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黄线团查完高考成绩后的两天，她在兼职的麦当劳里遇见了她三十班的同班同学，苏答答。

她带着寝室的几个女生来麦当劳点餐，黄线团遇到同学有些紧张，特别是遇到了欺负过自己的同学。

她紧张得点错了好几次，耳边还能听到苏答答她们几个人说话的声音，她们在讨论填完志愿时候去哪里玩。

黄线团很紧张，她曾经说过回想起她们三个人被通报批评的那天，她们看她的眼神带着不服和不甘。

她害怕。

照理说，她们应该不知道她在哪里的，又是自己多心了吗？她们放假了，怎么还会来学校这附近呢？

那三个人讨论玩暑假去哪里玩，又开始说起高考成绩的事情，讨论起填志愿。

就是不知道她们的记大过会不会影响填志愿。

在人生的转折点上，我不希望再发生任何其他事情。

但是在店里的客人，我自己不想看见她们，总不能赶她们走吧。

好在，她们做了没多久就走了，老是给我一种来踩点的感觉。

我压住自己心里的担忧，嘱咐黄线团道：“你回去的时候，小心一点。”

虽然住的地方离这里不怎么远，但不像是在学校里面人多，扎堆儿，总归是需要小心。

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她们在背后打什么鬼注意，就像不知道谁在学校里面传谣言一样。

黄线团郑重地点点头。

“还有，好好想想你要填什么志愿。”

离录取的日子还有一段时间，但早点填完让大家都放心。

“你父母不催你吗？”

黄线团摇摇头：“他们让我自己看着填，实在录不上，就不念了。”

“你没说你的成绩吗？肯定是能上。”

“他们没上过什么学，不懂的。”

回想起她妈妈来医院的样子，确实像不懂的。

“你自己懂就好了。”最重要的是能够自己把握机会。

“好，我父母想让我成为老师。我回去仔细看看学校。”

“我爸想让我成为律师。你自己呢？怎么想的？”

“我想，就选师范吧，你看我们班的李老师，站在讲台上的时候多酷啊。”

李老师那气势是很酷，但我爸一点儿也不酷，高考那天的交警叔叔最酷。

“你感觉律师怎么样？”

“公理之下，正义不朽。律师很酷。”

“我喜欢你前面那句话。”

“不是我说的，我忘了是谁说的了。”

“无论是谁说，反正是你告诉我的。你很酷。”

比我爸的话有说服力多了，我也想好自己的专业了。

“你没想过做律师吗？”

她不觉得这句话很有说服力吗？

她摇摇头，“在学校里面有那么多的老师做我的榜样，我都没想过做律师。”

“那你选哪个学校啊？”

“我再看看吧。”

“你想去金都吗？”

“当然想了。金都师范大学很好的学校，不过，还得看情况嘛，去不成的话，总不能硬去吧。”

“多填几个专业，实在不行可以调剂。”

“好。”

“你晚上回去就填一填，我也填一填。”

“你都保送了，还填什么？”

“我们两个学校也距离不远，我们以后再约着一起做兼职。”

她想着以后的事情，我答应：“好。”

我们抽空聊了几句，忙碌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看着玻璃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黑暗渐渐袭来，直到黑色逐渐填满天空。

收拾好店里的所有东西，换了班。

我走出门，看着黄线团住的方向，有些不放心，我问她：“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黄线团摇头拒绝：“不用了。你快点回家吧，我自己走回去没什么问题的。”

我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21：20，也不算太晚，学街上空荡荡得有些吓人，只有一些小超市还开着门。

夏季的凉风一吹，还有些瘆人。

“走吧，我送送你，我九点半回家也不晚。”

我和她并排走着，没有推我的自行车，我和她的方向相反。

走在路上，她拿出手机搜了学校的照片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也许，是我多虑了，一直走到租的房子都没有发生任何事情。

临走时，我再嘱咐道：“晚上有人敲门的话，别开门，也别出门去买东西了。”

“行，再见。”

道了别，我看着她进了电梯，站在楼下，看着楼上的灯亮了起来，放心地走了。

第二天早上，我又看见她安安稳稳地出现在麦当劳的店里。

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晚上，我要送她回住的地方，她说：“不用了，这里我都待了这么久了，会出什么事？耽误你回家的时间。”

我坚持跟着她到了楼下。

第三天依旧无事发生，可是我的心很慌，自从见到了那三个人之后，我总感觉她们不会善罢甘休。

一个星期之后，黄线团看着我如此高压紧绷，劝我放松，这条街上都灯火通明，哪会有什么事情发生？

“你弄得我都紧张了，我只想好好度过这个暑假，她们再来我就走。”

我不敢妄加揣测她们的想法，只不过，转念一想，她们也还是高中生能坏到哪里去？

可是，她们在学校的所作所为又说明她们的确是坏人。

晚上，她坚持不让我送她回住处，“最近够麻烦你了，晚上早点休息吧。”

“我也不累啊。我累我自己不知道吗？我自己会休息。”

我送她回家，心里放心不少。

可是，早上来上班的时候，我没有看见黄线团的人影。

她平常来得挺早的，怎么今天来迟到了？

我拨打她的电话号码，暂时无法接通，到底怎么回事？

我看着小华打着哈欠上早班，我叫他看着点，我出去找找。

我跑向她住的地方，那条经常走的路，直到两栋大楼之间的巷子里面，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夹杂着其他人的叫骂。

“贱人！再叫大声点！”

“视频一定很精彩。”

“还有人排队等着你呢！你很受欢迎，换下一个！”

“哈哈哈哈哈，我好了，要么给我生孩子，让冤大头帮我养，要么打胎。”

一个恶心的男人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我恨我的手上没有刀，我恨这个世界杀人犯法，我恨自己想过的她们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我冲上去，看见了我这一辈子最不想看见的场景，胃里翻江倒海，喉咙涌上腥甜的血腥味。

我为什么没有考虑到早上的她也是单独一个人，因为同为高中生再坏也坏不到哪里去吧，为什么有些狗杂种要活在这个世界上？

我抄起路边人们乘凉的椅子，用力朝着那个男人砸去，他的惨叫声非常悦耳。

其他人看见我，眼神不屑一顾，在他们眼里我已经和黄线团一样，应该成为一个人人喊打的角色。

因为，为什么我先前不和她们一起喊？在他们眼里，我有问题，她不敢反抗，我也应该一样。

罪恶不是应该隐藏在黑暗中吗？

为什么白天也会发生令人作呕的事件？

光明之下，黑暗无所遁形才对吧。

这个世界怎么了？

我感到自己的身体仿佛被另外一个人占领了，他控制着我的身体我的动作。

等我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在哭，手上沾满了血，身下的男人睁着眼睛，头流着血，凳子已经碎了。

我自己的身体也穿来痛感，谁打了我的头，踢了我的背，我说了什么，我已经记不清楚了。

刚才摁着黄线团身体的人已经全部消了，是真的发生过，还是没有发生过？

耳边响起了警车的声音，我什么时候报警了吗？

黄线团顶着一张被扇肿了的脸，看着我哭，她的衣服，裤子好好得穿在身上。

原来被□□过的人，衣服是不会碎的，小说真骗人。

她的声音听得不真切，仿佛是在说：“我报警了，正当防卫不会坐牢。”

会不会坐牢？我没想过，我只是想要他们死。

警察把我拉开，我想开口说话，我想说我爸是律师，可是就算我爸是律师，有亲属关系也不会让他辩护的。

我杀人了，我给我爸丢脸了。

可是他们本来就该死。

她们不死一个人是不会罢休的。

这个案子怎么判？

公理之下，正义不朽。

我是正义，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