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叶直到下个周末才找到机会去私下找李云溪，平时上班的时候，公主殿下总是第一时间坐车跑路，根本逮不到人，而工作时间，古德里安不知为啥最近常驻公安部，桃叶再次变成了死宅。

桃叶从员工通道刷脸进了科学院大楼，与此同时，小白顺手把记录删掉。

桃叶是跟着李云溪来的，虽然不晓得李云溪来这里做什么，但从知道李世玄转生后，桃叶不得不承认她也再次焦躁起来，虽然计划总体没变，但对方要是无限转生就很烦了。

抵达李云溪所在的楼层，桃叶正看见她从沐雨所在的实验室内走出。

“云溪。”桃叶打了个招呼，“有点事情想问你，你有空吗？”

李云溪沉默地站在原地，回想起前几天的晚宴，晚宴结束之后，她就去问古德里安李云凌的事情，以及他们为什么都愿意选李云凌。

——是陛下的命令。

李云溪瞬间想起那天李世玄来母妃那里找自己的事情，一念之差，她与皇位失之交臂。

——只是父亲的命令，你们就什么都会做吗？你看看李云凌现在的所作所为，他根本不会成为明君！

——那你呢？李云溪，你会吗？心软，容易上当受骗，从不了解自己的义体，直到现在也无法正视自己的一切，只剩下头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吗？连蕾拉娜都能把你耍的团团转，你能做什么？既然没有勇气去看清这个世界，就闭上眼吧。

“抱歉，我没空。”李云溪平静道，连母亲也会背叛她，她还能信任什么？而且桃叶那么聪明的人，真的会愿意辅佐自己这样平庸的人吗？

不过是互相利用而已。

“……什么时候有空呢？”桃叶硬着头皮问。

“我不打算去你那里了。”李云溪忽然说，“之前的约定作废吧。”

桃叶皱了皱眉，意识到李云溪的不对劲，但对方显然不愿意告诉自己，桃叶也没有勉强人的习惯。

“好，那……你想好了就行。”

李云溪点点头，与桃叶擦肩而过。

“喂，李云溪，朋友一场，你可以后悔一次，欢迎随时联系。”桃叶转身喊道，但对方停了停脚步，又继续离开了。

……其实，本来也没有那么亲密？桃叶有些失落地想，不过她自己也有很多隐瞒的东西，所以挺理解的。

“喂，沐雨，在忙吗？”桃叶推开沐雨的实验室，自动自觉地摸到冰箱旁，端详着满箱的矿泉水，关上了冰箱门。

“在忙，你有事？”沐雨推了推金边眼睛，继续收拾实验台。

“你们那个什么意志力提升研究进行的咋样了？”桃叶往沙发上一躺，打了声哈欠。

“哦，挺顺利的，自从换成大猩猩以后，只要熬过提升效果，大猩猩都能不受脑控。而且对异能兽的实验也很顺利，它们基本不受影响。唯一的问题是，还是实验体还是有概率死亡。”

“原因？”桃叶认真地坐正。

“不好说，可能是基因排斥。我们考虑过智力的影响，结果同智力水平的大猩猩也一样有部分死亡，之后尝试了克隆体，成功的一直成功，失败的一直失败。”沐雨仿佛又看见那副满地血浆的场景，皱了皱眉。

“总之，短期内无法推广，但只要我们破解了相关基因，那么在推广前先进行基因改造手术，基本可以保证所有人存活。”

“听起来量产很简单？”桃叶感兴趣道。

“呵，说道这个，他妈的，你知道苏燃提出了什么计划吗？”沐雨咬牙切齿又十分羡慕，桃叶太熟悉那种爱恨交织的嫉妒了，于是发出爆笑。

“什么计划？”

“病毒二次爆发计划，以无毒无害超长潜伏超高传播力的病毒1号为基底，然后在所有人都感染1号病毒以后，释放爆发病毒2号，利用脑波共振的链式反应，激活全部1号病毒的变异，让所有人同步提升意志力。”沐雨一口气说完，双眼闪闪发光。

“解决了帝国阻碍的可能，也不需要考虑重复传播的风险，还避免了不同层级的差异……”桃叶叹气，“这样的话，倒是超级方便，只要解决了致死率的问题就可以快速推广了。”

“已经做出了样本吗？他的成长速度和理解力是没有极限吗……啊啊啊啊可恶啊，真的很难不嫉妒！”桃叶维持了2秒正经状态，还是忍不住捶桌，不过因为都是好消息，她还是挺开心的。

“呵、呵、呵！我不想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基因层次注定的天才吗？那货的克隆脑要是做成格式塔人工智能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沐雨酸得胡言乱语。

“啊，没用，我给小白加上了量子分组，现在也可以入侵格式塔意识了，他们试过，所谓意识成长和知识储备、成长经历相关，只是纯克隆人的话，各项数值很普通。”桃叶随口回答。

“你不会也想研究格式塔吧？”沐雨问。

“不会，我没兴趣永生。”桃叶无所谓，“我建议你也放弃这种，没什么太大意思，大脑脱离□□，容易产生各种异常，皇族的格式塔AI性能差就是因为这个，大脑的性能保持能力太差了。”

“不过你还在加强小白啊，她不是连命轨都能能赢了吗？你不怕到时候来个智械危机嘛？”

“你干什么缺德事，怕智械危机来搞你？”桃叶躺回沙发，伸了懒腰，“小白的底层指令集里不包括拯救人类，她现在做这些只是因为我是管理员，我养小白只是想知道我能养出什么样的人工智能。只要她不在我活着的时候搞出智械危机，我没意见。”

“……活久点，死咸鱼。”

“要你管，死海王。”

“啊对了，沐雨，”桃叶想起还有个问题，“你们什么时候把实验室的监控接上啊？现在命轨已经听我们的了，怎么还隔离着。”

“……”沐雨一言难尽地看向桃叶，桃叶默默地转开视线，十足的心虚。

“小叶啊，你那个控制欲挺变态的懂不？说真的，苏苏没跟你翻过脸，我都觉得稀奇——”沐雨的语重心长被打断。

“翻过的。”桃叶平静地转回视线，“翻过的，但他承认我不可替代，他妥协了。”

“所以你打算得寸进尺？”沐雨挑眉。

“不，一般来说，他妥协就说明他开始习惯了，所以我只是对他的异常行为进行调查而已。而且……总觉得苏苏最近状态不太好，好像精神压力很大……”桃叶看的出来，苏燃总在她面前粉饰太平，只要离开桃叶的视线，他的眉头就不自觉蹙起，神色也会变得凝重。

“肯定状态不好啊，死皇帝竟然还活着，这多棘手，而且看皇帝那样子，肯定想着脑控你，上点心啊，命轨管理者。”沐雨倒是觉得还好，苏燃一贯不喜欢吐露内心，抗压能力又强得变态，演技还好得离谱，他是真没见过这人失态过几次。

甚至于苏燃说他喜欢桃叶这点，沐雨其实也不是真的那么确定，只是比起其他人，苏燃唯一愿意主动花心思去关心在意的只有桃叶而已。

……等等，那家伙好像小时候也对小叶挺好的，他妈的，不会是恋童癖吧。沐雨的思考又开始乱跑。

“戴着呢，反探测手环，我也安排图灵社量产配件了，过两天应该大部分人都能买到了。”桃叶说，她还是很珍惜小命和脑子的。

“你和金毛的关系倒是真不错。”

“他是个好长辈。”在米夏埃尔听不见的情况下，桃叶倒是愿意好好夸夸这位导师。

“还有，云溪刚刚来干嘛的？她……应该不会和你提皇帝的事？”

“公主啊，”沐雨微微思索，“她来换量子芯片，说起来，如果你们黑客也植入量子芯片，是不是就可以入侵量子芯片控制的机器？”

“不需要，直接从底层入侵，切断机器和芯片的连接就行了。”桃叶翻白眼，“量子芯片作为中枢确实能提高安全性，但还需要全部通讯方式改成量子通讯，不然和原本的电信号传输没有本质区别。”

“呃……嘛，总之，我还帮她拆了皇妃装在她身上的限制模块，她还是物有所值的。”沐雨思考片刻，决定以后换个广告台词。

“好咧，我先回去了。有事随时找我。”桃叶环视了一下沐雨的实验室，没有发现一点吃的，遗憾地出门。

“给，”沐雨扔过去一包薯片，“同事送的，好像是什么，苹果口味？”

“苹果啊……真想吃西瓜啊……”桃叶撕开包装，“就那种，整个水果比人头还大的水果。”

“哦，我见过啊，在农学研究院，不过那个皇帝不喜欢，所以没有量产。”

“可恶啊，量产怎么能以皇帝的喜好为准啊可恶。”桃叶骂骂咧咧。

“就是说啊，多无聊啊，加油啊，看你们的了，早点把上面换了。”沐雨挥手。

“等着瞧！”桃叶也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