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第一个划破天迹的，是陈舟的闹铃，把曲萱荠吓醒了。

钟忱一个枕头朝陈舟扔去，“啪”，精准打击，把陈舟打懵了，真是恐怖如斯的战斗力。

“我干嘛了？”陈舟睁大眼睛问。

钟忱恨恨的指着手机上的时间，4:30。

“陈舟你定这么早是想学鸡打鸣吗！”

陈舟不好意思的摸了摸炸了毛的头：“对不起，我下次定迟点……”

钟忱烦躁的抓了抓：“你这都第几次了？！”实在是对有起床气的人太不友好了。

陈舟干笑两声：“哈哈橙姐，我不是故意的。”

“还有把铃声改了，你以为谁都想听你那“熊大笑声”吗！”

“我定错了，昨天太困眼花…”

曲萱荠没忍住笑场，谁他妈铃声是这个呀，她俩太有戏剧性了。

还是劝道：“算了吧，刚好今天考试，我们去早点也没关系。”

钟忱扶额：“唉，既然曲奇都发话了，那我原谅你，烂泥扶不上墙，再有下次打死你。”

陈舟：“……”

够了！我要沉舟了！

曲萱荠起床时，手机响了，来电显示“妈妈”，她看着好久没打来的电话，最终还是接起了，怕打扰到她们，去了阳台上。

“喂。”

“是不是要考试了，考完试就回家过年了？”

“对。”

“小荠啊，今年别回家了吧，你刘叔叔不喜欢。去你爸爸那吧，妈给钱打车。”

……

这是她妈妈的声音，她曾无数次想说，妈妈，不要抛弃我。不要因为刘叔叔不喜欢我，就让我一个人。

曲萱荠的爸妈在她初中时离婚，后来妈妈重新嫁人，只是再婚对象和他女儿都不喜欢曲萱荠。她妈妈顺从的很，明明是她要曲萱荠的抚养权，最后却狠心离开。

“好吧。”

说完她立马挂断，其实妈妈，我很容易妥协的。

我想要很多很多的爱，爱能治好我的病，能让我幸福，能让我开心。但我最亲的人都给不了我，我在奢求什么呢，我想要的太多了，太自私了，我不该得到。

楼道上静悄悄的，没多少学生，只听到冬天强风吹过的沙沙声，冻得人瑟瑟发抖，学生也纷纷穿了厚衣服。

到了考场曲萱荠才发现，确实来早了，周围只有一两个学生在埋头复习。

死陈舟，明天再定这么早饶不了她。曲萱荠在心里咬牙切齿。

现实却认命的坐在位置上，在斜前前方，她看到了陈路也。

趴在桌上睡觉，头发乱糟糟的，炸毛小狗原来是名词。

正值冬日，曲萱荠的嘴唇常常干裂，她发现水杯没多少水了，起身想接热水，路过陈路也时，她的手臂轻轻擦过陈路也。

陈路也还是醒了，他本来就没有睡太深。睡眼惺忪的抬头，眉头紧皱，仿佛下一秒就会爆粗口，只是恰巧与曲萱荠对视。

然后，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愣住了，他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碰到他，结果是曲萱荠。曲萱荠要是看到他那副模样，不会以为他想骂她吧。

所以他理所当然的急了，想开口解释，曲萱荠比他快一步。

“陈路也，早上好啊。”她笑着跟他打招呼，企图摆脱刚刚不小心把人弄醒的尴尬。

“早上好。”

听到这句，曲萱荠飞快的跑去接水，准备以她平身最快的速度回到坐位。

而陈路也的脑袋却炸开了锅，满脑子都是，曲萱荠今天跟我主动打招呼了，好开心，平时都是我主动的。

曲萱荠一脸狐疑的望向陈路也的后脑勺，他周围怎么一堆粉红泡泡啊……

沈御进门看到陈路也时也是一脸莫名其妙。

我的妈，真是开屏花孔雀呀……

语文卷子曲萱荠“唰唰”就过去了，好想给人炫耀一下我都会，我这该死的攀比心。

等今天的考试科目都过去，曲萱荠侧头寻找陈路也的身影，他正和男生聊天，曲萱荠转头就走，在门口看到余倾她们几个。

曲萱荠话不多说就快步走上前。

教室里的陈路也望向曲萱荠的背影，现在的他尽显落寞。曲萱荠怎么不等他，他想和曲萱荠一起走。

男生在陈路也眼前晃了晃手：“路也，你看到什么了？”

陈路也一把打掉男生的手，冷淡的说：“没什么。”

“你们考得怎么样啊？”是陈舟的声音。

曲萱荠轻笑：“还可以吧。”

余倾附和的点点头：“我也一样。”

钟忱抓住陈舟的手摇晃：“我的天呐，学霸说话就是这样的，我俩咋办。”。说最后一句时还晃的更快。

陈舟要死了。

第二天的考试，曲萱荠来的昨天迟了点，陈舟终于把她那破铃声换了，时间改了。

陈路也还是像昨天一样趴在桌上睡觉，她突然想揉揉陈路也的头发。

陈路也的头发很柔顺，很好摸，像撸狗头。

写数学卷子途中，曲萱荠意外发现好多题都是陈路也压到的类似题型，捡到陈路也真是捡到宝了，得给陈路也供起来。

她抬头看陈路也所在的位置，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转着笔，额间细碎的头发从曲萱荠的角度，遮住了他的半张脸，才发现，陈路也的手真好看。

随后认命般叹口气，继续写那令人讨厌的数学。

想到今天考完就结束了，又忍不住高兴，破学谁爱上谁上。

早上的考完，曲萱荠和余倾一起去食堂吃午饭。

陈路也跟在后面走，曲萱荠注意到瞄了他一眼，就是这一眼，被陈路也捕捉到。

装做不经意的问出口：“考的还好吗？有没有难到你你。”

“陈路也你真是神了呀，好几道类似的你都给我讲过。”

“那就好。你昨天晚上怎么没找我？”陈路也试探。

哦吼，忘了这茬，那就胡诌个理由吧。

“我昨天晚上复习数学呢，不然怎么可能这么神气的跟你说话。”

曲萱荠说的一脸坦荡，不像是假话。陈路也放下心中猜测。他昨天等曲萱荠的消息望眼欲穿。

昨天的男生跟陈路也说女生最不喜欢主动的男生，所以你不可以主动找她。

去你的，差点信了。

食堂里，曲萱荠刚坐下几分钟，沈御就来了，后面还跟着陈路也。

沈御自来熟道：“我们可以坐这里吧。”

钟忱：“不可以。”

沈御笑的开心：“谢谢，那我们就坐这儿了。”

陈舟小声对钟忱说：“沈御是不是耳朵不好。”

沈御：“我听见了，陈舟！”

陈舟：“……”

陈路也扭扭捏捏的在沈御旁边坐下，刚好对面是曲萱荠。

沈御：“……”

我的妈，他装啥清纯呢，谁整天冷得跟电冰箱似的，碰一下都嫌弃你半天。

陈舟又拉着钟忱小声蛐蛐：“你说陈路也是不是得啥病了啊。”

陈路也：……

当兵吧你！

“陈舟我听到了。”

陈舟：“……”

立马装傻道：“哎，这隔音效果不好吧，你们耳朵漏风了吧。”

曲萱荠快憋笑死了，陈舟太搞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