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早餐的亮剑后，课堂似乎成了暗中较量的战场。

第一节是变形术，他们上到了人体变形这个课题，要求对着镜子使自己的眉毛变色。

在练习的空档，两个自以为是热搜男主角的男孩没有选择狗咬狗，而是轮番上前骚扰了赫敏。

率先上场的是麦克拉根，他现在自信爆棚，猴急地询问赫敏什么时候给他递纸条。赫敏其实已经对这个工具人失去了所有耐心，在她发现他那些让人有好感的举动都是背后另一个家伙的功劳后，他对她来说就只是勾引猫出现的诱饵罢了。

而现在，这个诱饵不好好待着发挥自己的作用，还来烦她了。

“考麦克，”她无视了他热情的笑脸，专注地盯着镜子里的眉毛，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知道一个守门员最重要的美德是什么吗？”

哈利在课桌下踢了她一脚，另一边的罗恩则失手跌了镜子。

“是什么？”差一点儿成为守门员的麦克拉根勤学好问。

“学会等球。”赫敏成功把眉毛变成了金色，满意地左看右看，“回去吧，我很忙。”

麦克拉根觉得非常有道理，闭上嘴乖巧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赫敏放下镜子就看到了哈利责备的脸。

“又怎么了？”她耐心地明知故问。

“Really?麦克拉根？”哈利的语气是强烈的不赞同，“你有全霍格沃茨的男孩可以选，为什么偏偏选他？就因为该死的福灵剂和混淆咒吗……”

赫敏刚要反驳，另一个也以为自己是男主角的人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大家好，猜猜我是谁！”只见罗恩给自己变出了一头棕色的乱糟糟的头发，模仿赫敏答题的模样在座位上举手跳起又坐下，“我什么都知道！快问我问题！我最喜欢做的就是炫耀知识和指手画脚！”

帕瓦蒂和拉文德觉得好笑极了，后者更是捧场地给男朋友鼓起掌。麦克拉根也恍然大悟地笑了起来，直呼太像，触及赫敏要杀人的目光后立刻住了嘴。

“哈利，你刚才要说什么？”赫敏扭过头，对哈利说道。

“没什么，你知道我一直支持你。”哈利迅速改口。

而在斯莱特林那边，真正的男主角完全被两个抢戏的男配搞糊涂了。所以格兰杰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上一秒他还以为她要出卖他，下一秒她又对两个蠢货挑拨离间，结果反倒好了，蠢货根本不知道对付蠢货，全去气她了。

反正，德拉科非常生气，很想揪住格兰杰的领子问她脑子里在想什么。而且，她难道忘了麦克拉根可是想和她动手的，她选谁不行非得选这人？

噢，他怎么忘了，从她之前喜欢黄鼠狼就该看明白了，她就喜欢给自己找麻烦。

“我听说，太克制的人往往会选择那些在别人看来低劣愚蠢乃至恶俗的伴侣。”恋爱大师布雷斯捋了捋新变出的两撇八字胡，高深地点评道。

“你什么意思？”德拉科依然盯着格兰杰的背，头也不回地说道。

布雷斯好笑地看着他恨不得冲过去的样子，变出一只烟斗，装腔作势地抽了一口：“意思就是，像格兰杰这样过于循规蹈矩，把自己搞得很紧绷的人，其实会通过伴侣不道德的行为来释放自己不能释放的恶意或者压抑，比如尖酸刻薄啦、恃强凌弱啦、暗地里使坏啦。”

听到女主角的名字，德拉科终于回神了。他对布雷斯的观点嗤之以鼻：“格兰杰不至于这样失心疯。而且你不知道，她才是最违法乱纪的头子。”

布雷斯竖起手指制止了他：“我还没说完呢。这个伴侣得是下位者，是可控的，是依赖她的。这样可控的失控才能让她的心态平衡，不然迟早要炸的。这不现在就在炸呢。不过格兰杰似乎不清楚自己该找什么样的伴侣，或者也许是她可选的范围太小，眼光太局限，所以挑中的韦斯莱只会反过来给她添堵。真是看得人着急。现在她是学生，所以还好，往后她会越走越高的，到时候需要释放的压力可不是韦斯莱这点子逆反能承包的。”

“难道你认为麦克拉根就能承包？”德拉科听见自己尖酸刻薄地冷笑，“他比韦斯莱好不了多少。”

“他当然承担不了，他就是个外强中干的，不过用来刺激一下韦斯莱足够了。”布雷斯耸耸肩，“要我说，确实恰到好处。”然后他就把德拉科之前对赫敏说的话一模一样地说了一遍，家世好、有钱、独生子、魁地奇好。全都是针对韦斯莱的精准定制啊，还能有比这更适合的吗。

德拉科别扭地得意起来，他就说他的报复计划挺不错的，虽然他高估了麦克拉根的智商。

但布雷斯接下来的话又让他得意不起来了。

“其实他俩挺适合结婚的，不是吗？”他石破天惊地来了一句。

德拉科手一抖，削掉了半条眉毛。“扎比尼！”他吼道。

“它会长回来的。”布雷斯敷衍地安慰道，“难道你不这么认为吗？他俩很适合。”

德拉科恼火地瞪他一眼，不肯搭腔。

“你看，格兰杰以后肯定会进魔法部的，她看起来势要干翻咱这地界儿。”布雷斯兴奋地分析，“但她不能孤军奋战，她肯定需要势力——”

“救世主不行吗？”德拉科勉为其难地说道。

“他已经被韦斯莱家吃定了，而且他俩不适合。就算他们会结婚，波特家就剩他一个了，没法给她带来很大助力，除非他真的拯救世界。好了，先撇开波特。我们的格兰杰小姐来自麻瓜世界，想要真正融入我们这儿肯定要嫁给一个本地的家族。而且她想玩的游戏需要联盟更古老更高级的玩家，根深蒂固的那种。世代格兰芬多的麦克拉根家族就是很好的选择。”布雷斯的话惊人地有道理，也惊人地扫兴，“而且绝妙的是，继承人考麦克是个智障。她能完全掌控他！只要哄着他顺着他一点就好，他会是个不错的牌面。可怜的罗纳德是绝对做不到的，他太自卑了，立不起来，又没见过世面，根本不知道怎么社交，更别提了解游戏规则，怎么可能做得了野心家格兰杰的trophy husband。”

德拉科警铃大作，很不高兴布雷斯对麦克拉根的看好，决定给韦斯莱在天平的这一端加点砝码。“他也不是一无是处吧，韦斯莱家人那么多，万一他们真的赢了……”说到这，他兴致全无。

“那到时候新贵和遗老就有的好争了，她选择新贵肯定更好。”布雷斯的话能气死人。

德拉科还是想反驳点什么，他觉得布雷斯完全想错了，格兰杰根本不是会利用婚姻的人，她……她应该是相信爱的。就那什么大爱。否则她吃饱了撑的搞那个家养小精灵协会，还闲得慌地关心他这个敌人。总之，她是个始终表里如一的人，他觉得她不会向现实屈服的，她就是来改变现实的。

他搜刮了半天说道：“我觉得格兰杰没有那么实际，你把她说得像个斯莱特林，但她是个格兰芬多，免不了冲动的时候。而且你知道，格兰芬多都相信爱是最伟大的那一套。你看她现在不就在玩争风吃醋的把戏。”

布雷斯语重心长地说：“德拉科，你是我们中幸运的一个，你父母彼此相爱，所以你相信爱情（德拉科：你胡说八道！）。但你可能不知道，爱情和婚姻是两码事。我不清楚格兰杰的家庭背景是否和你一样幸福，但她太聪明了，太有野心了，我们这一代几乎没有谁是能配得上她的。等她回过神，看透这些愚蠢的男孩，看透爱情的虚妄，就会清醒地衡量自己想要什么了。说不定到时候她会发现自己根本不需要爱情和婚姻。还有她虽然是格兰芬多，可你别忘了格兰芬多登峰造极会是啥样儿，邓布利多那样儿！他可是个老光棍！我总觉得他在下一盘很大的棋……扯远了，总之，希望格兰杰早日清醒吧，看到一个优秀的女孩被不值得的废物蹉跎，真是莫大的折磨。也许，我应该让她在恋爱方面长点见识。诶呦！”

德拉科一把拍掉了他的烟斗，布雷斯给了他一肘。“怎么？你不同意？”

德拉科急智地回答：“我觉得你不太乐意听她的话，你不是说了，可控的失控。”

“恰恰相反，我完全乐意让她主导关系。”布雷斯兴致勃勃地说道，“我愿意做她的陪衬和辅助。她知道自己要做什么，我不知道，也懒得知道。所以我们会很合拍的，而且，我觉得她应该能包容我出轨，哈哈哈哈。我也会鼓励她出轨的，甚至帮她出轨，她真的太需要松松弦了，你理解我意思吗？不只是恋爱或婚姻，还有她脑子里那些自我束缚的道德观念。”他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德拉科不知道如何评价布雷斯欣赏的婚恋模式。在他已知的婚姻中，也即他父母的婚姻，相爱和忠诚是天经地义、与生俱来的。他无法想象父亲不爱母亲、母亲不爱父亲的样子，更无法接受他们背叛彼此。他们也不会背叛彼此。他们对彼此的爱和扶持是他熬到现在还没有放弃的原因之一。

所以，爱情和婚姻怎么不能是一码事呢。他并不反感和父母一样。

“其实你也不错，抛开那些血统立场什么的。”布雷斯一句话让德拉科红了脸，下一句话又让德拉科黑了脸，“你们俩肯定是她说了算，哈哈哈！哎呦，你气什么？其实你可乖了，可听你爸爸话了，找她就是给自己找了新爸爸，哈哈哈哈。好吧，这个玩笑确实过分了，抱歉。”他最后一句话又让德拉科青了脸，“可惜你就是输在太乖了，破坏力不够，只会耍耍嘴皮子，欺负欺负低年级。你不会让她满意的，哈哈哈！”

布雷斯根本不清楚他能造成多大的破坏。德拉科有一瞬想摔门而去，好歹忍住了。他平稳了一下心绪，回击道：“我觉得你对婚姻太悲观了，布雷斯。你母亲也不代表婚姻的统一模式……哎呦！”他又被肘击。

布雷斯不爽道：“家庭幸福的小孩就是想得简单。你以后结婚就懂了（德拉科嘟囔：谁要结婚），你肯定得结婚，你逃不掉的，马尔福家里有皇位要继承。未来的马尔福夫人说不定现在就在这个教室，或者别的教室。鉴于你没有表现出对任何斯莱特林女孩的喜爱（潘西你打我做什么！），以及你被宠坏的性子，你未来的婚姻有的好受。不过我也想象不出你结婚的样子，哪个女孩喜欢自讨苦吃，噢，格兰杰就挺喜欢的，嗷！潘西你有完没完！”

潘西恼火地说道：“你才有完没完！你谈够格兰杰要和谁结婚没有？自以为是的家伙，谈过几场恋爱就飘了！德拉科你千万别听他的！”

德拉科耸耸肩，装作给自己眉毛变色。

潘西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语气随意地问道：“德拉科，你和麦克拉根熟吗？”

“完全不熟。”德拉科淡定地回答，不小心烧糊了几根眉毛。SHIT。

好在潘西没有注意，她看起来简直兴高采烈，松了一大口气似的。布雷斯疑惑地问道：“你在高兴什么？”

“关你屁事。”潘西转过身不理他了，把布雷斯搞得莫名其妙。“她搞什么？麦克拉根跟你有什么关系？”他皱起眉，眼神在麦克拉根、德拉科和潘西之间来回打量，慢慢琢磨道，“潘西最紧张你了，不会无缘无故问麦克拉根，除非她觉得和你有关。女性的直觉更准。而我们刚才在讨论格兰杰和你的适配性……”

“你能不能不要乱猜测了！”潘西着急忙慌地回头打断了布雷斯，“我只是很奇怪为什么格兰杰要选麦克拉根而已。”

“怎么？难不成该选你亲爱的小龙吗？”

“扎比尼！”德拉科和潘西同时喊道。

“怎么了这是。”布雷斯笑了，“你们看戏的比演戏的还着急。”

潘西忍不住瞄了一眼德拉科，他似乎就在等她看他，快速回了一个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挑眉。

潘西心烦意乱起来，觉得有蹊跷。她压下妒火，假笑着刺探道：“你想多了，布雷斯。不过我现在突然看明白了，格兰杰大概非常爱韦斯莱，爱极了，爱惨了，以至于他都背叛她了，她仍然不忍心真的伤害他。所以她煞费苦心、精挑细选，挑中了麦克拉根。因为她知道，韦斯莱知道她根本不喜欢麦克拉根，他能看出来这是她想故意气他，就像他也在利用布朗故意气她一样。爱人的默契，不是吗？所以韦斯莱顶多是生气和嫉妒，不会真的痛苦。她真的很爱他，是不是？我都要感动了。”

德拉科放下镜子，警告地看了她一眼，潘西嘴边的笑容扭曲了下，眼神变得愤恨。

布雷斯没注意他俩的官司，而是看着格兰芬多那些爱恨情仇的背影细品了下潘西的话，表示赞同：“看来只是敲打一下，她肯为那个废物花这么多心思，真是温柔的女孩。那如果她真的要伤害他，会选谁呢？”

潘西冷哼：“他最好的朋友，哈利·波特。”

“Bravo!”布雷斯鼓掌，“你的确是个真正的斯莱特林，帕金森小姐，我一直以为分院帽分错了。”

潘西剜了他一眼。

布雷斯接着提出反驳：“但波特不会配合，他更爱韦斯莱，他也不会忍心伤害他的。我觉得韦斯莱应该也知道这一点。所以这个计策也不一定奏效。”

“你懂什么！韦斯莱这种蠢货，自卑到看见个男的就当假想敌，是个女的就能亲。”潘西讥笑道，说话意有所指起来，“他把她的爱和包容看做是理所应当！像个被宠坏的孩子似的践踏！根本不在乎真心爱他的人心里想什么，她的关心被当做妨碍，她的真心被当成空气！他根本不理解她、不珍惜她！”

布雷斯看了看德拉科，又看了看潘西，问道：“潘西，你还好吗？”

潘西深吸一口气，恢复了笑容：“再好不过！”她盯着德拉科阴沉的脸幸灾乐祸地说道，“总之，她会后悔的，她太讨厌麦克拉根了，也根本没法像韦斯莱那样随便接受别人。闹到不好收场的时候就有好戏看了。等着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