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 Ⅱ

用八个字形容苏珀。

脸很超模,身材很妖。

苏珀长了张传说中的高级脸,很符合时下刮起的性冷淡风,巴掌脸杏仁眼,第一眼高冷,第二眼勾人,参考人物杜鹃。

但她的“冷淡”仅限于脸,提胸抬颈,前凸后翘,北欧女人自带高个儿基因,穿什么衣服都好看。

初入职场时,苏珀爱穿那种特别修身的衣服,化的妆也很俗气,假睫毛能戳眼皮,拍出来的照片都有股浓浓的坐台风,倒是很受直男的欢迎。

随着这些年审美的逐年提高,苏珀开始转向oversize和同色系穿搭,消费意识也从之前无脑的追求名牌大logo,转向面料质感剪裁与设计。

关于个人风格的转变,苏珀是从一个在圣马丁学服设的姑娘身上受到的启发。

这姑娘以前是她底下的实习生,有回聊天,她说起自己上学时最难的考试课题,是不用任何多余的色彩,只用纯白或纯黑的布料进行设计。

避免了颜色干扰,设计师们能更专注于廓形和结构,非常考验功底。

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挣钱了,有钱了。俗话说,有钱才能有品,还真不是假话。

美女当然还是美女,改换风格后的苏珀气质有了极大的提升,一横心剪了齐肩短发之后,更加有记忆度了。通勤标配高跟鞋配阔腿裤,又酷又飒。

男人遇上她,都得死,一个也活不了。

冲过澡,林旸坐上床,没躺进被子里。

“一起睡?”

苏珀在手机上看着Daisy刚发过来的Brief,语气冷了两个度,“你回你自己屋。”

林旸问:“正式工是不是能有留宿的机会?”

“正式工受劳动法保护,还有五险一金加餐补。”

“那我什么时候能转正?”

苏珀还是原话,“要是过了三个月,我还不腻的话。”

三个月,正好一个雪季,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还不困,在你这再待会儿。”

林旸爬下床,在地板上做起了平板支撑。

年轻人,精力了得。

“别折腾了,回去睡觉吧。我困了。”

“真不要我陪你?”

“谢谢啊。”

拒绝林旸,苏珀并无于心不忍。

她习惯了做个坏人,或者说,坏女人。

苏珀定义自己为极致的享乐主义者,但她却有极度理性的一面,比如工作,比如自我。

对苏珀而言,FWB可以,谈恋爱?还是算了吧。

单身久了的人,都有自己的一套生**系,不想被破坏。而恋爱关系意味着一种变数,一种变相剥削和时间侵占,这也是为什么她不喜欢与人建立长期稳定的亲密关系。

在自由这件事上,苏珀算得上是个顽固派。

任何牺牲自由,牺牲自我的事情,她都不愿尝试。

认识她时,林旸就知道她不好招架,奈何他偏喜欢她的不好招架。

纵是百般不愿,仍要扫兴离场。

苏珀的注意力根本没放在林旸身上,以至于连他几时走的也不知道。

她在看三八节的brief,边看边在备忘录里记下关键词。

生活太忙,忙到没时间做梦。

早起,推开窗,是雪的味道。

穿好雪服,带上装备,苏珀神清气爽地下楼,和林旸相约早餐。

“咱们直接上山顶?”

“趁着雪好,赶紧滑一趟。”

滑雪狂热者爱滑初雪,和男人爱处女是一个道理。

造雪机刚铺好的雪道,平实整洁,像刚晾晒好的纸,上头没有一道褶子,谁看了都心动。

只有第一个开垦这片圣土的人,才能留下他的痕迹。

林旸滑雪入行晚,和苏珀不在一个水平值上,不过他天资极佳,十几年的旱地滑板不是白练的,Snowboard和Skateboard的差别,也就少了四个轮子而已,对板仔而言根本不在话下。

运动基因好的人,玩什么都厉害。单板,三个月就达到了她练三年的水平,没事还去攀岩越野,别人眼里的极限运动,在林旸眼里就和跑步跳绳一样简单。

苏珀几乎每周末都跑崇礼刷粉,连生理期也风雨无阻。滑雪当然是项烧钱的运动,光是买雪具雪服,小十万就投下去了,更别说住酒店吃饭路费油费这些零零碎碎的开销。

算上今年,这已经是她滑的第三个雪季了。

今天他们赶了个早,是第一拨上山顶的。苏珀在缆车里穿好装备,戴上风镜,大发慈悲道:“陪你滑中道,热热身。”

上板咬雪,荧光绿色的滑雪服在洁白无瑕的雪道中格外招摇,苏珀驾轻就熟地走刃,搓雪转弯,趁着清早的雪场人不多,她干脆玩起了freestyle。

双板优雅,单板拉风,而苏珀之所以玩单板,完全是因为入行时跟错了老师。

至于这个老师是谁,不提也罢。

苏珀对户外极限运动有很大的热忱,冲浪帆板潜水滑翔,这些她都玩过,但没有一样能有滑雪这么让她上瘾。

早上的雪偏粉,不够实,两刃能搓起雪白的涟漪,俯冲加速度带来的心跳感刺激着多巴胺分泌。

这条雪道她滑了上百次,很快林旸就被落在了后头。

苏珀在烈风中降低重心,换刃走弯,让自己的速度慢下来,等一等他。

正享受间,雪林子里杀出来一个黑面无常,从后方贴脸式超车,把她给别停了。

苏珀下意识地重心后倾,切到后刃,由于刹停太快,差点摔了个大屁蹲,尾椎骨险些不保。

而别停她的孽障丝毫没有减速,一路漂移直下,甚至连挥手以表歉意的举动都没有。

大清早的,雪道上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完,条条大路通罗马,这阎王偏跟她过不去,真是见鬼了。

苏珀心里气极,站稳了便要开嗓,直到她看清了那人滑雪服上的反光LOGO,以及熟悉的黑衣黑裤加黑板子——她更生气了。

林旸在前坡目睹了刚才的一幕,缓停在苏珀身边,盯着那人的背影说:“丫真缺德。”

林旸也算混过雪场的人,知道穿一身黑的都是pro,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人故意的吧?”

苏珀肯定道:“蓄意的。”

“你认识啊?”

苏珀摘下护目镜,朝阳白雪映着颧骨下的两道红勒痕,她从雪服兜里掏出唇油,抹在干裂的唇上,眯眼说了三个字:“前男友。”

苏珀平时是爱开玩笑,但从不会开这种玩笑。

林旸开始紧张了。

“真的?”

苏珀没说话,低头整理身上的护具,停都停下了,也不着急滑下去。

刚才的惊险一刻,她还没缓过劲来。

两人让开雪道,去到旁边的雪林子里,找了棵树歇脚。

林旸带了保温壶,里面装的是酒店的咖啡,他拧开盖儿,给苏珀倒了一杯热乎的。

“谈了多久啊?”

“没到三个月。”

林旸想,嗯,那不算多久。

苏珀坦白,“但他没有试用期。”

也就是从相识到关系终止,只用了三个月。

林旸感受到了落差。

“怎么好上的?”

苏珀没藏着掖着,“他之前是我的滑雪教练。”

能精准别停,片雪不沾身,确实得有点技术含量。

林旸有些醋了,阴阳怪气了一句,“按道理,你这么爱滑雪,不能和他分手啊?”

苏珀很坦然,“分了。就一个雪季的事情。”

“因为什么?”

苏珀不怎么愿意提这事,表情僵僵的,也可能是给冻的。

“我俩是那种疯逼爱。”

“什么叫疯逼爱?”

“字面意思,就是爱到疯了逼了。”

苏珀知道,来崇礼,一定会遇见他。

但她不怕遇见他。

因为她心里没鬼。在一起的时候,她没干什么对不住他的事情。

两人在一起时爱到分不开,分手时同样分得挺狠。

具体因为什么吵架,苏珀早不记得,只记得他当时让她滚,苏珀一气之下就去收行李。明明是他自己说出口的话,又当场反悔,冲过来拦她,拦不住,就动粗,把人压在衣柜上。

柜顶放着的行李箱砸下来,砸在他头顶,他也一动不动,只是红着眼睛盯着她说:“你敢走试试。”

苏珀最不屑的就是男人挑战她的权威。

“我拿着包就走了,什么也没带。不过总也没留下啥,就是几件内衣,几双袜子。”

那会儿苏珀只是一时置气,以为他们还要纠缠个几回,才到曲终人散。确信他赶她走了,还会哄她回来,到时再痛宰他一笔,让他花大价钱。

结果那次她走了之后,他就再没联系过她。后来,疫情来势汹汹,全世界都猝不及防。

再后来,一转眼就到了今年的雪季。

“疫情的时候,我担心他,主动给他发iMessage。你猜怎么着?”

“怎么?”

苏珀揭晓答案,“已读,未回。”

咖啡喝完了,整个故事清楚了然。

这么看,是男的不是个东西。

但自古以来,感情纠纷,都不能只听一面之词,男主角自然也有话要说。

梁生一个Cab下到坡底,打扮靓丽的混血妹妹向他招手。

“阿Paul——”

别误会,这是梁生新收的学员。

经过缆车驿站的苏珀恰好看见了这一幕,心里极为不爽,轻蔑地想,一把年纪了还耍帅,他当自己是黄贯中?

她的心里话,当真说出口过。

而他居然大言不惭道:“你不够朱茵漂亮。”

“切,你也不是至尊宝啊?”

明明两人互相很来电,都吃定了对方这盘菜,偏偏嘴上互不相饶,硬要装作看不对眼。

苏珀是因为傲气。

而梁生呢?大概是因为自卑。

关于这一点,苏珀是猜的。

而苏珀没猜错。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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