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日,等凌北七有了出院的资格,宋唯便去办了出院手续。这几日吴小凤也担心的紧,又因为公司那边有事确实来不了,只能每天打着视频电话。
“好了妈,马上回来了,这几日多亏宋唯,到时候你可要好好感谢他。”凌北七也不和吴小凤生分,他想更快融入,“好了,挂了。”
“等下。”吴小凤拿起电话,走到落地窗前,“让唯唯今天来吃晚饭。”
“啊?妈……不用麻烦了。”
“听话。”
或许是全国父母通用,吴小凤开始喋喋不休起来:“听话啊,人家唯唯天天那么忙还要照顾你,不得好好感谢一下啊?妈这几天只给你打钱,缺少在你身边的陪伴,你不无聊都靠人家唯唯,你以后找的女朋友都不一定这么好。”
“我找他当男朋友算了你这么说……”
吴小凤愣了下,没关电话,倒是高兴的说了句“求而不得,就你这样还是别去祸害人家小姑娘了。”
“妈……”
宋唯在一旁听地清清楚楚,心里顿时愉快极了。
“吴阿姨,我会来的。”
“哎呀!唯唯也在啊 。”吴小凤有些惊喜,“我这几天联系了下医生那边,听说小七恢复的很不错,没什么后遗症,多亏你照看了哈唯唯。”
“没事的,我就是帮忙守了下床,这都是小事。”
“喜欢吃什么?吴阿姨做。”
“没事,阿姨你随便发挥就好。”
“那就弄上次那个干锅鸡?”
“好啊,吴阿姨的手艺最好了。”
“油嘴滑舌。”
说完后,交代了几句,吴小凤便挂了电话。凌北七方才听吴小凤和宋唯说了许久,听得出来吴小凤十分喜欢宋唯,看来在凌北七不在的这么些年里,吴小凤确实是把宋唯当儿子来养。
“吴阿姨和我爸认识,过节时也会互相走走百把。我妈觉得吴阿姨一个人孤单,就会邀请她一起来吃饭之类的,吴阿姨的手艺我也尝过很多次了。”
“哦哦。”
两人去菜市买了些食材回家,这可是吴小凤给凌北七的硬性任务。
“啥?弟,进展这么快?都要见家长了!”宋依阳一脸震惊的掐住逸云的手臂,在伴侣龇牙咧嘴的丰富神态上找到了些理智,“弟,你真牛。”
“也不算吧……就她妈妈让我去家里吃饭。”
“你不是经常去吴阿姨家蹭饭吗?”宋依阳给逸云吹了吹发红的手臂,打趣道:“我倒是没想到那凌北七居然是吴小凤的孩子。”
“这谁能想得到呢?”逸云重新恢复活力,对着手机大喊,“弟啊,你哥和你哥夫看好你哈。”
宋唯没怎么理他,自顾自的和他哥说话:“哥,幸好一开始我就给吴阿姨一个好印象,不然发展到这地步我都不知道怎么办。”
“行了,你一会给爸说,我要回来吃饭。”
宋唯听完有些疑惑,“吃饭?我记得你和爸不是闹掰了吗?因为你男朋友的事,你回来他肯定会骂死你的!”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沉默的时间很久,久到宋唯还以为宋依阳挂了电话。
“我有事……没事,你说就好了,到时候回来我自己处理。”
“我只是给你个建议而已,采不采纳也是你的事。”
宋依阳应了声,挂断电话。
“阳阳?你真的要回去?要不我陪你一起吧。”逸云见身边人放下手机疲倦的闭上眼,有些担心的将宋依阳拉过来靠在自己身上,“你爸上次……”
“没关系,我只是想回去说说清楚。”宋依阳睁开眼,“宋唯帮我接管公司,这本来就不是宋唯想要的。现在大局已定,我确实不用接管了,我爸他心里有气,我怕他会为难宋唯。”
逸云就有些疑惑了。
“宋唯是他的孩子,怎么不能让他接管了?”
宋依阳没说话,轻轻摇摇头。
“我知道了,你到时候回去还是别说太顶的话,至少不要惹你爸生气知道吗?”
“知道了。”
宋唯很听话地给宋无仁说明情况,听宋无仁答应下来,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哥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别又骂走他。”
“嗯。”宋无仁简单敷衍一句,就挂断电话,宋唯看他沉默那么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宋唯倒是在想,宋依阳为什么会突然回来,突然回这个他不喜欢回的家,突然愿意见他不喜欢的父亲,难不成和那个叫逸云的发生什么了?
宋唯赶紧打断自己的思维。
因为就算宋唯追不上凌北七,宋依阳和逸云都不可能分手。
他们感情就有那么好。
宋唯给自己打了个镇定。
他今天可能回不了家去看两人的修罗场,毕竟夏北岸约了几人一起聚会。
这可能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想想看,几人确实好久没有聚过了。
但这一聚会,段书言肯定会来。
还是不免有些尴尬。
搭上凌北七去了餐馆,夏北岸已经在门口等待了。
“你们终于来啦!”夏北岸赶紧迎来,“他们已经到了,正在包间里头。”
“夏北岸,怎么想起来吃火锅了?”凌北七神神秘秘凑近夏北岸,拿出包里的口水巾,“给你那俩乖宝宝买的。”
“他们今天不在,我和白芷把他们放奶奶家了。”
凌北七笑嘻嘻地将口水巾戴到夏北岸脖上,“那就给你了!”
“滚!”
几人打开包间门,就看到已经点好菜,已经涮上的段书言和沈南,他们聊的正高兴,看到几人更是起身相迎。
“你们来啦?”段书言拉着凌北七往座位走,“今天夏北岸点的菜特别特别多,撑死了都吃不完。”
“还不是你们胃口都大!上次还说锅底不辣,这次爆辣!吃啊!”夏北岸道。
白芷在一旁捂着嘴笑。
“好好好,夏老板辛苦了。”
宋唯自从进了包间就没说话,他感受到一股炽热的目光看着自己。
没错,是沈南,他倒不是记恨什么的,就是觉得这人越看越熟悉,就好像合作之前还见过一样,就是想不起是谁。
沈南之所以可以记住凌北七是因为他觉得凌北七屁事特别多,每一次都可以精准无误的打扰自己和段书言的恋爱时间,自然而然将凌北七刻入心中。
但这人……或许只有一面之缘吧。
所以很奇怪啊!
沈南苦思冥想,宋唯也苦思冥想。
想起曾经给沈南一方制造的不平等条约,宋唯就愧疚,现在和他们共处一室,更是心梗。
“我们……”/“我们……”
两人同时开口,引得所有人的目光看向他们。
宋唯礼貌地请沈南继续,自己端起杯子喝了口水压压惊。
“我们是不是见过?我是说……合作之前。”
段书言在一旁有些懵,心里想着这人忘事快。
“见过……吧。”宋唯开始快速搜索,记忆回到曾经两人拌嘴的画面。
对啊……确实见过。
气氛有些更尴尬了。
“没想到我们的宋唯都成大老板了。”夏北岸放下酒杯,“这就叫富家公子体验生活。”
“没有。我确实是想找个工作好好来。”
“别说这些了,快点吃吧。夏北岸,你那毛肚都快咬不动了,快夹上来!”凌北七没等夏北岸来就拿起漏勺往里捞,随后将一大勺的毛肚全部放到夏北岸的碗中。
“太多了太多了!”
气氛缓和了一些,段书言也没说什么,依旧笑呵呵地迎合这氛围。
宋唯放松不少。
“段书言,你那公司现在怎么样了?”凌北七随口一提,又将宋唯的心提上来。
在商业圈子中,宋唯平时还是会了解一些小道消息,这些消息有些可能还会对未来的想法实现有帮助。
这几天炒到前三的榜位消息,无非就是段书言即将破产。
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宋唯见段书言十分轻松地说完现状,就没有再聊这个不怎么开心的话题。
聚餐很快结束,宋唯背着挎包还是想去和段书言道声歉,不然他不会安心。“
“小七,等我下。”
“找段书言?”凌北七问。
“是。”
“去吧。”
“等等!”
段书言刚想上车,听到这声音不由得顿住。他回头望了眼,将车门关住。
沈南在副驾驶打开一点车窗看着,没说话。
“怎么了?宋唯。”
“没什么,我……”宋唯不好说出口,这些事确实有些不好说。
“是上次的事吗?”段书言轻轻撩动了下发丝,“没关系,商业上,都迫不得已。”
“抱歉,没有争取到,害你们这样。”
段书言摇摇头,笑着说:“还是一句话,都迫不得已,大家都一样,你不用感到自责,你和我是朋友,若是想帮助肯定会帮,但在由不得自己选择的情况下,你也无能为力,不是吗?”
宋唯见那人没有如何怪罪的意思,心里不知为什么,更加愧疚,但时间有限,他和段书言道了别,直到车子的身影远去才回到原处去接凌北七。
“刚刚说什么了?”凌北七也不是想偷窥宋唯的**,实属是因为宋唯和段书言没什么联系,现在又要和他单独聊有些好奇。
毕竟两人前段时间才发生了不愉快。
“说开了。”
“矛盾解开了?”
宋唯点点头,认真看着前面的路,直到红路灯下,他才将头偏过去看着凌北七。
“解开了,这次是商业上的。”
凌北七听到“商业”二字,也不好多问,对于这两个字,他的第一印象就是「机密」、「处心积虑」,那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吧,毕竟自立自强才是根本。
“看你们咯。”
凌北七笑了笑,指了指面前的红绿灯,“绿灯,快走。”
“方才宋唯来和你道歉。”
“你不是听到了吗?”段书言道。
“嗯,听到了。”沈南可能是酒喝的有些多,有些难受地靠在座椅上,闭着眼,“这本来就不是他的错。”
“是啊,一开始我们可以被选上,或许就是他的主意。”
“那后来?”
段书言将车开到车库,停好后看向沈南,“我记得「凤羽」前负责人是一个叫宋无仁的男人,在事业上手毒人恨,要是宋唯可以上任,肯定就是这位的孩子。”
“宋唯的提议他父亲不赞同,才造成后面的喜剧?”
“我们不早就猜到会这样吗?”
段书言搀扶着沈南下了车往电梯口走,“现在也不重要了,这段时间找个工作做吧。”
“嗯。”
两人回了家,沈南觉得一阵恶心,跑到厕所关上门。段书言在外面听着厕所内的动静,有些无奈的斥责:“叫你别喝那么多,现在好了吧?不舒服了。”
厕所响动一会安静下来,听到冲水的声音和水龙头流水的声音后,沈南从厕所出来。
“下不为例。”
“下次再聚可就不容易了。”段书言将人拉到床上,看人很快睡去后,帮人脱了衣服,反手就甩到洗衣机里。
现在段书言并不打算睡。
经历了创业的失败还是要伤心一段时间的。
段书言简单洗漱后坐在沙发上,先是给先前的伙伴总结并且致以歉意 ,随后打开U盘中的视频,回味起来。
那是在国外的一段时光,从小到大。
里面存有段书言从小到大的日记和照片,以及曾经初见凌北七时他们三去公园玩的场景。
那是他还清楚的记得自己晕车,晕到一下出租就吐。也不知是不是现在坐惯了,居然连车都不晕了。
U盘中还有一个单独的文件夹,里面的视频是段书源生病期间段书言给他拍的视频。
一开始段书源还可以笑着配合弟弟拍短片,后来只能插着氧气管躺在床上。
“哥,来,笑一个。”
段书源比了个耶,随后还让段书言给他搞个美颜。
“怎么?想给你哥拍回忆录啊?”
“不是回忆录 ,就是想记录。”
段书源笑笑,示意段书言多拍几张。
“弟弟,我可能撑不住多久了。”段书源苦笑地看着自己被输液管折磨的不堪入目的手背,“我能感受到我的身体在衰弱。”
“可以治好的,你不要放弃。”
“弟弟,有的时候,要学会放手,不是吗?”
段书源将弟弟拉到床边,抚摸着他的头。
“我很难受,也累了。”
“实在不行,放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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