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安静了,以至于李翎忍不住问道:晴山尊,怎么突然安静了?
只能听见,看不见的施望於:不知……我不便转身,不如,你看一眼?
虽然害怕抬眼一看,就看到了禁忌的画面,但是没了声音,李翎还是担心许霉出事了,毕竟,那条墨黑的大蛇,看着极端的危险:好。
眼皮一抬,对面纠缠的俩人终于分开了,原地靠着的,是他们的向导茶直,手指还流连在自己的脖颈上,指腹轻点着梅红的吻痕,眼神戏谑的盯着许霉的背。
许霉蹲在盛杭耳的旁边,试图掩盖方才所发生的一切。
这是结束了?
李翎收回视线,平视着施望於:末江尊他们……他们好像结束了,我们要醒了吗?
尽管施望於已成家事,但这隔了一圈石头,听活春宫的事,还是头一次干,不免有些心虚:怎么个醒法?
这可把李翎问住了,平时是怎么醒来着?
眼睛一睁?
这么想着,李翎当真就眼睛猛地一睁,和对面靠坐在石头上的茶直,四目相对。
李翎背后一凉:晴山尊,我醒了。
施望於:……
“向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李翎故作轻松的起身,眼神惊诧的看着茶直,“末江尊说你和郁作动手了,山洞都快塌没了,得了一条幽道,说是你给我们留的,我们才走了来,一路都在感谢向导的恩情,不过,你回来了,那郁作呢?”
“回来有一阵儿了,许是你们睡的太死了,所以没发现。”茶直笑了笑,起身朝蹲地的许霉走去,“这里是郁作的地盘,我奈何不了他,也只能毁他卵窟的冰山一角罢了,去了何处,我也不知。”
“原来是这样啊,没想到向导看着年轻,实际竟这般厉害,真是了不得,此番多谢向导了。”李翎点了点头,想着茶直说他们睡的太死了,所以才没发现他回来了,就忍不住想笑,埋头去找水喝了。
“嗯。”茶直抿笑了一下,也蹲在了许霉的旁边,看着许霉的手指,不停的在地上戳戳点点,轻声道:“霉,你在挖坑吗?”
“没有,在画圈。”闻到了身旁清冷的气息,许霉没出息的脸又红了,口齿不清的炸毛道:“画个圈圈煮粥你。”
“煮粥我啊,可以啊,炖了都成,霉想怎么吃,就怎么做,我不会反抗的。”茶直拖着腮,侧脸盯看着他。
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暧昧啊?他坚硬如山的斗志都软成焉花儿了,还做个毛啊。
“蠢蛇。”许霉恼羞成怒低骂了一声,如避蛇蝎的跑了。
一直觉得“蠢蛇”,是许霉对他的爱称,所以,被骂爽了的茶直,像条小尾巴一样跟着他跑。
话题聊开了,施望於这才“醒了”,才刚站起身来和李翎兄弟抱团,许霉和茶直就跑了过来。
“晴山、师侄,都醒了啊,我们先吃点东西,一会儿再去仔细悄悄这桥,想想过去的法子。”茶直这么了解这个山洞,想必九起岸骨桥也不在话下,一会儿问问正好,许霉想道。
“好,我这里还有饼子,我们分着吃,省着点来回一隅地也够了。”李翎说着就去包囊里取饼子。
“啊,可以可以。”施望於还有些揣揣,所以话并不多,也不看许霉和茶直。
取了饼子的李翎,分成了两半,一半递给了许霉,让他们俩分正合适。
许霉毫不犹豫的将一半饼子,再分了一半,熟练的递在茶直手里,忽然想到之前的还有一块,在包囊里,这块小,估计吃不饱,就和他说了,让他去拿了吃,自己也好冷静冷静,他站在身边,总感觉有点干坏事的心虚感。
看他们分个饼子,都分出粉色泡泡的李翎,傻笑了一下,也将饼子一分为二,递给了施望於,他没接,好似在出神,李翎就轻喊了一声:“晴山尊?”
“啊?你唱。”施望於猛地回神,脱口而出道。
李翎眼睛都瞪圆了,满脸的晴山尊在说什么,这是可以说的吗?
许霉捏饼子的手都硬了,饼子碎了一半,成了沫沫落在了地上:“……”
唱什么?
晴山在说什么?
许霉脑子里突然闪过一句话:你先闭嘴,等我上完了,你再唱。
因为许霉干道士先生这一行,唱了三百年的道歌了,寻常也爱把“说”当“唱”来代替,可想而知施望於脱口而出的“你唱”,是个什么来源。
“咳咳,怎么了,抱歉,刚才在想事情,就是这九起岸骨桥,我们到底选哪一座走?这么一看,好似哪一座,都长得一模一样,看不出危险来。”施望於耳尖一红,捏拳咳了咳,强行把话题拉正道。
“啊,是这样啊,晴山尊先吃饼子,这桥虽然危险,但也不是没有破解之法,晴山尊不用过度忧虑。”李翎把饼子递他手里,手汗都出来了,在屁股上蹭了蹭。
“那就好,这方面还得靠你们了。”施望於咬了一口饼子,和李翎错开眼神道。
再看上一眼,估计就蚌不住了。
“哈哈,那你们先吃,我和柏……茶小哥先去探探情况。”吓出背汗的许霉尬笑了两下,赶紧逃离了现场。
一手一个饼子的茶直,看见许霉在桥前探查,他也走了过去,歪头看了看他:“霉,你的饼子呢?”
这么快就吃完了?
霉饿了吗?
担心许霉饿着了,于是把自己的两块饼子,都递给了许霉,如果可以,他都想把自己递给霉吃:“霉,你吃我的,我不饿。”
不过,许霉对生吃蛇片没有兴趣。
“吃了。这是给你的,我不吃,你自己吃。”许霉避开了茶直的手,幽幽的盯着他,逼问道:“我问你,你说实话,你,你是不是没把他们迷晕?”
以为茶直起码要委婉一下,或是说个谎,岂料他一本正经道:“我为什么要把他们迷晕?”
眼神清澈呆蠢。
“……”许霉的脸蛋儿爆红,压低了嗓音道:“蠢蛇!我以为你是说说,你还真当着他们面搞啊,你都不要脸的吗?”
施望於说两个字,他感觉脚趾都要把鞋底抓穿了。
这条蠢蛇,是要气死他。
“霉,你不喜欢吗?明明你也很兴奋啊。”茶直仰头看他,百思不得其解。
“不兴奋!不喜欢!只有你这条淫蛇喜欢。”许霉被倒打一把的何其无辜,但看着呆蠢的茶直,竟有些被他萌到了,可恶,他为什么要用这张少年清纯的脸,说出这么瑟瑟的话。
不想搭理他了,许霉跑去观察桥前跪着的骷髅。
而被撇下的茶直,眼皮都耷拉了,不知道霉为什么要口是心非。
耳边听到了水滴的声音,茶直耳尖一动,抬眼朝旁边的九起岸骨桥看去,瞧见桥身的骷髅,竟有些微微松动,他转步正对着桥。
仔细桥上一眼的茶直,已是了然,这又是郁作的小把戏。
恰时李翎也走了过来,茶直随口喊了一声:“师侄。”
“……”李翎揉了揉耳朵,看向身旁的施望於,“向导喊谁?”
“喊你。”施望於回答的极快。
“在。”李翎也就极快的的应了,心想着,还是向导心大啊,这是装都不装了,那他还扭捏个啥?
憋着怪膈应的,李翎凑在茶直身旁,攀亲道:“师伯娘,怎么了?”
这声叫的,可又把茶直给听爽了,低声笑了出来。
“……”刚有了发现,所以跑回来的许霉。
心脏有些不好,看来是真的老了。
“……”施望於看到许霉的尴尬,选择溜之大吉,不过耳朵却是竖着的。
“好师侄,一会儿师伯娘要上桥,可能会消失一会儿,你师伯,就暂且交给你照顾一下了。”好小子,太有眼力见了,极其受用的茶直仰了仰脖子,他就顺眼这种嘴甜的,像盛杭耳那种浑身带刺的,想着就牙痒痒。
他撇了一眼远处躺死的盛杭耳:“至于那位……”
“你上什么桥?”许霉按住茶直的手臂,刚听到李翎喊“师伯娘”,所以脸红了,听到茶直要上桥,又白了下来,茶直虽然厉害,但也不一定事事都能万无一失,何况这地方,他也说了,是郁作的地盘,只怕藏了玄机,杀人无形,许霉也不敢轻易让他上去。
“九起岸骨桥,好上不好下,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冒这个险。”许霉解释道:
“我方才看了九座桥前的跪膝骷髅,经河水泡过,所以骷髅上还残留着水草的痕迹,还有湿气的糜烂味道。但整体看来,是没有什么异样的,不过局部细看,就能看见他们的神情虔诚,手指鲜红,指尖翘指向顶端,眼眶也是如此,且左边和右边的骷髅,他们的手指虽然也是瞧向顶端的,但你们看。”
许霉带着他们,仔细观察了骷髅们血红翘起的手指:“他们的手指都不约而同的,指向了中间这两具骷髅,所指向的顶端。”
“的确是,虽然幅度很小,但仔细一看,就可以看出。”施望於点了点头,眸光在河里看了一下,移步上前,道:“不过,中间这座桥下的骸骨最是多,几乎都堆成一座小山了,流动的河水,都只能两端分道而流。而左右四座桥的骸骨,却是零零散散几具,或是没有,这给人的感觉就是,左右四座桥安全些,走中间更容易丧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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