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好棋技，”宋挽纶低眉，侧脸显出专属于女人的柔媚，恭敬回到，“臣自愧不如。”

易至锦稍有愣神，似是未曾想到宋挽纶服软的如此轻易，“朕自知棋艺不精，承蒙大将军关照。”语毕，少年抬手，轻揉眉心，顿了顿，才定下心来开口，“荡除敌寇，万望将军善自珍重，国家危难当前，将军愿挺身而出，实乃国之栋梁，此去旅途艰险……”

声气稚嫩清澈，杂了几分少年人应有的沙哑。，尾音欲语，但易至锦终是没有继续维系这君圣臣贤的场面。

宋挽纶依是垂首而立，约莫静了几秒，才重重跪地行礼，“臣，领旨，”言罢转身，温言，似怕锋芒扰动了那位身周稚气，“那臣告退了。”

易至锦终是仰面，注视良久，那一抹玄青的背影，在步履跨出漆朱红高门槛的时刻，再次开口，“今日战事吃紧，未给将军摆上几桌酒菜，需看来日，将军大胜而归，必拥彗扫门以待。”

身影定住，半晌，宋挽纶才应，“臣必不负圣恩，扫平狼烟。”

“朕，静候将军凯旋。”

是远处云雾覆住了帝王心头语。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陛下，如今宋挽纶怕是已到荆州了。”宁端大学士向易至锦禀报，“她统帅的兵马如今已全线外调，只有少数亲信跟在他身边，而留在宫里的禁卫军不成气候，老臣认为，想要夺权，这是好时机。”

“宁大学士这话说的不在理，”邓太保捋了捋近乎雪白的胡须，“如今皇权内部竞争，我们都知晓是老三狼子野心，妄图谋权篡位，而宋挽纶……一个女人，尤为对他拥护。可世人不知。百姓看到的都只是他们的骠骑大将军忠君爱国，恪尽职责，若是宋挽纶出师未捷，殒命荆州，叫天下人怎么想，不更是给了老三借机抹黑陛下的缘由。”

易至锦压了压手，示意安静。

“众卿家说的都有理，但朕将及束发，恐几位兄长不从，若宋派猛然失衡，恐对国家不利，更何况此番若是动手，未免让人觉得明显了些，此事待他归来再做打算。”易至锦身于上首，逐条分析，“宋挽纶走前并没有上交将军令。”

闻之皆静默，若没有将军令，那么就算宋挽纶丧身疆场，皇帝依旧无法收归兵权，统领万兵，而那些跟随宋挽纶的将士们，更是丝毫不会服从宫中指挥。

“看来宋挽纶是铁了心想反了。”不知是哪位老臣叹，“没有她的助力，我们近些年来举步维艰。陛下放这个女人一条活路，实属不妙。”

易至锦面对这些人们，恭敬的笑着，其中更是含着那少年稚气的微羞，“承蒙各位老师指引，放人一命，有利苍生，有何不可？其余的不过是朕一己私欲罢了，暂且可以忍受，不值同与民生疾苦相提，达到的前提还是要以万物为基。”

这话说得好听。

而事实上，易至锦无法信任这些老臣。

这些年来，他已经逐渐用自己的人脉代替他们，所以更是不得让他们知晓自己的想法，不然这些视纲纪礼法，为君品行的老家伙们，怕是要瞬间反戈。

……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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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