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满座噤然,神权自古以来都是凌驾于众生之上,各个朝代都有设立太史令,掌天时星历。更何况每一个朝代皇家秘辛都或多或少跟着神袛有关。朝廷与民间所记载的神不可计数。
夏帝萧湛既可以说是豪情壮志也可以说是狂妄自大,藐视上神。晴空万里的碧空瞬间风起云涌,一片巨大的阴影从东西方迅速飘来,笼罩了半个繁华的帝都。
帝都正中心巍峨壮观高耸入云的华天塔塔尖发出一阵刺目的红光,分布在帝都九九八十一座塔依次亮了起来,无数普通人无法看见的光芒瞬间在帝都的上空织成一张彩色的光网。华天塔内一个表面铸有铭文的铜钟轰然而鸣,钟声悠扬,响遏行云。
冷冽的大风从天上刮来,吹起了厚重的帷幕。夏帝萧湛,萧宁长身玉立,袍袖烈烈,迎风而立,其余众人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殿外拱卫的禁军亦是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片刻之间,乌云快速凝成一线向着东西褪去,天空再一次放晴,明媚的光芒从云层中照射而下,钟声渐渐消失。
夏帝萧湛目光凛然看着萧宁,萧宁不甘示弱望着夏帝萧湛,现场又是陷入一片死寂。
二皇子从筵席中快步走了出来,双膝跪下,恭敬说道:“陛下天威,陛下天威。”
其他的诸人也是连忙喊道:“陛下天威。”
夏帝萧湛收回了目光,威严地坐在了皇座上。萧宁一脸平静,缓缓坐了下去。
点点萤火虫从弥漫着轻雾的荷塘上四散开来,沿着曲折的走廊盈盈飞过假山流水到了一扇窗影纵横的大殿内。轩窗大开,萧宁靠在厚重屏风的木架上,凝神看着琉璃灯罩上面翩然若飞的蝴蝶,沉吟良久。
皓月沉下,浸入如水的西方。轻裘上面薄薄结成一层白露,萧宁缓缓走到书案前坐下,抽出一张洁白的凝霜纸铺在案上,拿起架子上面的毛笔,深吸了一口气,师父,这是最后一次跟你写信了,想到此处,萧宁的嘴角露出一丝苦涩,嘲讽的笑容,这一次回与不回,对我来说都不是很重要了。一阵大风吹来,窗外如火艳丽的红花颤抖不休。卯时,沉甸甸的乌云笼罩夜空,刚亮起一线曙光的东方瞬间就被黑云吞噬,天地间一片漆黑。“轰隆”一道闪电从乌云中张牙舞爪抽在空中。大雨骤然而至,皇城瞬间被大水笼罩,水雾弥漫。
萧宁撑着一把竹伞,一身白色的长衫缓缓走在绿荷红花掩映中的长桥上,收起淌着雨水的伞轻轻放在雨阁外的台阶上,萧宁撩起衣摆步入雨阁之中,一方烟青色的瓷盏里点着沉香,袅袅的烟雾缭绕不休。
萧宁走到水阁中心的席子跪了下来,身姿端正看着前方,过了片刻,又是一抹身影从亭亭玉立的绿叶中走来,詹台青用手一抹脸上的雨水,找到了一个角落也跪了下去,一霎时,两人相对静默无言。
萧宁看了一眼詹台青肩上一片的暗渍:“你淋湿了。”
“之前我去了你的宫殿,听宫女说你撑着雨伞走了出来,所以也跟着你来了。”詹台青苦笑不已,缓缓说道:“宁师兄,我还以为你不会开口说话了。自从你回了皇宫以后,我看见你整日闷闷不乐,沉默寡言。这都让我快忘记之前在清凉宫时那个活泼开朗的你。”
萧宁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因为在皇宫中实在是没有什么令人开心的事情。”
“那我呢?算是你的朋友吗?”詹台青急急问到,身子微微向前倾。
“是,所以,我有一样东西送给你。”萧宁从衣袖中拿去一个木盒子:“虽然不是很贵重,但也算是我的一份心意。”说完以后,递了过去。
詹台青双手接了过去,正欲打开。
“回去再看吧。”
詹台青脸上露出一丝讶异,却也是顺从点了一下头:“是。”
狂风暴雨袭来,岸上的柳丝翻飞,飘舞不止。萧宁看着远方阴沉沉的天际,忽然说道:“詹台师弟,可否为我吹奏一曲?”
詹台青露齿一笑,从衣袖中摸出一支玉做的短笛,轻轻凑到嘴边,白腻温润的笛子映在丰盈的嘴唇上,使得詹台青的脸上渡上了一层细腻的光泽,悠扬婉转的笛声从水阁中飞出,回荡在水天一际。
萧宁闭上了眼睛,朗朗如日月的脸庞露出一丝恬然,陶醉在优美的笛声中了。
都城东北方崎岖的山道中,一队人马高扬起手中的马鞭,狠狠抽在身下所乘的骏马身上,一道道血痕触目惊心。
到了傍晚时分,下了一整天的暴雨停止了,一轮皎洁的明月悬挂在湛蓝的天际,内室中,灯光如豆,萧宁抽出了衣袖中的暗月,闪动着寒冷光芒的剑刃上面缭绕着一线妖冶的蓝色。
熊熊燃烧的火焰把漆黑中的皇宫照的通明,秩序井然的禁军队伍手持锋利的长枪行走在宫墙之下,一股诡异的气氛已经在悄然弥漫。
胶东王颠着圆滚滚的肚子来回踱着步子,肥胖的圆脸上面热汗直流,手里揣着一方丝巾死命擦着头脸。与他健硕的身躯相比站在一旁仿若黑夜中偷食老鼠一般的张勤却是一脸镇静。
张勤瘦的只剩两片薄薄皮的脸颊上面一双精光四射的眼睛左右看了看,机警说道::“王爷事到如此,由不得我们退缩了,事成之后,这大好的江山可是在王爷的手中了。”
胶东王身子一颠,抖抖索索说道:“假如败了呢?”
“假如败了,那就万事俱休咯。”张勤耸耸肩膀,拍了拍手道。
“万事俱休。”胶东王又是一倒,歪在张勤的肩膀上面喘息不已,颤抖着右手指着前方道:“张勤啊,不如我们还是算了吧。”
“哎呦,王爷,这皇后娘娘都已经准备好了,哪里能让王爷退了呢,皇后娘娘手中掌握着您不少的罪证啊。就算皇后娘娘放过你,皇帝陛下也不会放过你啊。”
“这都是什么事。”胶东王苦恼后悔不已跺着双脚。
“王爷,事到如今还是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吧。”张勤看了一眼外面,忽然大声喊道:“可有什么事情要禀告王爷。”
门外的一个小厮躬身答道:“王爷,匈奴使者求见。”
胶东王,张勤面面相觑,匈奴使者为何在此时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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