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俏担心自己是不是被睫毛膏压的眼压升高看花眼了,她眨眨眼,可以很确信的没有看花眼,那位的确是程惟邦。
要死了!他不是还在湖南张家界吗?怎么就突然闪现在了上海陆家嘴?
她现在当落跑新娘还来的急吗?或者喊程惟邦上来扮演那个和她私奔的有钱老头?
她对底下的陆阿宝使了个眼色,陆阿宝面上也是万万没想到的惊愕,她回了乔俏一个不关我事,我是无辜的眼神。
那头乔俏只能在心里祈祷,她靠化妆术换了个头,现在的她不是她,程惟邦认不出她,认不出她。
打板一响,导演喊了一声:Action。
礼台上,新郎新娘在亲友团的注视下开始宣誓,男主角说:“这一路走来我们很辛苦,但是我觉得这一路都值得,瑶瑶,你是我从小就想娶回家的女孩,谢谢你今天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圆梦……”
乔俏饰演的白月光说:“子昊,我也要谢谢你,谢谢你的选择是我,谢谢你在十三岁就进入了我的世界,我记得那年在西安……”
台下,程惟邦和陆阿宝的老板伍忧一起看着演员认真的表演,当看到男主角给白月光戴上婚戒后,伍忧却跟着在一旁流起了眼泪。
“给。”程惟邦绅士的将纸巾递给了伍忧,他问了句:“Yoyo,你怎么了?”
伍忧接了纸巾拭泪,说:“抱歉,可能是今天找来的临时女演员演的太好,我入戏了有被感动到。”
她又说:“惟邦,你看这只是子昊一个人回忆里的梦,如果他知道了瑶瑶根本不会嫁给他,他又该多伤心?”
程惟邦不作声,继续将目光转到了台上。伍忧是位电视剧制作人,每一部剧都像是她辛苦怀孕生出来的孩子,且女性不比男性,感性思维往往会占据上风,他想了想还是说:“是挺伤心的,但走出来就好了,他遇到拯救他的女主就会变的。”
伍忧笑了笑说:“是呀,所以这部剧我坚持不看全部剧本就是想拉多一个情绪价值,看看后面男女主结婚还能不能让我再情不自禁的哭一次。”
“Cut!”导演喊了一声,这场婚礼的戏份一条过。
戏拍完,盛磊在助理的簇拥下先离了场,那头程惟邦和伍忧也离开了拍摄现场,礼台上除了忙忙碌碌撤走道具的工作人员外只剩下乔俏一个人托着婚纱在那里风中凌乱。
陆阿宝小跑过来,乔俏见到她后,对她说了句:“陆阿宝,我被你害惨了!”
陆阿宝把剧本抱紧在胸口,理不直气也壮的说:“乔葡萄,你不是说你老公下周才回来的吗?不然你打我一顿我都不会给你安排结婚的戏,都怪你,自家老公的行程表都木的,人家私生饭还能拿个航班号,你啥也不知道,真five!”
乔俏气的很想踹她,服装师帮着乔俏托着婚纱往换衣间走,换衣间里,乔俏脱掉了长尾婚纱问陆阿宝:“怎么办啊?我刚偷瞄了一眼程惟邦,他整张脸都黑了,不,是绿成浩克了。”
她又对着镜子照了照,拍了拍自己的脸蛋儿说:“我这妆画得,和换了头似的,就祈祷他认不出我!”
陆阿宝把衣服递给她,说:“要不,咱下下之计,你今晚回去就脱光光,跟着跪在他跟前知错能改的哭一通,乞求他原谅你得了,再不得你把皮鞭递他手里,喊他抽你几下。”
乔俏接过衣服,很想冲着陆阿宝翻白眼:“你个《金瓶梅》十级学者,我又不是李瓶儿或者潘金莲凭什么要对程惟邦裸跪!”
陆阿宝说:“金瓶里李瓶儿趁着西门庆不在偷嫁给了蒋竹山,你趁着老公出差跑出来和墙头举行婚礼,性质其实差不多。”
“乔瓶儿偷嫁盛竹山!”
乔俏正想憋着怼回去,什么乔瓶儿,换衣间的门突然咚咚响了两声,门外的化妆师对门里的人说:“阿宝老师,伍总刚才发微信和我说让你快点过来参加答谢宴,还有把你朋友也带上。”
陆阿宝赶忙回说:“知道了,我们马上就好。”
乔俏和陆阿宝赶到宴会厅时,这里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乔俏偷瞄了一下,相隔了五六桌,伍忧程惟邦与导演以及其他的几位影视公司高层坐一桌,而陆阿宝盛磊和乔俏这些演员编剧单独坐了一桌,当然乔俏能上桌还要靠着好基友陆阿宝。
答谢宴很快开始,服务员一盘一盘的上着美馔佳肴,乔俏哪有胃口吃东西,也没有心思找盛磊搭讪,她的目光全在程惟邦那桌,那头程惟邦神色如常,完全没有将刚刚发生的小插曲放在心上,他依旧微带笑容在和导演还有其他的投资人侃侃而谈。
酒喝完一圈后,程惟邦抬手看了看腕表说:“时间不早了,Yoyo,朱导你们慢用,我得先回家了。”
伍忧放下叉子,拿餐巾擦了擦嘴问:“惟邦,这么早的吗?不再多待会儿,我手下编剧今天带来一小网红,戏挺好的,我还想介绍你们认识呢,想问问她对我们下个短剧项目有没有兴趣。”
程惟邦礼貌一笑:“今天恐怕没时间了,我得赶回家陪太太。”
伍忧说:“那好,下回有机会我们再聊短剧项目。”
见到程惟邦走后,乔俏连忙拉了拉陆阿宝的衣角说:“阿宝,我得走了。”
陆阿宝转头看了看她老板那桌,程惟邦已经离场,她也拽了拽乔俏,说:“回去好好认错,不行就……”
不方便说出来,她用手机摁字给乔俏看:不行就一炮泯恩仇!
乔俏没搭理她,拽上大衣和盛磊等其他演员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答谢宴。
得亏今天穿的是平底鞋,乔俏的步子也够快,快的和程惟邦赶上了同一部直达地库的电梯。
进了电梯后,两人都没有说话,高傲的小公主没有低下她的头颅,俩人都只望着锃亮的镜面电梯门。
把太太一个人落家这么多天,说下周回来偏偏突然出现,骗人的那位自然也没占多少理。乔俏把道理掰到自己这边时,电梯叮一下停在了地下车库。
两人往自家座驾处走去,程惟邦摁下车钥匙打开车门的那刹,乔俏也拉开了副驾的车门坐了上去,程惟邦不会没品到轰她下车,白色揽胜离开地库缓缓上了马路,过了东昌路的时候程惟邦突然在转角处停了车,因为惯性,乔俏的身子向前倾了一下,乔俏气鼓鼓的想,如果程惟邦那么小气敢在这里把她轰下车她就一定告到中央,不就是演戏演了和别的男的结婚,也不是啥大事,他凭啥一副捉奸在床的绿帽王表情。
手机已经打开叫车APP做好了分道扬镳的准备,可是程惟邦没有轰她下车,他只是突然一下整个人全压在她身上,然后拽过安全带为她扣好,说:“把安全带系好。”
“哦”乔俏努努嘴,又将扣在身前的安全带调整到一个更舒适的位置。
四十多分钟后,车子由浦东开到了徐家汇。
进家门后,程惟邦随手将车钥匙丢到了玄关鞋柜。
乔俏看着已经到达安全地界,才问:“程惟邦,你生气了!”
程惟邦双手叉腰,来回踱了两步后转头看着她来了句:“乔葡萄你说呢?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
那些看到妻子和别的男的多说一句话就拽着妻子走开回去再狠狠虐一通妻子的是超雄霸总才能干出来的事儿,他虽然占个霸总,但非超雄,所以这会儿到家了才敢发作。
“我一回来就看到你穿个超低胸的婚纱和别的男的跟那儿宣誓,我还得在一旁观个礼,虽然是演戏,但我自问没那么高尚!”
“你就没发现和你搭戏的那个男的,眼珠子都要掉你胸上了!”
程惟邦发泄一通,已经占理的找回了主场,乔俏抿抿嘴,心虚的说:“我还以为你下周回来呢!没想到……你突击了。”
“我下周回来,你就能穿婚纱和别的男的一起搁那宣誓了?”
“不是,不是。”乔俏走上去抱起了程惟邦的腰,她将脸贴在程惟邦的胸口,细想想这会儿只能把锅全部甩给陆阿宝了,算了,反正死道友不死贫道,她装出了点哭腔说:“邦哥,你听我解释,是这样的,就是陆阿宝说,你们这个偶像剧还差一个比较茶的白月光角色,因为人设茶到不行戏份也不多,最后还拜金的和老头跑了,临时没处找肯接这角色的女演员,而且这戏又在赶男主档期,我想那不如我上,反正我是成事的老板娘,自家的事业我也不能不上心,可是我没想陆阿宝写的这么刺激,一上来就是结婚,要是知道要结婚我肯定也不演啊!我只和程惟邦结婚!”
仅三成的真话乔俏还往里兑了不少水,和制假酒似的,不过假酒也是酒,是酒喝了就会醉,这假酒,不,是假话,听的程惟邦是受用至极,这哪里是什么太太趁他不在家去偷吃,这明明是太太太关心他的事业,想想前几天孟元东那事也是程太太出谋划策帮忙解决的,他再看看胸前贴的人,乖得和个小兔子似的,所有的阴霾和怒气一溜烟的全散了,他越看乔俏就越觉得她满脸都是旺夫相,哪哪都好,他捉住乔俏的手腕,带着她走到餐厅,说:“乔葡萄,其实我今天给你准备了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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