。名下一台奥迪小跑,价值132万元。18岁生日当天,母亲王玉梅所赠。你母亲当天给了超凡商贸有限公司司机500元小费,让钱姓司机将车开至丰台饭店地下停车场交付与你。”
“知道么,罪犯就只能是马‘某’凡,也只能是00578。”
童念初逐字逐句,足够清晰,也足够平静,却足够令人生畏。
她就那么双手抱臂站在那儿,不远不近。
她安静地注视着他,像在注视着一个死物,又像在戏弄自己的猎物。
他看向她,一个没忍住,又将视线落回那台距离她极近的电视机上。
恍惚间,他竟然觉得自己躺进了那台电视机,躺在了那张台面上,为人鱼肉,任人宰割。
他下意识打了个寒碜,也终于意识到自己正被对方威胁,威胁着一切。
……
……
“刚才出现在大活动室的犯人都经过了监狱和我的筛选,都是故意犯罪,咎由自取,无一例外。你也一样。在你们身上,在你身上,我们找不到一丝生而为人所能够理解的犯罪动机。”
“马某凡,法律在我这里是解决问题的最后手段。它或许还会给你第三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我不会。出狱以后,如果你还学不会老实做人,如果胆敢再来我的世界打扰我一次,如果胆敢再动一下我身边的人……我保证,你的下场会比今天见到的所有视频里的死状更惨。”
童念初倏然抬眸,鄙夷意味十足又充斥着寒光,
“你猜我今天为什么不穿警服?”
被困在椅子上的马某凡早就瘫软在了椅子上……
她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把解剖刀……
解剖刀在这间屋子里极其瘆人,好似映得整间屋子都亮堂堂的,诡异极了。
“为老百姓办案的时候,我可以是警察,我也会坚守当警察的规矩,但为我个人的时候,就算脱了那身警服,我也不会手软。”
她右手食指点了点马某凡,勾了勾唇,
“呵,温馨提示,我拿解剖刀的时候,从不手软。”
她走了过去,此刻的她如魔鬼一般更令他畏惧。
他甚至觉得自己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间屋子里。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伸出了手,慌忙之间只会闭紧眼睛。
他感觉到自己紧攥着锁圈的左手被拍了拍,紧接着,腹部的左侧也被拍了拍。
“好玩么?”
他被问得……
眼睛里现出了无尽的恐惧。
四肢也跟着眼睑和嘴唇不住地颤抖,却完全捕捉不到一丝恍然大悟的样子。
童念初冷笑着,心里也同冷风过境。
这便是畜/生。
实施过故意犯罪的畜/生,竟然连当初行/凶的位置都想不起来……
……
……
她用解剖刀快速地划开放在马某凡面前的苹果。
她只演示一次。
苹果从中间断成了两瓣。
……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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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到时,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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