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台后,广播一直回放着梁喻夺冠的喜讯。一直从主场到休息室,对旁人而言,这是至高无上的荣誉,但对于社恐的梁喻而言,这是巨大的社死。
现在出个门都要被粉丝堵,硬是要签名合影,就差点跟梁喻进了男厕所。
唯一值得庆幸的事,自己能整日跟陈则言显摆。
“你听到没有?我第一。”
“我们是冠军!”
陈则言能说什么,任着小孩子高兴就好。
噩耗再度来临,后台休息不到两分钟的功夫,TL战队的队友就来骚扰梁喻,但不是昨日来的那个。
毫无疑问,被张若溪赶了出去,“不管你们队长对Seven有什么想法,不去就是不去,再有过多地骚扰,我就直接报警。”
眼见软得不行,那人也不好来硬的。“我们队长说…能加Seven个微信吗?(英语)”
“是听不懂我说话么?(英语)”张姐心烦意燥地说:“再你妈来骚扰Seven,我送你们战队一个个的进局子。(英语)”
“脑子有病就去看病,别嫌得去勾搭一小孩显得你们很有优越感。(英语)”
那队员有些恍惚,诧异道:“您怕不是误会些什么了?(英语)”
“误不误会不重要!(英语)”张姐这么一听,火气更茂了:“你们那好队长,送了Seven什么东西自己心里没点数吗!选手信息上也有写,Seven是未成年,他是真不怕吃牢饭啊!(英语)”
这下真的没话说了,毕竟自家队长到底做了什么,自己倒是深知杜明。
“真是抱歉,打扰了!(英语)”说完便灰溜溜的跑了。
听不懂二人谈话的梁喻蒙在鼓里,谁也没透露什么。
“真服了。”张姐懒散的坐在木椅上,盯着满篇绿的战绩转回了些好感。
这个时候,也只有Seven的战绩能让人安心,“明早的机票,今晚嗨一晚,庆祝Seven夺冠。”
梁喻身边捧着三奖杯,大的是集体总冠王,小的分别是全榜第四届欧美联赛GHL全榜第一和总场积分王。更特别的是荣誉证书,连续打破了前几届GHL联赛的历史记录。
“能去哪嗨?”Tosae盯着屏幕,两人悠闲道:“这人生地不熟的,问个路都难!”
Moeda将答案抛向陈则言:“不是有Frulk吗?”
“让他跟Seven甜蜜去吧。”Tosae从刚开始就注意到这两人状况不对,梁喻朝着陈则言这说说那说说的,暧昧感极速上升。
“这什么话。”梁喻作为被提者,自然有权利打破这一话题,说:“谈谈获奖心情,哪里暧昧了?我都不嫌得跟他暧昧。”
这话遭到陈则言的藐视,刚刚还牵拉着让自己替他上台,现在都这么嫌弃跟自己待一块了?
“啧啧啧,还别说。”Moeda从中冒出来,就是想在陈某头上浇把油,“原本以为Frulk对Seven已经够那个了,谁知半路杀出个Wua再次颠覆我的认知。”
“闭会儿嘴行吗?”不用多想,是陈则言说的。好好的气氛就此破碎,换来的是陈则言的转身离去。
本想追出去的梁喻被Tosae叫住,说:“Frulk这样就是吃醋,别太惊讶。”
梁喻一头问号:“今晚吃饺子吗?干嘛吃醋?”他确实是挺纯的。
“像Frulk这种状况,最好的解决方法就是对症下药。”Tosae趁张若溪和陈则言都不在,一个劲地去带坏梁喻,“要不你过来,我跟你讲讲例点。”
梁喻忧虑的看着Tosae,带着七分怀疑二分信任的听取了意见,这也将成为他人生中的第一败笔。
半小时后,全员集合在FMG专用车上。梁喻心意晃晃地偷看几次陈则言,不出意外的被发现了。
“我脸上有东西吗?”陈则言平静且冷淡的问到。
“没。”
不过很快,梁喻又道:“你也别听Moeda瞎说。”
可换了的却是陈则言冷冷地一声“嗯”。
坐副驾驶的张姐浑然不知身后的一切,闲静地讨论今晚的安排:“今晚打算去哪玩?KTV还是?”
Tosae无奈地抱怨道:“每次聚会不是海底捞就是KTV,能不能换换啊张姐。”
“又没说真的要去!”张姐被它说得话都不利索,“Seven都没说什么,你倒先开口,怎么?不说没人把你当哑巴。”
“你们玩吧,我今晚不去。”后坐的陈则言余暇道。
“那我也不去了。”梁喻紧跟其后。
Tosae晃闻得知这二人的想法,开始对自己的说辞后悔,这要是过度了怎么办?真不就是认定了陈则言侵犯未成年的事实?
这转念一想,Tosae又顿时没了玩的动力。
“要不去逛小吃街?”张姐完全不把二人的提议当回事,只顾着今晚怎么乐,“还是去商场逛两圈?”
“小吃街没意思,而且人多走丢怎么办?我在局子等你接我?”认得“局子”二字,Tosae脸色瞬间黑得一批,这可是他沉重的黑历史。方才对梁喻的关心一晃而过,都多余了。
“去逛商场?我看是你想买东西吧。”Moeda想起以往的经历,不由自主的开始颤抖,“之前去给你拎包,第二天起来手都是散架的,抬都抬不起来! ”
“那只是个意外!”张姐还想接着瞎扯,以此来掩饰自己的邪恶:“在何况,Seven为GHL磨炼这么久了,瞧瞧这脸色,想着给他买的护肤品。”
“人家是男生!”Tosae听到这里也开始佩服张姐的说服能力,那可真是东拉西扯,“之前在机场你给他抹得跟鬼似的,我还没找你赔面钱呢!你再看看GHL初赛那晚,人家粉丝都还问呢!瞅瞅!”
只见手机屏幕上赫然挂着条千赞的评论:
【什么,我家Seven被FMG虐待了!脸色这么白?】
【好你个FMG,说好的诚信对待就是让我家Seven吃□□?】
“他奶奶的,看头衔什么FMG真爱粉,还真爱粉呢!就这么宣传FMG的?!”
张姐凑过脸一望下去,全说着自己做的好事。
【Seven这是在体验退役后的转行吗?】
【去鬼屋当工作人员?】
【这么白的脸?不知道的还以为FMG虐待你了!】
【FMG什么意思!嫉妒我家Seven美貌是不是?】
【瞅我孙子脸白的,是不是怕打不过直接冲过去给人吓出心脏病啊?】
【要我说也不是!一定是昨晚熬夜加训!】
【这么白,没可能吧!】
【举报了,知名PUBG战队FMG虐待小孩。】
【不能让Seven受苦!】
【我孙子只能我虐!谁敢碰,我跟他拼命!】
张姐翻看一条又一条评论,支支吾吾道:“我、我觉得…吧,没那么严重。”
Tosae拿了颗口香糖吃,边嚼边说道:“是不是真的到被举报关门的时候才严重?”
“什么举报不举报的?”梁喻压根没参与话题,愣是一个字也不明白,问道:“我脸怎么了?没毁容啊。”
Tosae关掉手机,字正腔圆地说:“某FMG真癌粉,在GHL初赛上大肆宣传FMG虐待儿童。”
梁喻:……
“干嘛?”陈则言听着话题还挺疑惑,憔悴几日怎还这么严重,奋然来了兴趣,“FMG能虐待他?”
“倒也不是,误会来的。”张姐慌慌忙忙的摆手挽留颜面,说:“要不,Seven替我出来作证?”
夜晚枯色连绵,枝丫垂啼,暗淡又冷颤,就如同梁喻的回复一般:“我拒绝。”
张若溪悬在半空中的手怔了一下,半天都说不出一个字。
回到酒店后,陈则言不顾梁喻的叫唤,拿了衣服就去冲凉。就跟刚刚在车上两副面孔,好像多出的好感都是给了张若溪。
梁喻将手机充好电后,傻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寻思许久。从陈则言口中也是,都说是队友关系,还好意思对别人像梁喻做暧昧而生闷气。
待陈则言出来时,也没多注意什么,瞟了梁喻一眼,说:“去洗澡。”语气冷漠无力,跟对鬼说似的。
梁喻没敢反抗,照办。洗手间内,梁喻背靠墙,想起今天Tosae跟自己说的,一时又盼向门外。
暗道:算了,他现在这样不都是我整出来的?多丢人都要干!失败就揍Tosae。
另一边的Tosae隐隐察觉不对,心边慌慌,偶然想起今日自己与梁喻的谈话,暗时骂到:我去!要这狗流氓真对Seven做什么怎么办!
更可笑的是,Tosae还是此事件的主谋者。
如今不阻止等到何时?等Seven被吃干抹净后再去凑个热闹吗!
室内的水声停了,陈则言恍然一抬头,但还是立即放下。
梁喻开了门,没出来,只透出个脑袋,朝室外喊了句:“队长。”
陈则言闻声抬起头,“干嘛?”
梁喻微红着脸,颤颤巍巍地问道:“我今晚跟你睡行吗?”
“你现在不就跟我睡吗——”
“我想抱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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