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五百两

随琅的脸颊越来越红,瓮声瓮气:“我不知道。”

尤泾双眸沉沉望着随琅面上的变化,嗓音带着蛊惑:“那你想吗?”

随琅摇头:“我不知道。”

尤泾沉沉笑了,眼里却没任何笑意:“你知道你身上最大的优点是什么吗?”

随琅茫然望着他:“什么?”

尤泾吐出两个字:“实诚。”

尤泾接着道:“那你知道你身上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随琅不说话了。

“也是实诚。”

屋子那边有脚步声靠近,尤泾放开随琅的手,周时和瑕娘走了出来。

随琅在原地缓了片刻,随后走到周时身边:“有挑中的吗?”

周时看了眼侧前方的尤泾,随后视线回到随琅脸上:“嗯,挑了对耳坠。”

尤泾问瑕娘:“挑了什么?”

瑕娘有些心不在焉:“没有喜欢的,”抬头看向尤泾,“我们走吧。”

周时结好账,和随琅一齐离开店铺,走到门边时,店内的店小二叫住随琅:“姑娘,您还没付钱。”

随琅回过身,确定店小二是在叫自己后,茫然开口:“我没买东西。”

店小二看向她的头发:“姑娘,您头上的那支发簪还没付钱。”

随琅懵了一会儿,抬手去摸发间,想到什么,脸迅速升温,忙拔下发间的簪子:“不好意思,刚刚忘记了。”

店小二问:“这支发簪您还要吗?”

随琅把发簪递给店小二:“不要了。”

店小二刚接过,旁边的瑕娘娇声开口:“这支簪子能给我看看吗?”

随琅他们的目光看向瑕娘。

店小二将簪子递给瑕娘,瑕娘把簪子别进自己发间,转头问尤泾:“好看吗?”

尤泾瞥了一眼,淡淡道:“不是很衬你。重新挑一支吧。”

瑕娘深深的望着尤泾:“可我就喜欢这支。”

尤泾移开目光:“随你。”

随琅收回视线,对身旁的周时道:“我们走吧。”

夜里时,随琅辗转睡不着,听到窗外有动静,心砰砰直跳,等窗外的响动消失,她才小心翼翼打开窗户。

窗台上躺着一支簪子,是今天在首饰铺别在她发间而她后来又不要的那支。

她静静望了几秒,没有动作,随后,关上窗。

第二天醒来,随琅打开窗户,窗台上空落落的,什么东西都没有。

随琅收回目光。

......

杜敏有拜庙的习惯,刚好她这次拜庙时周夫人在,两人一商量,决定带着随琅和周时一起去拜庙。

随琅和周时跟在杜敏她们身后进行跪拜,等拜完后,两人又被赶着去求了签。

杜敏和周夫人问了他们的姻缘之事。

老和尚看看随琅的签文又抬头看看她。

“姑娘的签文是支中签,过程虽坎坷,但最终能得偿所愿。”

杜敏时而皱眉,时而展眉。

随琅却怔住了,连老和尚是怎么解周时签文的都没听到。

解完签后,随琅跟着杜敏他们离开,刚走了一会儿,随琅发现自己的签文没拿,转身要回去拿。

杜敏吩咐婢女去帮她拿,随琅摇头:“娘,我自己去拿吧。”

杜敏点头:“快去快回。”

随琅去到老和尚那里找签文,可绕了半天都没看到自己的那支签文。

她正有些疑惑,眼睛不经意的往旁边一瞟,随后,顿住。

尤泾目光落在她身上,巧的是,他手里也正好拿着支签文。

随琅在原地站了会儿,然后,缓缓走向他。

尤泾把签文递给她:“是不是在找这个?”

签文上的字就是随琅刚刚求的那支签。

随琅伸手去接:“谢谢。”

尤泾随意问道:“求了什么?”

又不经意的道:“是不是姻缘?”

随琅捏着签文:“求平安的。”

尤泾:“签上怎么说?”

随琅:“有惊无险。”

尤泾轻皱了下眉头:“最近身体有不舒服的地方?”

随琅摇头。

尤泾轻声道:“如果有不舒服的地方不要硬撑着,要第一时间告诉你爹娘。”

随琅软声应好:“我知道。”

沉默了几秒,尤泾又问:“周时呢?”

随琅:“什么?”

尤泾:“我刚刚看周时也求了支签,他求的是什么?”

尤泾笑起来:“他一个大男人求的不会是姻缘吧。老和尚是怎么解他那支签文的?”

随琅:“我不知道。”

“......你跟他站在一处,你会不知道。”

随琅诚实摇头:“我真的不知道,当时我走神了,老和尚解他签文的时候我就没听清。”

尤泾:“不管他求了什么,你最好告诉他不要轻信,这个东西一看就是糊弄人的。”

“哦。”

许是停留的太久,杜敏带来的下人找了过来,随琅捏紧签文:“我先走了。”

尤泾也看到了随家的下人:“嗯。”

随琅走了几步,又停下来,转过身看着他:“我也觉得老和尚说的不准。”

尤泾手里其实有两只签文,她刚走过来的时候,恰巧看见他把其中一支签文塞到了身后。

杜敏见随琅回来,皱眉问:“怎么去了这么久?”

随琅乖乖道:“找签文花了些时间,最后是一位好心人捡到了我的签文。”

杜敏没再说什么。

......

没多久,周家母子便要启程回昌县了,杜敏找了一天去随琅的院子。

杜敏问了随琅对周时的印象。

随琅实话实说:“像哥哥。”

杜敏明白了,摸了摸女儿的头发,转身去了周夫人的院子。

周家母子离开的那天,周时给了随琅一个盒子:“昌县很美,有机会你可以去看看。”

随琅应了声“好”。

......

随琅翻出五百两银票,周家母子在的时候,她希望他们能尽快离开,可真等他们走了,她却又希望他们能多待一段时日。

她将五百两银票揣好,等着天黑。

一直到天色黑透,隔壁才响起动静。

随琅叫住隔壁的人:“先生?”

尤泾脚步一停,第一反应觉得是错觉。

直到第二声传来,尤泾才发现不是错觉。

他步子迈的有些急,不过眨眼的时间,人就到了隔墙边:“嗯。”

没等随琅出声,他先开了口:“这几天怎么没听到周时的声音,他干嘛去了?”

“他回昌县了。”

尤泾紧接着问:“你怎么没跟着去?”

随琅:“我为什么要跟着去?”

这时,吹来一阵凉风,吹干了尤泾身上粘腻的汗渍,身上渐渐清爽。

随琅拿出准备好的银票:“先生?”

“嗯?”

“你是不是很喜欢瑕娘?”

“......嗯?”

随琅折好银票,用力丢到隔壁:“先生,这是给你的。”

尤泾捡起一看,有些意外:“你给我这么多钱做什么?”

随琅眼眶又开始涨了,她觉得即将吐出来的字也有些烫嘴:“我问过了,给瑕娘赎身要四百两,这里有五百两,够给瑕娘赎身了。”

尤泾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整个人闷笑出声。

随琅试着扯起嘴角,可她发现这是徒劳,她没再强迫自己。

她有些艰涩的开口:“你寻个时间去给瑕娘赎身吧。”

尤泾折好银票揣进怀里,点点头:“好。”

随琅忍了忍,没忍住:“瑕娘赎身后住哪里?”

尤泾懒靠在墙上:“住我这。”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成亲?”

“还没想过。”

随琅用手背擦了下眼睛:“我觉得能尽快成亲就尽快成亲,时间拖长了对你们都不好。”

尤泾带着笑意“嗯”了声:“听你的。”

随琅鼻音明显:“其实你也不用听我的。”

尤泾:“那我到底是早些成亲的好,还是晚些成亲的好?”

对面许久没声。

随琅垂着眼:“你跟瑕娘商量吧,问问瑕娘是想早些成亲还是晚些成亲。”

尤泾:“毕竟是你给的钱,所以问问你的意见也是应该的。”

随琅又用手背擦了下眼角,眼尾的小痣都被擦的有些隐隐泛红:“我觉得瑕娘应该会想要早些成亲吧。”

“嗯,那等我问问她。”

......

随琅每天听到隔壁院开门的声音,头就下意识的偏去看,静静听了会儿没听到任何女音,便又收回视线,这样的状态她持续了整整十天半个月。

这天,随琅终于忍不住了,喊住了对面的人:“先生?”

尤泾拿着花生米走到墙边:“嗯?”

“瑕娘还没赎回来吗?”

尤泾丢了颗花生米进嘴里:“没空。”

“哦,那你什么时候去赎瑕娘?”

尤泾搓了搓花生米,把外衣搓下来:“等我把棋艺学会了就去。”

随琅想不通他的行为:“你学棋艺做什么?”

尤泾吹走花生米的外衣:“瑕娘棋艺很好,总不能等她来了,她想下棋时找不到人陪她下吧。”

“我总归要学个皮毛的。”

“我记得你好像会棋艺?”

“......嗯。”

“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付你银子,你时不时来指点下我的棋艺?”

随琅拒绝:“我棋艺不是很好。”

尤泾声音轻了下来:“我这几天每天都睡不好,就想着快点学完棋艺,把瑕娘接回来。”

随琅:“我棋艺虽然不是很好,但勉强能够教人,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可以指点你一二。”

尤泾将最后一颗花生米丢进嘴中:“那就这么说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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