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古骑兵冲过来,骑兵奔驰中向占据高处的楚军放箭,箭矢铺天盖地的落下去,楚军的阵形变得混乱。
马军奔射,是蒙古骑兵的拿手好戏,数千万骑兵奔驰中,朝着一处放箭,那些被射出的箭矢,一波接一波,每一波都似落地的飞蝗。
如此密集的箭雨打击,就算是在精锐步军,也承受不住,迟早会被磨死,何况是刚刚列阵,军阵还不稳的楚兵。
箭矢铺天盖地,前方遭受打击的山坡上,一千多楚兵陷入混乱。
这时一队蒙古骑兵,不待步兵赶来,便直接翻身下马,抄起兵器往上猛冲。
草原民族的悍勇这一刻被展现出来,他们趁着楚兵混乱,来不及构筑工事,掀开鹿角拒马,直接杀入阵中肉搏。
蒙军的凶悍震慑住了楚兵,最前两个山头上的楚军,很快在一片哗然中溃败,尽然被蒙军赶下高地。
这些溃兵刚逃下来,蒙古骑兵便发起冲击,从后掩杀着冲向下一个山头。
蒙军掀翻守军临时设置的障碍,疯狂的往高地冲锋,似乎要一口一口的吃掉各个山头上的楚军。
远处楚兵中军,大纛旗下,史嵩之脸色铁青,各将也都是神情凝重。
江万载道:“蒙军主力出现在淮西,与我部发生激战,淮南各部定会得到消息。现在我部固守各个山头,只要拖下去,便会有转机!”
史嵩之没有说话,这次他算是现了个大脸,抢功不成,还要人来救,真是羞死人了。
战场上蒙军连破两股楚兵,将楚兵赶下山丘,然后骑兵掩杀,撵着楚兵溃兵,冲击下一个山头。
不过,在蒙军攻破两营时,后方楚军各营逐渐稳定了阵脚,构筑了工事。
当蒙军过来奔射时,高处的楚军开始以弓弩还击,楚军逐渐展现出宋军精锐的一面,阻止了蒙军继续破阵的势头。
兀良合台所率皆是骑兵,在楚军稳住阵脚后,便难以发出骑兵的优势,而下马步战损失又颇大,战斗一时陷入僵局。
这时蒙军骑兵只能奔射袭扰,等待蒙军主力赶来,再以优势兵力,逐一攻破各营楚兵。
很快,忽必烈便率领蒙军主力抵达战场,他骑兵来到蒙军占据的一处高地,将大纛立起,把高地作为中军所在。
“王爷!”兀良合台见忽必烈过来,连忙赶来拜见。
忽必烈傲然骑在马上,“情况如何?”
兀良合台手指楚军,“敌军各部各占山头,我骑兵难以冲锋,怕一时间难以破敌。”
忽必烈骑在马上,目光扫视战场,发现楚军应该是行军过程中,忽然遭遇蒙军骑兵,军队来不及聚拢,只能在长达十余里的道路上寻得有利地形就地结阵。
现在数万楚兵,大股数千,小股几百,各据分布于道路两侧高地,正好给了蒙军各个击破的机会。
如果有足够的时间来让忽必烈慢慢打,忽必烈毫不怀起,自己将全灭这支楚兵。
问题是,忽必烈不知道楚军,是否与赵泰有联系,他们出现在淮西,是不是宋军计划中的一部分。
若是如此,赵泰估计已经在赶来的路上,所以蒙军必须迅速击溃楚兵,不能一个山头一个山头的去啃。
想到这里,忽必烈仔细观察战场,忽然冷笑一声,扬鞭指道:“南人之阵,如常山之蛇,绵延十余里。如此阵形,你一个个去攻,费时费力,当留一军掐住他的头,遣一军咬住他的尾,然后骑兵分割,最后直取南人中军。”
忽必烈不愧是蒙古宗王,年纪轻轻战争经验却已相当丰富,很快就发现楚军的弱点。
现在楚军等于摆了个经典的一字长蛇阵,而这种阵形,只要掐着头钉住尾,很容易就被斩成数段。
而对于楚兵而言,更要命的是,他们各据山头,不敢下来,蒙军攻击中军,中军基本得不到支援。
忽必烈发现孟珙难啃,一时间拿不下,留一部同孟珙纠缠,主力绕过战场,来破楚兵主力,并迅速制定战略。
楚军大纛下,史嵩之正注视战场,见大股蒙军赶到,神情紧张起来。
这时只见蒙古大纛,上了一处高地,片刻后,数万蒙古骑兵,迅速向后穿插,他们每经过一座山丘下方,便留下数百骑兵。
史嵩之不禁疑惑,“蒙古人要做什么?”
正当楚军疑惑之际,忽必烈的大纛又下了高地,赶来的蒙古大军,开始向楚军长蛇阵的侧面转移。
楚军众将纷纷皱起眉头,不过还是有人看出来,“蒙军要绕到侧翼,然后直接攻击我们!”
史嵩之瞬间明白,若是蒙军从前方攻击,必需要一座山头一座山头的向前推进,而绕到侧翼,便可直接攻击七寸。
忽必烈将主力从蛇头前方转移到拉长的蛇身侧面,其实还有一个用意,便是此前他的位置,在孟珙与蛇头之间,万一有什么变故,腹背受敌,其实比较危险。
在将主力调到楚军侧面后,不仅可以直接攻击楚军任何一点,即便赵泰杀来,他也有足够多的选择。
这时楚军都在山上列阵,山下道路有蒙古骑兵,楚军很难变阵,已经无法向中军靠拢。
有山头上的楚军,看出情况危急,刚想从高地下来,向中军靠拢,道路上歇息的蒙古骑兵,便翻身上马,把他们又赶了上去。
史嵩之等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蒙军转移到侧翼,而刚完成转移的蒙军,稍作集合,便有数千步军直接出阵,向中军所在的山丘发起了猛攻。
楚军中军所在山丘不大,护卫史嵩之的兵马,只有三千左右,而他们的侧面,却是数万蒙军。
在蒙军转移到侧面时,山丘上的楚军也迅速调转方向,让自己的正面面对蒙军主力。
江万载拔出佩刀,大声吼道:“从军报国,难免一死,将士们护卫中军,死战不退!”
蒙军大纛旗下,忽必烈注视着数千步军压上去,不禁冷笑连连,“南人虽据守高地,然兵马被分割得不到支援。本王集中优势之兵,破敌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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