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勇闯疯人院

旧木桩缠绕的临时路灯,随着钨丝温度不断升高,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在旧城区,唯二两栋高楼间,轻轻摇晃的巨茧,裂开一道不易察觉的裂缝。

蝴蝶穿过布满霉菌的长廊,越过游散的人群,飞往高处,俯视下,它扇动翅膀。

手术刀掉落地面,那个仅靠细弦悬着的风扇从天井砸下,流着口水的男人,蹦跳的踩过那具无头的躯干。

四楼手术室内,这是一场筹备已久的手术,换者的脖颈处还系着红丝带的蝴蝶结,像一个精心装扮过的礼物。

刀尖向下的一刻,盛芽睁开眼。十分钟后,盛芽打开手术室的大门,对面手术室门也同样大敞,男人挥了挥手里的手术刀,随后将刀扔在地面,双手举过头顶,似投降表明心迹般朝着盛芽走来。

盛芽藏起手里的铁锤,蝴蝶落在她被血色糊过的脸侧,有些怯懦的躲闪着目光,夹杂阴测测的语气,“真是不好意思,被人发现了。”

说着,盛芽逐步后退,后仰着坠下楼。浓雾被重力驱赶,涌进窗子。

“在干什么,赶紧回病房。”男生注意到,护士只是关紧窗子,对屋子的血腥,只是关紧房门冷淡的上锁,似乎并不在意,好似吃饭一样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入夜,咚咚重物捶地,随后是沙砾摩擦的声音。推开窗,白日的雾气依旧未散,但是稀薄不少。

男生可以清楚的看到盛芽站在一口大坑前,上空飞着很多发着蓝光的蝴蝶。此时,盛芽也注意到头上的目光,笑吟吟的指着他的身后。

一个女人,踮着脚尖,嘴里薅扯着自己的指甲,诡异的氛围如血墨入水,晕染在整个空荡的房间。

抄起药品车,将女人撞倒在地。男生静静的看着女人,一翻阴暗爬行后,依靠下肢力量,直立起身。

将身后轻轻拂动的窗帘扯下缠在手臂,女人并没有功夫底子,依靠自身的灵活性和柔软度,多次反躲男生的牵制。且每次都有足够的力量再次蓄起攻击。

那种柔软度,让他想到了折纸很有难度的川崎玫瑰,但显然她没有玫瑰的魅力。

“罪过,罪过,我佛慈悲。”说罢,男生朝向关节连接处,从四肢到躯干,依次断骨,将人五花大绑,扔下窗外。

充分舒展只想躺在床上休息,床底却窸窸窣窣的出现一只小“老鼠”,站在床面一侧,男生饶有兴致的盯着,一把尖刀刺出。

时有饼干屑从头上掉落,另一只“老鼠”嘴里叼着饼干,攀在掏洞的天花板上,眼里迸射无尽的贪婪。男生后跳,床板瞬间被砸裂,一对双胞胎,摆着一样的姿势,并将各自手里的饼干调换,塞进嘴里。盛芽趴在窗外侧的墙壁看着热闹。

“唉,我最喜欢小孩了。可惜了,你们之间有人撒谎,没有吃饼干。”原望之举着饼干碎片。

男生白日在护士走后,进过档案室,看过这对双胞胎的档案,双胞胎超雄,喜欢在彼此的食物里投du,但又怕算有遗策,每次会交换,表示暂时达成协议,事后交换解药。

暴怒的性格终究取代了理智的高地,“两兄弟的刀刃终究对上了彼此,但下一刻,被盛芽和男生一人一个,送上了取经路。

“演的我都要拨打打假热线了。你好,我叫原望之,你想记起却总忘记的名字。”

“我确实总忘记你,因为不知道你下一次是在水里、墨里、还是灯光下长大的。”盛芽拿出三份病历档案。

“哇偶,这么厉害,被你发现了。”原望之扭摆吹萨克斯摆件花的动作,配上臭屁的表情。

“姐姐,你这么厉害,保护我吧,我用我的色相换。”以前呢,盛芽是不会给人机会站在自己对面废话,但此刻,她太钟意对面那张脸了。

原望之跟着盛芽换到二楼的一个房间,路上似乎和白日一样,非常安静,并没有人因为刚刚房间的打斗声探头观望。

“真的好累呀”原望之把头搭在盛芽的肩膀。看着盛芽手里的清单,“这疗养院比我想象的人多。”

“你如果脸皮薄一些,就不会累。”盛芽比划着两人之间的体型差距。

“哎,无情了不是。”

原望之并拢起两张床,他确实有些累了,躺在床上,似乎一下子卸掉了身上的精气神儿,很快没了声音。

“说说你的看法。”盛芽见人未反应,匕首侧贴手臂,慢慢靠近他的脖子。

愿望之并没有什么敏锐的反应,却紧紧皱着眉头,将身体蜷缩一团。冰凉的刀刃贴上发热变红的皮肤。”

“可惜让这么好的一张脸,配一个烧傻的傻子。”说罢,刀刃划过下颌线,密集的血珠从中冒出,先是一个个,再到连续成一条血线。

盛芽转身,扯下床帘,盖在他身上,并继续拿刀在他脸上找合适的位置。

这次是一支手将刀刃挪到颈动脉的位置,“活着效果更好。”

盛芽收回刀,似笑非笑看着他。

“那你刚刚真打算杀我吗?我想我们经过刚刚那一遭,可以暂时成为一组搭档。”

“首先,你别拖后腿,其次,”盛芽举起病床前扑克大小的空白卡片,“不止一个病床的床头卡变成了这样一张空牌,而且大家似乎回到了档案记录的最初样子,在杀与被杀之间,我们必须掌握主动权。”

原望之拿出他之前四楼档案室的档案。

“我们能想到的估计其他人也会有,这家疗养院共九层,三间档案室。每层36个病房,144人左右,四层向上这个方法不会再有奇效。”

机械广播再次响起,“注意!注意!所有楼层的安全通道将在十五分钟之后打开。”

原望之递给她两块有些受潮的饼干,“存蓄体力。”

“现在,你比我更需要它。”

“拿着吧,你的担子会更重。”

盛芽最终拿下了那两块饼干,她相信她还是有反杀的能力,如果真有意外。

广播倒计时声音响起:“3、2、1,安全通道已打开,猎杀开始。”

原望之迅速弹起,尽管眼底一片乌青,但是眼睛依旧亮晶晶的,发热带来的颓势并不能压盖他身上原本锋芒。

“走吧。”

两人隔壁开门时,刚好第一个触霉头的被盛芽敲倒在她眼前。

“那……那个,我叫郝多杏,能不能留我条小命。”

“不能。”盛芽手起锤落,被原望之拦在半空。

“留她一命。”盛芽没有多说什么,继续按着名单,流水线作业车间一样,处理这一层剩余的人。

郝多杏“ 谢”字未说全,原望之打断补充道:“一个个杀太累了,你去当个诱饵吧。”

他这话说的无比真诚,抛除内容,神情和动作是令人动容的,但作为当时人的郝多杏没办法刨除。

说话间,盛芽也处理完手上最后一个人。

“三楼,04、10、24、30号房间难缠一些。我们的时间很紧,以我们的体力,打上三楼已是极限。”

“那个我知道有个地方,这栋楼有一个当年的装修失误,在五楼与六楼的间有个夹层,如果我们去到那里,会有喘息的机会,大概率会活下来。”

见两人没有搭理她,继续朝着三楼走去。

她突然跪在地上,邦邦邦三个实诚的响头,“我虽然没道德,但是有良心。”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但我们也要打上去不是吗。”原望之扶起她,拍拍她的肩膀。

“给我三个小时,我可以从外面爬上去,给你们弄一条路出来,不会让你们死在我手里。”说着,把自己脖子上的项链扯下来,交给盛芽。“我把我祖宗十八代都交给你。”

郝多杏熟练的翻下窗,朝着未知的路爬行。盛芽摊开,吊坠确实有十八个,已故人牌位的缩影。

盛芽手里掂了掂。”

将项链拆开分了一半给原望之,“那就都做做贡献好了。”说着扣下上面几根细细的铜丝。

二人相视,默契的退回到二楼郝多杏所在的病房。

“想不到一个胖子还挺灵活。”

“惯犯而已。”

盛芽做好姿势,“上去。”

“看好了,小爷我根本不需要助力。”

然而现实给他沉重的一拳,若是换做没生病前的体力,这是很轻松的。但现在牙齿打碎吞咽在肚的委屈。

“这么大声音,真是怕别人不知道我们在做什么。”

原望之揉着头委委屈屈,金豆子圆溜溜的含在眼眶里,任凭热泪变大丝毫没有落下的痕迹,一副隐忍的坚强小白花模样,仿佛刚刚一撞,智商也跟着顺道坐了趟顺风车一起走了下坡路,连带身体也更弱柳扶风了许多。

“别浪费时间。”语言是冰冷的,语气是温暖的。

原望之也见好就收,认真起来,在盛芽助力下成功进入通风口。

“记住了,人家是小姑娘,绅士一点,能帮忙就尽量帮忙。”

“好。”说着送下一个飞吻。

等原望之脚步声不再能听到,盛芽翻下窗子,向上爬行。

楼外壁一晚间附上如此厚的青苔是在盛芽意料之外的,常见的爬墙虎长着密密麻麻的尖刺

顺着青苔上滑蹭的脚印,极大的享受了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成果。按着脚印踩出的路线,盛芽一路攀爬倒是很顺利。

待到三楼与四楼交界处,脚印凭空消失,没有再向上延伸的痕迹。且空气中开始散发着酒精的味道。

火势迅速蔓延,青苔与特殊爬墙虎经烧灼,生出呛鼻得浓烟。

“这样做,还有点意思,更好玩了。”盛芽收回仰视的视线。

后背紧紧贴着,脚下落脚的墙壁凸起,仅有两厘米,双臂展开,靠着手指扣在墙缝,一点点挪动。

而原望之的通风管道“疏通”,无疑又为他的履历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盛芽跳入游戏前二楼的房间,走到隔壁,看着忙活不停的郝多杏,“三个小时,看来你给你祖宗抹黑了,效率不怎么行啊。”

“三楼的人都死了?我可是很单纯的,你说什么我都信。”

“当然了,不然你如何能安然的爬上四楼点上那把火。让我想想,为什么一开始不选择爬通风管道而是爬墙,是因为没有体力了,还是四楼之上,有什么东西让你心生胆怯了。后来,从四楼管道摸索良久后,你发现这是历尽千难走出来的一条死路,所以原路回到了已经清灭干净的二楼。”

“小哥哥你怎么了。”如此拙劣的表演手法,盛芽还是慢动作的配合了一下。甚至在郝多杏慌不择路摔了一下时,想着直接扔下楼,当弃棋处理。

在郝多杏声东击西被故意放跑后,盛芽迅速收集周围病房的床单。在原望之探头领赏时,悉数塞给他带回了通风管道内。

“领导,怎么个指示。”盛芽将两颗药片塞进他嘴里。

“你随意。”

再次等原望之脚步走远后,盛芽爬上四楼药房,咕咚咕咚灌了两瓶葡萄糖。医用胶布缠满双手,将药房一侧的爬墙虎尽可能拽下足够多的分量,扔下一楼。

随后跑到对面手术室,将床单,窗帘,手术无菌巾,打上绳结,抛向二楼郝多杏房间。启用四楼手术室内的备用电源,将高浓度盐水洒在门口,接通电源。做完准备的一切,将手术室剩余有用的试剂药品,统统打包带走。

几乎同时间,原望之在通风管道内跑酷,弄出巨大声响。盛芽在一楼充分活动肩膀,手甩着绑着酒精瓶的输液管,挨个砸进三楼的房间。

更不巧的还有,所有通风管道的交叉节点,都被原望之用那几个吊坠,卡在了扇页轴承间,而且还是无法二次取出得角度,刚好够他和盛芽的身材路过。

无奈,郝多杏原路折返,嘴里还念叨着“祖宗不愧是祖宗,坑人都坑的都开宗创派的。”

郝多杏的算盘打错了,她本以为最差是原路返回,其实是进退维谷。三楼通风口充满浓烟,很快模糊了整个三楼的视线,燃烧的火星接触地面的酒精,迅速燃起大火,火光烛天,温度急剧升高,使通风管道变成一个简易的烤肉炉,再慢一点,她就热乎乎,香喷喷端盘上桌了。

来到二楼,将将把提到嗓子眼的心按回去,走廊多处很多人的惊呼,数量只多不少。这才恍然大悟,被骗了,被耍了,被包饺子了。

“遇事不要慌。”

一拍头想起什么一样,“对,去一楼。”

但她想错了,一楼大厅四周的窗户门都是特殊金属加固过的,而且,安全通道的门也并未打开,就算她有办法下去,那么和活墓室差不多。

她来不及多想,翻下窗,一点点向下爬去。这二楼爬向一楼外墙的距离似乎比眼距深的多,足有二十三米高。

最后一步散了力气,直接摔倒地面,隐约间好像看见,两个熟人面孔的天使。

原望之上前皮一下很开心,绷着嗓子,“我来接你下地狱。”

说着还拿爬墙虎在她身上象征的抽了几下。

郝多杏爬起站直,眼睛里的星星散去一半,“不带你们这么欺负人的。”

原望之幼稚的像人类返祖时期捕猎大获,庆祝时的载歌载舞,3d立体围绕着跳。

郝多杏被他欺负的精神上瘦了二十斤。

郝多杏真的不理解这两人,原望之190的大个子,在通风管里像只壁虎一样,爬的嗖嗖快,比她这常年奋斗偷盗一线的工作者还灵活。盛芽更不用说了,像个蜘蛛精,满世界爬,就没有她爬不到的地方。

“胖杏,把你身边的草放篝火里。”

“不要把胖挂嘴边。”

“肉杏,把你身边的草都放进火堆里。”

郝多杏反驳无效,精神伤害再加一。

“有共同利益时,他们是坚不可摧的团体,但是,都抵不过人性的自私和贪婪。”

“什么意思?”

砰,砰砰,砰砰砰,砰。接连七声,郝多杏伸手就能碰到的地方落起了一座小山。湿热黏腻的液体,浸湿了她的裤子。她不敢动,尤其是余光瞥见的那双冒出来的双眼,和错位的头

她不知道自己是该先让眼泪掉下来,还是放开喉咙嘶吼出去。

原望之将人揪着领子提起来,盛芽扒着人堆,勉强找出相对干净的裤子。

任凭硕大的裤子在其眼前晃,人依旧空洞无神。

“去换上。”没有情绪的声线,但说话的是她,就足够有压迫力。郝多杏对上盛芽平淡无波的眸子,低着头,闷闷的问了一句,像是疑问抑或是质问,“为什么烧植物会有人摔下来。”

“烟雾会迷惑二楼到一楼的高度,墙内的变化必然会让人联想墙外的翻天覆地。四楼抛下的绳索,并没有系在任何加固物上。就算爬上了四楼那间房,也出不去那座门。”

她的回答很简洁,很残忍,但她没有错。凄厉的惨叫不绝于耳,这是个围绕人性必死的局。

偶有蓝色的蝴蝶翩翩起舞,落下她的肩膀,像……地狱归来的精灵。

第八次重启游戏世界只为拯救青梅竹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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