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市九月的晚上秋意正浓,王诺紧了紧风衣,走在下班回家的路上。每当心情不好或有心事时,总喜欢一个人走一走,也许是上初中时养成的习惯。那时候王诺被爸爸托关系从农村转到市里,住在二叔家,距离学校要走半个小时才能到,每天放学同学们从身边骑自行车经过时,都喊她健走健将,也有同学说带她一段路,但大多数她都笑着拒绝了,也许自尊心的原因,她不希望被他们同情,也没有什么同情的。王诺也曾想过让爸爸给自己买辆自行车,但每次回家,看到身高不足一米五的母亲骑着老式大梁自行车到镇上接自己,再想想几千块钱的转学费,所有的话也都憋到肚子里了。村里到市里没有通车,只能坐到镇上,镇上到家里还有十里路,为了不麻烦家里,王诺一个月回一趟家,每次想家想的偷偷掉眼泪,但也只能忍着,或者拿起课本背单词和做数学题。每次接自己都是母亲,母亲身高比较矮,还有些胖,性格憨厚,从不与人争吵,家里来的亲戚,母亲都是笑脸相迎,拿出家里最好的食材,但小姑还是不满意,明里暗里的给母亲找茬,母亲每次都以沉默相对,在这个家里有时候就像透明的,早早的起来就像陀螺一样转到天黑。还好王诺的爷爷奶奶明事理,不像其他农村的公婆,媳妇的付出都看在眼里,当初嫁到家里三年未生育,也没有为难媳妇。
王诺想到这里,眼睛有些湿润,就是这么憨厚善良的女人,在她大二刚开学时,出意外去世了,王诺没能见到最后一面,那年王诺20岁。今天也是母亲去世的第六年忌日,因为工作原因,她没能回去,所以心情乱糟糟的。摸着手机,几次想打电话,但还是不知说什么或是怎么说,这时候刚好走到家门口的公园,王诺找了一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看着远处小区的灯火,却没有一盏是为自己而留的。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寂寥,王诺掏出手机,一看是爸爸,平复了一下心情,按下接听键。“喂,爸爸,你吃了吗”。“吃了,在哪呢,下班了吗”。“下了,在家呢”。“那行,爸爸你早点休息吧,我也要收拾着睡觉了,明天还要上班呢”。
说了许多,但两人只字未提今天的日子。挂了电话,王诺的眼泪再也忍不住,无声的哭泣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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