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他的心思里有暧昧之意,唐乐瑜瞬间冷静下来,不再看他。
“你买房子,用不着我给意见。魏嘉越,你我来往不亲,别太越界。”
察觉到她话中的警告,魏嘉越收敛了些,说:“我的意思是方便找你哥,也方便拜访你父母。”
唐乐瑜显然不信,飘来一个眼神,冷哼:“真这么简单吗,究竟是为了我爸妈和我哥还是为了我,魏总你心里清楚。”
魏嘉越垂眸摩挲着交叉在一起的手指,淡淡说:“你心里想的是什么,我想的就也是什么。”
他仿佛铁了心与唐乐瑜打哑谜,不愿意把心思摆在明面上讲,却又总是忍不住对唐乐瑜的撩拨。
唐乐瑜不再言语,将车熄火,开了魏嘉越那边的车门锁,等他下车。
魏嘉越解开安全带,开车门前回头看着她,说:“小瑜,等我在南市做出成就,不再被人瞧不起的时候,一定会在你家附近买一套房子。”
“到时候我们来往多了,你自然就与我亲近了。”
魏嘉越下车,车门被他关上。
唐乐瑜透过深色玻璃与他对视,他的瞳色被染得更黑,穿过冰冷的玻璃,却像是送来了一束无法熄灭的火。
他眼中的感情浓烈复杂,野心与锐意并肩,如同荒野中生存下来的最后一棵松柏,坚定而沉默,表面饱经苦难,实则根早已深深扎在沙土里,任由什么都无法更改他站在这里的决心。
最后一个月伊始,南市下了场大雨,才好了不到一周的天气又阴凉起来。
西北风呼啸,在树枝上依依不舍的枯黄的树叶这次终于落了下来,沾上雨水贴在地上,看起来格外脆弱可怜。
好在只下了不到一天雨就停了,周六夜里地面已经不怎再见潮湿痕迹,唐家的南山行计划还能正常进行。
南山其实并不能成为一个山,只是当地郊区地势较高的一片荒地,五年前被一开发商竞标买了下来,做成了露营度假区,后来慢慢发展,新建了温泉酒店、游乐健身场所与创意餐厅等设施,来得当地人多了,大家口口相传,这里就慢慢受欢迎了起来。
唐臻业与奶奶孙明月从云南回来后就被唐家一家四口留了下来,虽然南市气候不如云南温暖舒服,适宜过冬,可毕竟临近过年,阖家团圆的时候,大家也更想老两口留在家里,省得路上奔波,劳累又让人不放心。
这次两位老人也同行,有老夫妻在,唐家邀请的世家客人就更多了些。
除了唐氏一些亲近的董事与管理层以及唐氏来往密切的友商世交之外,还有一部分唐臻业的老朋友家中的后辈以及他退休前曾辅助领导过的一些小辈。
人太多,为了清净,唐恩叙提前让助理给南山开发公司领导打了声招呼,包下这里一周,只对他们一行人开放。
唐乐瑜最近住在景河园,晚上直接与周想他们一起上了山,提前并未问过谁会来。
她本以为这次就是个世交朋友联络感情的私人聚会,下车看到停车场的二十多辆车,以及跟着各家老板前来的穿着西装制服的秘书助理们,才意识到这次不过是披着朋友聚会皮的商业联络会而已。
她顿时更加觉得扫兴,趁父母还没找她前往酒店里溜,可好巧不巧,恰好遇到了从里面出来的唐臻业与唐乐衍魏嘉越等人。
唐乐衍与魏嘉越今日倒像是真是来放松的,脱掉了平日板正的西服,换上了休闲舒适的卫衣套装,头发也没有认真打理,松松散散耷拉着,整体看起来像是回到了高中时代。
迎面碰上,唐乐瑜想跑也不行,只好打招呼:“爷爷。”
唐臻业笑呵呵地招呼她:“乐瑜啊,来得正好,这位是你闻强叔叔,星辰的爸爸,快叫人。”
唐乐瑜这才发现闻星辰也在,只不过被他身材发福的父亲挡住了一多半,藏在后面不太显眼。
见唐乐瑜看到自己,闻星辰立刻挺直了身子,下巴高傲地抬起,看似十分优雅绅士地朝她点头示意,可行动却充满了生硬与造作,实在没有美感可言。
出于礼貌,唐乐瑜也朝他笑了笑,接着便看向闻强:“闻叔叔好,我是乐瑜。”
闻强笑容慈祥,看着她点头:“我上次见你还是在你六岁时,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真好真好。”
唐乐瑜正准备客气两句,一旁的闻星辰抢先开口:“You are wrong,dad.上次看乐瑜应该是她高三时吧,I think.我记得当时她与盛铭闹了矛盾,你与盛文哥一起去了警局。突然想想,当时我正在计划出国,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后来我在london见到盛铭他也不说,so curious.”
闻星辰话说一半时气氛就已经变了,可他似乎天生没心眼感知力不行,应是没有看出来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尤其是闻强,表情就像是吃了什么发霉的食物一样狰狞苦涩,看着一旁神情严肃的唐臻业,汗都从额头上渗了出来。
场面有些尴尬,众人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唐乐瑜更是觉得浑身难受。
她们家与闻家也是这几年才开始来往的,对他家之前的事情并未了解过,也或许只是唐乐瑜不了解。
她没想到闻家与田家还曾有过来往,并且听闻星辰的口气,两家关系应该还算不错,连警局都能同行。
唐乐瑜有些魂不守舍,听到对面魏嘉越开口才勉强回神。
“原来当初田盛铭也是去了伦敦啊,我说怎么我在国外连一个熟人都偶遇不了,原来是不在一个地方。”
他口气轻飘飘的,看似随意回应了一句,唐乐瑜却听出了一股藏在漫不经心中的狠劲。
她心中突然又有了个荒唐的想法——难道魏嘉越在国外时,也一直没放弃过寻找田盛铭报仇吗?
看来他对他的恨意真是难以想象。
闻强倒是不会像唐乐瑜一样想这么多,庆幸有人开口他能得到个台阶赶紧下。
“当初魏总应该是去了美国深造吧?当初能把握住机会,如今也算衣锦还乡,真叫人佩服。”
魏嘉越笑得有些假惺惺:“我只是侥幸得到唐老与唐董事的照顾,不算什么。闻少出国才叫深造,比我强。”
闻强:“不错不错,魏总没有忘记恩情,真是品德与能力兼修。”
唐臻业说:“哼,这小子会得很,当初让他走他可是犹犹豫豫,后来被我们开导了一番后才勉强愿意离开。说起来他好像是我们家的一场劫难一样,当初他与乐瑜乐衍关系好,两人知道他走了后日日没个好脸色。唉,嘉越一人缠得我两个宝贝无法收心,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有什么魅力。”
唐乐瑜还有些专注不了,思绪飘忽,爷爷的话也是左耳进右耳出,根本没听进去。
如此,她自然也没看到魏嘉越眼珠转来转去,故意套话:“还要感谢唐老您当初把事实告诉乐瑜乐衍,让他们能理解我的苦衷,如今回来也没太责备我。”
闻言,一旁的唐乐衍显然有些困惑。
虽然唐臻业说着只是开导了魏嘉越让他离开,可事实的真相自然不这么光彩体面,他也自然不会说出来或者告诉唐乐衍与唐乐瑜。
看魏嘉越的神情,像是真的在感谢爷爷一样,好似当初逼他最狠的不是这位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老人。
唐臻业自然不屑于收下他这一番莫名的感激,即使身边站在闻家外人,仍然不顾及魏嘉越的面子直言说:“我既然让你走,自然是希望你能与他们断了关系,怎么可能把事情告诉两人,你不必感谢我,我也没道理接受。”
魏嘉越眼底闪过狡黠,浅笑着说:“不管怎么样,您都给了我机会。”
唐臻业从不往自己身上揽功劳,摆了摆手说:“不必了,一切都是你自己做得好,我本无让你能回来的想法,我确实不能否认是你自己争气。”
魏嘉越不再说话。
几人在这里站了也有好一会儿,能说的都差不多说完了,也到了回到大部队的时候。
唐乐瑜无法再躲,只能跟着大家一起回去,又被唐恩叙招呼着和各种世叔世伯伯母阿姨打招呼,走完一圈口干舌燥。
大家正要往酒店去时,一辆全黑卡宴姗姗来迟,停在最靠近酒店大门的停车位上。
众人被引擎声吸引,纷纷看过来,大概五秒后,车门打开,一个身穿黑色羊绒大衣的高挑男人从车上走了下来,神色冷淡,眼神露出精明的光。
唐乐瑜觉得有些熟悉,可她不怎么接触南市名流圈,实在想不起这是谁。
她看了一旁的唐乐衍一眼,只见他表情严肃,嘴里吐出三个字:“田盛文。”
唐乐瑜目光一凛,没想到田盛文也来了。
田盛文曾经是律政圈的人,有幸在唐臻业门下谋职学习过一段时间,后来因为父亲的事没了公职转为从商,但他讲究辈分礼仪,一直没忘记在唐臻业空闲时登门拜访的礼节。
唐臻业德高望重,每年到唐家来看望他的不论公职官员还是世交小辈不计其数,他也一向公私分明,不爱因旁人的事迁怒有礼后辈,所以并没有以为田盛铭就疏远田盛文,这次恰好赶上来南山,唐臻业便也就叫他一同过来聊聊。
当初唐家与田家的事被两家有意封锁了消息,除去唐乐瑜的发小陈菲周想他们几家之外,没人知道之间的过节。
看到大步走来的田盛文,陈菲立刻抓紧了唐乐瑜的胳膊。
陈菲小声说:“他怎么也来了。”
唐乐瑜没有说话。
田盛文率先走向唐臻业,叫了声“老师好”后,又依次与唐家人打招呼。
唐乐瑜是小辈,不必被他问候,等唐臻业与他寒暄了几句后,众人便继续往里走。
原本站在第一排的唐乐瑜因为转身往里而成了最后一个,她身后跟着魏嘉越与唐乐衍等人,最后收尾的是最后来的田盛文。
大部队很快走远,只剩几人晃悠。
突然一道声音叫住唐乐瑜。
唐乐瑜回头,田盛文笑容虚伪,温柔看着她。
“好久不见,这段时间你还好吗?”
唐乐瑜语气冰冷:“还行,你有什么事?”
田盛文点了点头,不紧不慢地走过来。
唐乐瑜站在原地,身边的几人比她还警惕,下意识挡在她身前防止田盛文靠近。
田盛文见状,十分“贴心”地停住脚步。
他看着唐乐瑜,语气关切问:“你好就好,我是想问问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对盛铭的气消了吗?”
前两天忙三次元事情没及时更新,今天双更
晚上还会有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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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来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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