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可不可以一起睡

贺程今天少见的没有穿正装,一身休闲装扮,让他整个人在此刻显得更加松弛。

两人下车,沿着湖边走,现在时间早,人不多,要么是年龄很大的夫妇在散步,就是偶尔有几个跑步的人经过。

几个年龄特别小的小朋友围在一起,低着头看。

陈季走过去,听到他们在讨论:“它好小。”

“它的妈妈呢。”

“它为什么一直在叫。”

“是不是肚子饿啦。”

“我有饼干。”

她们围着一只小奶猫,陈季蹲下身,凑上前和他们一起讨论,“它身上湿湿的。”

陈季脱下外套,轻柔地擦拭小猫。

孩子们在陈季身旁围上一圈,贺程也俯下身,神情认真。

乌云散去,太阳有一瞬地穿透过云层,照射在湖面上,陈季忽然被晃了一下眼。

他抬头去看,贺程的脖子上挂了一枚戒指。

小猫身上的泥污被擦干净,陈季小心翼翼地将其抱进怀里:“贺程,它好可爱。”陈季脸上带着微笑,他神情专注地抚摸着小猫的脑袋。

贺程看着他,一时间有些移不开眼。

厚重的云再次飘过来,光线减弱,陈季整个人沐浴在微弱的阳光下身上如同环绕着一圈光晕,像是在遇到比自己弱小的生物时,散发出的保护欲。

有人抱了个纸箱过来,附近有一家宠物医院,她们打算将小猫送到那里。

陈季依依不舍地将小猫放进纸箱,他和贺程此刻默契的谁都没有开口。

昂贵的外套和小猫一起离开,一阵风吹过,陈季止不住地一阵颤抖。

贺程将他的外套脱下,递给陈季。

陈季也没客气,直接披到身上,贺程的外套上还带有余温,甚至沾染了一些Alpha的信息素,“不好意思,我考虑不周。”

“没事。”

路边有一对老夫妇,面前摆了一个竹编的箩筐,白色棉布上摆放着几条手绳。

陈季的视线被吸引,他走过去,“叔叔,手绳怎么卖呢。”

年老的Omega见到他们只是笑,手中的动作却不停。

Alpha下意识开始推销:“5块钱一条,保平安的,帅哥你皮肤白,带我们这个绳子好看的。”

Alpha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他的语言质朴,看样子对推销不太熟练。

陈季:“您在这里卖多久了呀?”

Alpha的脸上依旧带着笑容,他伸手比了一个五,布满皱纹的手上满是粗糙的老茧。

陈季:“五天?”

对方摇摇头:“五年。”

Omega见陈季拿了两条,她说:“送给阿哥,嫁给阿哥。”

Alpha满眼爱意地抚摸Omega的头发,“当年她编了这红绳送给我之后,没多久我们就结婚了,所以她总觉得这红绳还有促姻缘的作用。”

Omega的语气和神态异于常人,贺程察觉到,便问:“您妻子是生病了吗?”

Alpha点点头:“阿尔兹海默症,现在只认得年轻时的我了。”

老夫妇只有上午在这里卖手绳,他们下午在家,家里的院子种着蔬菜,还养着几只鸡鸭等着打理。他们每天早上风雨无阻地过来,只因为编手绳的时候Omega能安静些,不会乱跑。

她满心想着自己的阿哥,等着编好手绳送出去,表达自己的心意。

陈季买了两根,一根自己戴,另一根他系到贺程的手腕上。

“希望你平安。”

说话间,大片乌云迈过远方的山,逐渐向他们的方向飘来,湖面上起了一层雾,朦朦胧胧地有些看不清。

贺程骑车带陈季回去,走到半路天空中开始飘起细密的雨丝,温度也降下来。

贺程外套里就穿了件毛衣,风一吹就透了,陈季拍拍他的肩膀:“让我坐在前面吧。”

“怎么了?”贺程放慢速度。

“有点冷。”

贺程将车停在路边,陈季坐到车前的横杠上,回过身抱着贺程。他戴着帽子,担心会影响到贺程的视线,便将脑袋埋到贺程的胸前:“走吧。”

他的声音闷闷的。

贺程的身前逐渐回温,他低头看了一眼陈季,眼神有些晦暗不明。

他们两人要比其他人回来得早很多,陈季一回来就去楼上洗了一个热水澡,他和贺程吃过饭后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

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窗外下着雨,即使不拉窗帘,室内的光线也没有很明亮,贺程坐在旁边处理工作,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氛围却恰到好处。

乔政桉他们在湖边搭帐篷露营,听了一天的雨声,原本陈季本来也想去,但贺程不想,于是他就在家陪着贺程处理工作。

其他人到吃晚饭的时间都还没回来,陈季准备做饭时,乔政桉适时打来电话,“陈季,我订了饭店,我们晚上一起吃。”

他将位置分享给过来,贺程开车带着陈季过去,地点在古城附近,距离他们住的地方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

车越往那边开,雨下得越大。

昏黄的灯光连成一条线,不断地向远方延伸,今天是无比平淡的一天,陈季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如今天一样,在平淡里也能感到幸福。

今天这个天气适合吃火锅,乔政桉找了云川当地人推荐最多的店,他们几人订下一个包厢,陈季刚推开门,水汽就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出门时围了一条红色的围巾,半张小脸藏在里面,只露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嫩得要掐出水来。

乔政桉看见他:“哎呦,我们包厢来了个高中生。”

贺程帮陈季拉出凳子,陈季腼腆地笑了一下,没回答,将围巾和外套都脱掉,让贺程帮他挂到架子上。

他们早已点好菜,只等着贺程和陈季来,服务员推着小车上菜,乔政桉便让人把菜一起下进去。

他们今天在千树湖钓鱼,钓了一下午,只钓上几条小的。

乔政桉自己一条没钓上来,一直夸赞金漪兰技术厉害,一下子就钓上来一个巴掌大的。

他们平时都忙,见面不多,几个月不见,八卦从零攒到现在,拿出来连着几天都说不完。

陈季下午问过贺程八卦主人公的身份,现在也能听得津津有味,只是听到入神就会忘记吃饭。

他本来吃得就慢,现在吃得就更慢了。

贺程给他夹菜到餐碟里,“吃饭。”

陈季回过神,筷子夹起来就往嘴里送。

呸。

刚吃进嘴里,又被他吐出来。

“我不爱吃香菇。”他的语气有些嗔怪

贺程的语气淡淡:“嗯。”专门又给陈季夹了一筷子香菇。

晚饭吃了一身火锅味,陈季到家之后又洗了一次澡。

此时雨下得更大,远处轰隆隆地传来几声闷雷,陈季刚走出卫生间,巨大的闪电落下,将陈季的脸色照得煞白。

他拉上窗帘,喝过药后,躺到床上准备休息。

陈季一闭眼,回忆片段不断在眼前闪过,陈季的额前出了一层薄汗,他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陈季原本是不害怕雨天的,但过去有一天,也是一个雨天,房间门被一身酒气的陆可珍一把拉开,冷空气瞬间灌入,惊醒了熟睡中的陈季。

陈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陆可珍拽着拉下床,噩梦就这样来临,雷声让整个大地为之震颤。

他以为自己要死了,陈季被打得浑身上下都是血,他最后躺在地上,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陈季不知道他是怎么扛过那段时间的,有时候他恨自己的生命力太顽强,怎么折腾又不会死。

死了也好,死了就不会痛苦了。

陈季在过去的八年了自我放弃过十几次,有一次陈家人都不打算救他了,就让他躺在病房里自生自灭,陈季也没想到他会活下来。

他在病床上睁开眼,看见的是泪眼婆娑的父母,他还以为这是梦,或者是他已经死了,这是在天堂。

结果父母的眼泪落在他的手上,触感是温热的,他才跟着一起哭。

陈季原本想跟着父母回家,但此时警察找上门,陆可珍参与一起重大案件,但目前无法得到确切的证据,所以希望陈季能协助他们。

警察还说,陈最的死可能也与陆可珍有关。

陈敬潭和孟绮华不同意陈季再去冒这个险,但陈季说,如果不把陆可珍连根拔起,那他可能还会被再次绑走,最主要的是他想复仇,为他和陈最讨个公道。

手臂上突然一阵刺痛,陈季猛地睁开眼。

他刚刚做了一个不好的梦,身体仿佛被石头压着,让他喘不过气,痛苦,窒息,随之而来。

陈季看了眼时间,手机屏幕的光亮找到他手臂上,不知道被什么咬了,肿起一个硕大的包。

陈季伸出手指按上去。

好痛。

贺程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处理工作,他从浴室出来,房间内响起一阵敲门声,贺程离得近,伸手一拉门就开了。

陈季没想到他会开得这么快,敲门的手顿在半空。

贺程:“怎么了?”

陈季的眼眶红红的:“被虫子咬了。”

他伸出手臂,一个巨大而又红肿的包躺在上面,贺程侧身让他进来,他给物业经理打去电话,让人送药过来。

“贺程,今晚可不可以一起睡,我怕虫子再咬我,真的好痛。”

贺程正托着他的手臂看,听到陈季这句话,他抬起头:“明天让人去你房间里消杀一下。”

贺程刚洗完澡,身上还冒着潮气,他穿着一件白色套头T恤,灰色长裤,刘海软软地搭在额前,比平时的他显得更好接近了。

两人挨得近,呼吸间,陈季还能闻到贺程身上沐浴露的香气。

送药的人很快就来了,贺程拿到药,用棉签蘸着帮陈季上。

棉签的触感坚硬,摩擦之间木棍会无意识地戳一下,痛得陈季直往回缩手。

“好痛,你轻一点。”

贺程闻言动作一顿,手中动作一重。

“嗯……”陈季咬着嘴唇闷哼一声,“好痛。”

贺程收起棉签:“好了。”他将药膏收拾好,陈季爬到床上,躺进被子里。

贺程在床头留了一盏小夜灯,关上卧室的主灯。

身边的床垫陷下去,Alpha信息素的味道扑面而来。

陈季一只手抱着的被子一角:“我晚上睡觉会乖乖的。”

“嗯。”

“不会打搅你。”

陈季在被子里勾勾贺程的手指。

“嗯。”

“贺程,谢谢你。”

陈季在贺程的手心打圈。

贺程睁开眼,他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扶上陈季的脸颊,对着他喋喋不休的嘴巴吻下去。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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