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孤儿院长大的,从小就双亲丧命,亲戚嫌弃我是灾祸。来孤儿院的头一年,我无时不刻在期望亲人接他回家。我会哭会闹,孤儿院的姐姐会叫他再等一等,等一等父母。但一旦他提及了父母,姐姐便会变得沉默,用一种哀怜地眼神看着他。他不喜欢那种眼神,他讨厌那种眼神。
我等过了一个又一个春秋,话变得越来越少,父母却至始至终未出现。我发现我错了。我开始恨父母,连带着姐姐和孤儿院,在我的眼中变得面目可憎。我知道我这样做是错的,但我无法从我那已知的常理中明白,为什么,明明我有父母啊,为什么,明明我有家......
在来孤儿院的十年后,突然一个女人出现在孤儿院,自称是我的亲姐姐。此时我已14,错过了和不该错过的已没了意义。我的人生早已支离破碎,早已无可救药。
孤儿院的人听了很高兴,未作过多了解,便把我送出孤儿院。我也来到那个女人的家里,破烂而又狭小,与外表光鲜亮丽的女人格格不入。
女人很冷漠。我依旧上课睡觉下课打架,每天不停地找事做。我被请过很多次家长,而她从未来过,哪怕是家长会。她总是很忙,很忙很忙......
后来我才知道她也还只是学生,但我不知道她从哪里赚钱,来维护这个早已支离破碎的家。但我觉得她是欠我的,整整十年,她应该的。
那天我正在学校里闲逛,正巧听到前面的女生在议论我。我听见她说:“诶,你知道王明吗?”旁边的女生毫不犹豫道:“肯定知道呀!他呀,天天打架,就没有歇停过。”“那你知道他还有个姐姐吗?”她问。旁边的女生说:“知道啊,之前班主任一直找的家长就是她,听说未曾在学校露过面.......”她说:“那你肯定不知道她还只是个研究生。我姐是她的初中同学。弟弟一出生,她的父母便哪哪看她不顺眼,把她送人了。”“真的假的啊,现在都二十一世纪了,怎么还会有这样的父母。”旁边的女生明显来了兴致,又问了很多细节。
我却听不下去了,走了。我走得很快,似后面有恶鬼追我。
“她不欠我,我欠她。”在我的脑海中一直挥之不去。我沉默地望着她的背影。她刚回来,脸上充满了疲惫。她说:“又闯祸了?”我不言语。“罢了,明天也该去一趟了。”我听见她说。我张开口欲言,苍白的话堵在口中。是老师不找她吗?不,老师一直很想找她聊聊了。是自己又没惹事吗?不,今天早上他才把一人打了。
她去学校时很早,自己也很早住进了寝室。我再未见过她。我蓦然回首,发现自己又错了。我突发奇想,要是我改邪归正,考上了个好高中,她会不会重新回头看我。我在初三那年奋笔疾书,所幸我与她同父母一样聪明,考到了一个相对较好的学校,但与她而言还是有些不够看的。我尽己所能,很高兴,从老师那得到了她的电话,打给了她。
“嘟嘟...嘟嘟...”电话响了,被接通了。“谁?”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紧张地揪住了校服,小心翼翼地说:“是我,王明。我考上了长青高中......”“哦”她的语气极尽冷漠打断了我想要说出口的话。“你,过得还好吗?”我觉得口有些干涩。“......我要结婚了”她说。
没有邀请,只是平淡地述说。“那挺好的,挺好的”我说。我的脑海中不断地重复着她要结婚的事实。只剩下我一人了,只有我一个人了,只有我了......“还有要说的吗?如果你能考上大学的话,学费我会资助你到大学的”她说。沉默,片刻,她挂断了电话。
他不明白为什么,至始至终像一个傻子,又错了。他恨她,也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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