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哥，你放心，我不会和阿姨说的”，李百越心中苦涩。
朗诵有点尴尬：“那就好……”他莫名有点被李百越捏住把柄的感觉。
“朗哥，我可以问你个问题吗？”
“你说吧。”
“你和他……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他拍我的第一部戏之后吧，那时候我挺喜欢他的，就在一起了。”
第一部戏……到现在，“你们在一起过那么久啊”，李百越喉咙都是干的。
“是有好多年了，他都拍了我三部戏呢”，越说越觉得苦涩，朗诵只觉得一片真心喂了狗。
“……我以前还以为你喜欢何羡姐。”
“啊？”朗诵笑出声，“你这可误会大了，怎么可能啊？我又不是异性恋。”
李百越瞳孔骤缩，从朗诵口中听到这句话，还是让他震惊不已，同时他觉得自己浪费了太多时间。
“可是之前我明明亲耳听见你说你是她的男朋友。”这句质问他等了太久，本来想尘封一直到自己去世，李百越没想过自己真的会问出口。
“啥时候，我怎么不记得了？”
“拍雨夜咖啡店那场戏的时候”，李百越连那天朗诵穿的什么衣服都记得。
“哦！想起来了，那天她前夫来纠缠她，我为了帮她就装了一把她男朋友。朋友之间，互帮互助嘛。”
李百越瞪大眼睛不知道该做何反应，让他痛心郁闷了那么久的一句话，反复在他梦中出现的一句话，竟然最终是这样的一个解释。
如果早知道是这样，那他就不会因为嫉妒和朗诵发生那么激烈的争吵。
如果没发生争吵，朗诵也不会被他气走，他也不会心灰意冷之下去了法国那么多年。
李百越只觉得好荒唐，好一个命运弄人。
“你咋了？”朗诵看他表情不对劲。
李百越闭了闭眼：“我没事。”
他没事，他就是觉得自己挺傻的。
“朗哥，他是你的初恋吗？”
朗诵摸摸鼻子：“你问这个涉及到我**了啊”，他不太想回答，也后知后觉自己和李百越说了太多事。
“不说了，我饿了，点个外卖先，黏糊麻辣烫吃不吃？给你也点一份。”
“……我不饿，你吃吧。”
“真不吃啊？老香了。”
“……那来一份吧。”
“就是，你在法国可吃不着这么好吃的东西。”
.
第二天。
傅岳庭去试装，米乐看见他的脸叫唤了一声：“这是咋回事嘛？啷个帅的脸咋成这个样子了？”
傅岳庭表情平静：“昨天摔了一跤。”
米乐也没拆穿他：“……哎呦，下次小心点哦。化妆组来个人撒，看能不能遮一下，遮不了就化成战损妆。”
化妆中的傅岳庭忽然想起来米乐和朗诵他们都是一届毕业的，便问：“米导，您和李百越熟吗？”
“还算熟吧，你想拍他的片子？”米乐以为傅岳庭想让他帮忙引荐。
“不是，我就是好奇朗诵和他的关系。听说他们都是一个老师教出来的，怎么风格那么不一样。”
“人和人嘛，本来就是不一样的，他们俩都有自己的想法，所以风格不一样嘛。”
“那他们俩的关系……”
“你问我他们俩的关系？你拍了朗诵那么多戏，他没和你讲咩？”
傅岳庭摇头。
“哎呦，他们俩那是就穿一条裤子的好兄弟哦。”
好到穿一条裤子？傅岳庭还真是从来都不知道，他语气发酸：“看表面倒是看不出来。”
“那是因为后面他们闹矛盾分开了嘛。李百越是天之骄子，学院那么多年来最有天赋的学生哦，那么有个性连老师都是想怼就怼，但就是最听朗诵那小子的话。最好笑的是，有女生要追李百越，都是拜托朗诵递情书。后面毕业了，朗诵不拍自己的片子，去给李百越当副导演，听我这么说你就能晓得他俩的关系吧。”
“所以李百越这么受欢迎，肯定谈了不少恋爱吧？”傅岳庭发誓，这是他第一次这么八卦。
“那还真没有。这小子天生吃导演这碗饭的，修的是无情道哦。那么多漂亮年轻的女孩子，愣是一个都看不上。”
“……”傅岳庭听完沉默了，“或者他喜欢男的呢？毕竟这个圈子里gay多。”
“那更不可能，气质就不像嘛，也没听说他和谁谈过啊，那狗仔都那么能扒，不也什么都没扒出来嘛。”
傅岳庭微微皱眉，从镜子里看了眼米乐，他和李百越到底熟不熟啊，怎么能什么都不知道：
“那既然他和朗诵关系那么好，怎么又分开了？”
“这个没有确切的原因，只知道是拍《失语之城》的时候闹掰的，朗诵直接退出拍摄了。有传言说朗诵一直给李百越当副导演，眼红嫉妒他，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到大，还都是同一个师门出来的，凭啥子李百越年纪轻轻就有那么多成就，而他只能当李百越的副导演，所以就出来自己单干了。朗诵毕竟是李百越最亲近的人，这一退出把他的心伤了，拍完这部片子就去海外发展了嘛，也不知道两个人还有没有再联系过，还是有点唏嘘哦”，米乐叹了口气：“其实吧，我能理解朗诵，毕竟天才都不好相处，李百越个性又那么强，要求那么严苛，和他一起工作，没几个人受得了。”
傅岳庭听完不出声了，他正在默默消化这些信息。李百越明明已经和朗诵闹掰了，怎么现在直接住在朗诵家里了？
.
今天拍戏，慕容迟一直没好脸色对朗诵，甚至不断提出无理的要求，比如拍一会儿就要求休息啦，衣服太热得找个人专门给他扇风啦。一天下来根本没拍几场戏，更别说慕容迟连词都记不住。
朗诵无奈：“今天还有两场戏，得熬夜拍了。”
“熬不了一点儿，朗导我每天是要睡美容觉的～”
“今天确实太慢了，不熬夜拍，进度赶不上了。”
慕容迟立刻冷脸：“那没办法，我真拍不了。”一边说着，一边往休息室走，连个眼神都没给朗诵。
朗诵都愣了，他就没见过这么能耍大牌的人，而且今天慕容迟也不知道怎么了，吃错药了，还总跟他对着干。
朗诵哪受过这气，坐在椅子上差点把自己气死。
身边的何羡给他把杯子拿过来：“喝点吧，顺顺。”
“我真是造孽了，要和这种人拍戏。简直折寿！”
“你这样想，合同签没签？钱拿没拿？”
朗诵强迫自己冷静，嘴角抽动，从牙缝里挤出句：“行……看在钱的份上。”
慕容迟换完衣服出来，旁边跟着助理，手里握着剧本：“朗导，我觉得后面男主角的戏份应该更多一些，比如这个我爹中毒和夜探书房的这两个剧情，改给男主角更合理吧？”
朗诵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男主角，那不就是他自己？他强忍着怒气：“这两个剧情一个是女主的高光，一个是男二号的高光，都改给男主了，他们俩后面的戏份就连不上了，得大幅修改。”
“那就改呗，电视剧很多都是边拍边改的，朗导，你第一次拍你可能不知道。”
是可忍，孰不可忍！朗诵实在是忍不住了：“我这么和你说吧，改剧本不合适也来不及，你要是累了就早点回去休息，别耽误了明天的拍摄。”
朗诵说完转身就走，再不走，他怕自己直接一拳抡那个慕容迟脸上！
.
回家后，朗诵气的喝下一整瓶啤酒。
李百越穿了件白色高领毛衣，踩着拖鞋站在一旁：“朗哥，你怎么了？”
朗诵狠狠擦了下嘴：“真是钱难挣，屎难吃！”
“啊？”李百越不解。
“嘶……”朗诵忽然捂住自己的左脸。
李百越眼神关心：“怎么了？”
“牙，牙疼……”
“张开嘴我看看。”
“啊？”朗诵疑惑的看着他。
“来灯光底下，我帮你看看是蛀牙还是发炎。蛀牙明天就去看牙医，发炎的话吃消炎药就可以了。”
想了想，朗诵冲他张开嘴巴。
李百越表情认真，一手托着他的下巴往他嘴巴里瞧：“朗哥，你再张大点，我看不清。”
“啊——”朗诵冲着光源尽力张大嘴，仰起头，脖颈酸痛。
看了一会儿，李百越口干舌燥：“好像是智齿发炎了。”
他忽然伸进一根手指，压着朗诵的嘴唇，轻轻触碰他的智齿：“是不是这一颗？”
朗诵嘴巴发酸，被李百越一整张手托着下巴无法合拢，他的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他“唔唔”的叫，总觉得这个场景好奇怪。
“怎么了？”虽然这么说，可李百越并没有抽出手，眼神发暗盯着朗诵有些痛苦的脸。
朗诵几度想干呕，但还是控制着自己没咬下去只是把人推开。
朗诵喉结滚动吞咽口水，心里有异样的感觉：“嘶……怎么看那么久，我嘴角都快裂了。”
李百越扯过一张纸巾边擦手边说：“不好意思啊朗哥，我想看的仔细些。你智齿发炎了，你先吃点止痛药，等哪天有空我陪你去把它拔掉。”
“我最近都没空了，最近忙的我一个头两个大”，朗诵猜自己智齿发炎，就是今天被气到上火了。
“怎么了朗哥，不顺利吗？要和我说说吗？”
“……没事，一切顺利，就是太忙了还有好多事要我管。那啥，我找药吃完就去休息了。”有再多委屈他也不能和李百越讲，当初可是他嘴硬要拍这戏的。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咬牙拍下去，不光得拍下去，还得拍好，让李百越对他刮目相看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