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下车后,走了一段路便抵达了站台。他用尽浑身力气从轨道爬上站台,随后头也不回地的就朝着电梯走去。
列车上的众人面面相觑,他们既未贸然下列车,也不愿继续呆在这列车上。众人就这样漫无目的地沉默着,直至一个声音传来。
“要不咱们先做个自我介绍,互相了解一下?”一个看上去二十来岁的青年提议道。
“也好,反正当下也不知该做些什么,我们就相互了解一下吧。”白源杉附和道。
“那我先来。”青年决定由自己率先开场。“我叫吴军江,是个刚退伍的军人。我来 H 市这边是为了旅游,不知怎的就到这儿了。”
吴军江说完,瞧了瞧其他人,见其他人都没有自我介绍的意思,略微感到有些尴尬。
这时,白源杉站出来为吴军江解了围:“我叫白源杉,是做生意的。同样是来旅游,不知怎么就到这里了。”
吴军江略带感激地看了眼白源杉,白源杉也微笑着点头回应。
这时,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女生说道:“我叫郑出山,是 H 市的普通上班族。我原本在公司里等着我点的午饭,等着等着估计是睡着了,然后就在这儿醒了。”
“我叫陈财旺,是个出租车司机,刚接完一个长途单,想着去吃个午饭,顺便睡一觉,然后就到这了。”一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中年大叔说道。
“我叫燕飞雪,是 H 市的市贸码头主管。”身着时尚服装、气场强势的女士没好气的说道。
“我叫黄久保,是……因为我上夜班,本来在睡觉,然后就到这了。”黄久保支支吾吾道,试图将关于工作的事蒙混过去。
“你是酒吧服务员还是酒保?”燕飞雪以一种高高在上的语气问黄久保。
黄久保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意识到了什么有些胆怯的回道:“我,我是……酒吧服务员。”
黄久保本来被燕飞雪质问工作时,他是想糊弄过去的,但这身服务员制服实实在在地穿在身上,这让黄久保如同被抓现行一样无可辩解。
被点破工作后,黄久保看起来自卑了许多。就在这时,白源杉直接用手搂在黄久保的肩头,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说道:“你瞧瞧你身上的这身华丽服饰,平时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吧?”
“没有没有。”黄久保连忙说道。
“没有什么没有,你看这里,就属你穿的衣服最华丽了。”白源杉开玩笑似的道。
听完白源杉的话,黄久保不知怎的心里好受了很多,仿佛白源杉帮他解了围一般。
燕飞雪见白源杉打扰了自己的‘谋划’,很不爽的‘切’了一声,随后便转身看向郑出山:“喂!你刚才说你是在 H 市上班的对吧?”
郑出山微微皱了皱眉,燕飞雪给她的感觉就像公司领导那般趾高气昂。郑出山不想回答燕飞雪,这里可不是公司,燕飞雪也不是她的领导,她懒得搭理燕飞雪那么多。
燕飞雪见郑出山不回答,便用了威胁的语气说道:“我们公司在 H 市你应该也听说过,现在你听我指挥,等出了这鬼地方,我保你升职加薪。如果你执意我行我素拖累了团队,到时候出去了你的工作也丢了!”燕飞雪在说“丢了”两个字时特别加重了语气,言语中仿佛在说,如果郑出山不按她说的做就会拖累团队,然后把工作给丢了一般。
郑出山在经济杂志上见过燕飞雪,所以她知道燕飞雪的确有能力让她丢了工作。燕飞雪的威胁让郑出山这个刚走出大山、刚读完大学的女孩心中升起胆怯。她郑出山承载着全家的希望,好不容易在大城市找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如果工作丢了,她可对不起家里人的支持。
燕飞雪见郑出山已经动摇,便不再多说,只是丢下一句:“你自己好好想想吧。”随后转向那名小太妹道:“喂,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呢?”
那名小太妹被点到名,先是慌了一下,接着很不服气地说道:“我干嘛要告诉你?你算什么东西?”
燕飞雪脸上露出些许愠怒,但很快又恢复正常道:“你刚高中毕业?”
太妹支支吾吾了一会儿后道:“是又怎么样?”
“呵,看来不是高中。还有学上吗?听我指挥,出去后我可以给你一份工作。先说说你叫什么名字吧。”燕飞雪许下承诺道。
燕飞雪在许诺利益的同时询问名字,这算是给了太妹一个台阶。一般情况下,太妹碍于面子肯定不会直接同意服从燕飞雪,所以燕飞雪才给的这个台阶,只要太妹回答了名字,就说明她服软了。
果然,太妹没有直接表示同意,但却老老实实地告诉了燕飞雪名字。
“我叫张学好。”一句很简单的自我介绍,同时也代表了张学好向燕飞学屈服。
一直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的吴军江紧皱了眉头。
最开始燕飞雪看不起黄久保时,吴军江就已经对她很不满了,现在她又通过威逼利诱来控制别人,这让吴军江心中涌起一团无名怒火,但吴军江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燕飞雪也没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白源杉慵懒的靠在列车栏杆上,看着燕飞雪的一系列操作。
白源杉明白,女性在突然进入未知环境时会更倾向于互相抱团,而燕飞雪正是利用这一点,再加上威逼利诱,把这列车中的所有女性都拉到了她的阵营里。然后剩下的人会因为从众效应逐渐加入她们的团体,最后燕飞雪就会自然而然的成为整个团队的领导者。
白源杉清楚这一点,但他同时也知道燕飞雪不会成功。因为燕飞雪所有的谋划都是建立在不产生暴力冲突、不发生性命危机的情况下。一旦遭遇危险,那时所有的利益许诺都将化为乌有,只有保命才是最实在的。
白源杉半开玩笑道:“那位郑出山女士,你真的甘愿就甘愿为那些所谓的领导做牛做马吗?在这 H 市混不下去干脆跟我去海外做生意算了。”
郑出山未开口接白源杉的话,而是为难的低着头。
张学好倒是兴冲冲道:“去海外?大哥你是搞什么生意的?我可以去吗?”
白源杉看了张学好一眼,开玩笑似地说道:“滚滚滚,瞧你这身打扮,你要想去先打扮得体面点。我是去海外搞生意的,不是去海外搞什么地下交易的。”
张学好哈哈了两声未在说什么。
“你是哪家公司的?”燕飞雪面带怒意看向白源杉。
白源杉冷冷地看了燕飞雪一眼,这一眼让燕飞雪心生胆寒。随后,白源杉收起那寒光凛冽的眼神,接着像打发推销员似的对燕飞雪说道:“不用了不用了,我不需要这个产品,别再向我推销了。”
白源杉嘲讽的话语把燕飞雪气得眼角直跳,“你最好是不需要,你这辈子都别想来 H 市发展!”
一旁的吴军江“噗呲”一声笑了出来。燕飞雪瞪了他一眼,然而吴军江并未收起笑容,反正他只是来 H 市旅游的,才不管燕飞雪是什么大领导,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就在这时,白源杉的脑海中响起了法则的声音:“危险将在三分钟后降临,届时城市将会逐步坍塌,请道选者和参与者尽快驶离此处。”
白源杉心中顿感不妙,但面色依旧如常。“我们去车头看看吧。”白源杉提议道。
众人沉默不语,只有吴军江应了一声好,算是为白源杉撑了场面。
白源杉说完便自顾自地走向车头驾驶室,不管其他人跟不跟来,到时候有危险来临,肯定会有人进驾驶室帮忙的。毕竟法则说会逐步坍塌,肯定不会一开始就让他们全都死光,会给个反应的时间。
就在白源杉走向驾驶室时,第二节车厢的门被拉开了。
原来是早先跑出去的胖子又回来了,这胖子一进车厢就大声叫嚷着:“我的钱包呢?你们谁看见我的钱包了?丫的!不打听打听我是谁就敢拿我的钱包?!你们都互相找找有没有人身上藏钱包,钱包里有张名片,上面的人叫金豪。谁找到我给他一万!”这位应该叫金豪的胖子不停地喊着。
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到了金豪身上,唯独白源杉例外。白源杉可没心思去找什么钱包,现在最关键的是先启动列车。
白源杉就这样头也不回地继续朝驾驶室走去。
金豪见此情形异常恼怒,在场所有人都在听他讲话,只有白源杉对他不理不睬。
金豪快步上前,白源杉察觉到金豪在靠近,干脆转过身看向金豪。
金豪一上来就打算抓白源杉的衬衫衣领,做出一个揪着衣领质问的架势。
就在金豪伸手抓衣领之时,白源杉用左手进行格挡,右手朝金豪下颚推去。
‘扑通!’
金豪就这样被白源杉推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白源杉没有继续搭理金豪,转身朝着驾驶室走去。
金豪大概是觉得面子上过不去,起身之后依旧不依不饶。
就在白源杉即将走入驾驶室时,金豪举起拳头迅速朝白源杉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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