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佑森就这样进入了NK,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服务员。刚开始工作他总是充满干劲,擦桌扫地推销酒都很卖力,包厢里的客人看他长得好看也愿意多买几瓶。
但是总有些手脚不干净的会对莫佑森动手动脚,他渐渐就失去了上班的乐趣,每天上班都沉着一张脸,客人看了他的脸觉得扫兴也就不愿意买他的酒了。莫佑森拿不到提成心里更着急,有什么事比挣钱更重要呢?
他开始重操旧业每天端着一副笑脸迎接包厢每个客人,哪怕心里厌恶至极都要强撑到自己推销完,点的多了莫佑森还会亲自上去送酒,一个人打了不知道多少份工,把酒吧的职位都快包圆了。
莫佑森在酒吧相安无事地过了八个月,没想到意外还是来了。这天他去包厢给客人送酒的时候,那个客人出言调戏了他几句,见莫佑森没反应就上手要摸他的腰,莫佑森一把推开眼前的男人逃到楼下躲进了洗手间。
千算万算不如天算,老天成心了要捉弄他。他在这里竟然遇到了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人,严誉珩护住他的那一刻他的心就软成了一滩烂泥,他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但是他恨自己,恨自己懦弱无能,浑身都是晦气,还是不要脏了严誉珩的身,他只能狠狠推开自己最爱的人逃离。他辞掉了自己好不容易等来的工作,铁了心的要和过去告别。
如果结局注定是我们会遇见,那我宁可不要这个结局了。
……
“找到了!找到了!”酒吧老板激动地把手机双手递给张谦亿,“有个领班说这是他手底下的人!”
严誉珩比张谦亿抢先一步抓过那只手机,想都不想直接点击了语音通话。
“喂?老板啊,咋啦?”
严誉珩沙哑着声音,“我问你,他来这多久了?他现在住在哪?有关他的一切消息都告诉我。”
“啊?我不知道啊,我招他的时候他和我说他没有任何证件,所以基础工资都比别人少了五百块。我只有和阿飞支付宝转账的截图,阿飞这孩子家境不好,做事却认真的紧,如果他惹了事能不能请您这边高抬贵……”
严誉珩的嗓门大了一个度,“阿飞?什么阿飞!你为什么招人不用身份证!”说完眼神犀利地看着张谦亿,“你带出来的好团队!招人都不看身份证!”
张谦亿举起双手,“和我可没关系,我集团下面这么多文化、娱乐、传媒公司,我总不能一个一个管吧。”胡亿臣见严誉珩恶狠狠地盯着张谦亿,轻轻推开张谦亿把人护在身后,一双狐狸眼嚣张地瞪着严誉珩。
严誉珩顿时火更大了,对着手机那头怒喊:“截图发过来啊!等着我去找你要吗!?”
对面立马挂断电话发来几张截图,严誉珩迅速扫视完,工资只发了八个月说明只在这里上了八个月班,但是实名认证的名字怎么是*飞?对面又发来一串手机号码,附加一条文字,注明了这是阿飞的手机号。
严誉珩立马派人去查手机GPS定位和实名认证,同时一边让派出所调出监控找到莫佑森。
在高强度施压下,各单位做事都很麻利。有了手机号找人都方便多了,严誉珩很快就知道了这个手机号的机主是季飞,连同季飞所有信息都被找出来发进了他的手机,GPS定位也同时定位到莫佑森现在正在墓园。
“张谦亿!你去季飞家,我去墓园找小森。他在三水阿姨那边……”
张谦亿点点头牵起胡亿臣的手就要离开,又听见严誉珩在后面叫住了他们,“等等,张谦亿……我去找季飞吧。麻烦你们把小森接回来了,他可能不想见到我……”
张谦亿看着严誉珩失落的神情想上前安慰一下,抬起双臂想和小时候一样圈着严誉珩的肩然后拍拍,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回头,看见胡亿臣站在他旁边愤愤地盯着自己还握紧了拳头。张谦亿看着胡亿臣强忍自己脾气的样子就想笑,双臂落在了严誉珩的肩上只是轻轻拍了拍。
严誉珩没发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皱着眉头满脸沮丧,“行了,出发吧。拜托你们了。”
雨点在夜幕中倾盆,砸在严誉珩的车上如鼓点般密集,好似阵阵白噪音催人入眠。车内浓重的窒息感让严誉珩透不过气,他半开了驾驶室的车窗,车窗外的雨被风挟持,横甩进他的车座淋湿了他的衬衣。窗外的风仿佛在得意自己的作品发出阵阵呜咽,严誉珩忍着怒气关上车窗狠狠在方向盘拍了一把。
“靠!什么都和我作对是吧!又是堵车,又是下雨!”说完重重地按下喇叭发出刺耳的声音,“滚开!都滚开啊!”严誉珩每说一句话就按一下喇叭,就这样骂骂咧咧地开到了手机上传来的季飞的住址。
“笃笃笃”,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从门外传来,有种不开门就誓不罢休的劲头一直敲着。
“来了来了,别敲了。”季飞嘟嘟囔囔地穿上拖鞋去开门,“等会把邻居吵醒了又要挨骂了。”
季飞刚说完这句话打开门,隔壁的邻居就“砰”一声推开了自己的家门。
隔壁的胖女人趾高气昂地伸出手指头指在严誉珩鼻子上,“你脑西搭牢啊!大半夜的一直敲敲敲,别人不用睡啊!”又转向季飞白了她一眼,“我说了多少次我睡眠不好不要在隔壁发出大的动静!你们听不懂人话啊!”
季飞看清眼前的男人是谁心里一阵哆嗦,他能找到这里肯定就是已经找到莫佑森了。他不会怪自己把莫佑森藏起来吧,如果他想对付自己那真的易如反掌。
严誉珩双手撑在门框微弓着背,双眼紧闭粗重的喘着气。突然他眼睛猛地一睁转头就看向那个女人,女人先是被他的容貌吸引愣了两秒,随即又换上那副尖酸刻薄的样子眼神睥睨。
严誉珩沉着脸从西装裤里掏出钱包,幸好自己刚回国钱包里两国的现金都有。他直接干脆利落地拿出所有现金上前一步扬手撒进了女人的家里,眼神凶光毕露,薄唇轻启,“滚进去,如果让我听见你在隔壁发出一点动静,我就派人把你家砸个稀、巴、烂。”
女人见他凶神恶煞地样子吓了一跳头也不回的就重重关上门,还能听见里面落了锁。
季飞把严誉珩请进房里坐在餐桌上,又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手边。家里只有沙发和饭桌能坐人,沙发旁的的茶几又太小只能委屈严誉珩坐在餐桌了。
严誉珩喝了口水,已经冷静了下来,眼睛却仍然犀利地看着季飞,“我需要知道他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你们是怎么遇见的,以及……算了,你就先说这些吧。”
季飞两手放在腿上低垂着头,“我答应过他,这些不能说。”
严誉珩“咚”地一声把水杯敲在桌上,季飞抬头看了眼,幸好倒的水不多,不然这大少爷把水倒翻了还不是要自己收拾。
“我是他男朋友,我应该知道这些。你偷偷把我男朋友藏起来我还没找你算账呢!”严誉珩抱着双臂靠在椅背上看着季飞,未来男朋友也算男朋友吧,这不算说谎。再说了,自己和莫佑森六年前就表明心意了,嘴都亲了,莫佑森必须对自己负责!
季飞明显着急了,“我没有!我和他也是偶遇的。”
“请你,告诉我关于他的一切。他消失的这六年我把国内外所有的疗养院、度假酒店、海岛,全都翻了个遍。他为什么会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到处都找不到他的消息,你无法想象我有多痛苦,这六年里我没有一个晚上睡过一个好觉!我每天都需要安眠药才能入睡,午夜惊醒梦里都是他的身影,所以我,恳求你,我想知道这些年他发生了什么。”严誉珩没有办法了,垂头丧气地坐在凳子上任凭眼中的泪水落在凳子上。
这一幕看的季飞心里刺痛,自己好像个介入他人感情的小偷,现在正主回来了他这个小偷就要把拥有的一切都还给他了。严誉珩能为了莫佑森做到这样,能给莫佑森属于他自己的身份,在严誉珩的身边莫佑森肯定比谁都幸福,自己还有资格同他争呢?
季飞面色如僵,生硬地开口,“他只和我说他父亲出轨了,母亲和外公都去世了。他开车撞了他父亲的私生子导致了他残废。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去疗养院什么的地方找他,但他这些年过的很苦,他坐了两年牢又被父亲关进精神病院三年,好不容易逃出来了遇到了我。你应该知道高中的时候他接济了我家一笔钱,这些年我也攒了一部分了,找到他后我就把属于他的钱给了他。”
严誉珩含着泪听着季飞的话握紧了拳头狠狠砸在桌面上,“莫国正这个老东西!他不得好死!”
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这些年自己不论动用任何关系、去任何地方,都是找不到他。原来从源头就错了方向,张谦亿当年在莫家看见他的残废原来就是他的私生子,好啊你,莫国正,把我们耍的团团转。
严誉珩愤然起身,凳子在瓷砖上摩擦发出尖锐刺耳的响声。他转身大步离去,手里还捏着手机准备要打电话,走到门口时季飞又叫住了严誉珩,“等等,莫佑森他,他好像心理状况不是很好,你既然回来了就给他找个好点的心理医生治疗一下吧。”
严誉珩看见季飞担忧的神情好像明白了点什么,但是不太确定。他轻轻点点头,拨通了一个号码就离开了。
严誉珩见电话通了,立马出声,“喂,爸。你睡了吗?”
严远气不打一处来,“我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多此一问!”
“那太好了,和你说个好消息,小森找到了。”
电话被裴蔓抢走了,裴蔓颤抖着开口,“他在哪啊?他过得好吗?你是不是还怪妈妈当年……”
严誉珩嘲讽地笑了,“我相信你听完这些年他的遭遇,你会比我更恨你自己。”
裴蔓闻言就落了泪,严远见状问严誉珩,“你说清楚。”
严誉珩攥紧方向盘咬牙切齿地说,“莫国正这个老东西!出轨还有私生子!养在身边那个所谓的养子就是他亲儿子!唐淼和唐天林的死肯定和莫国正脱不了干系,小森被莫国正这个狗关在监狱两年又关进了精神病院!”严誉珩把真相残忍地剥开没有给任何人心理准备,他又淡淡出声,“妈,当年如果小森留在我们家,他就不会经历这些了。这一次,我不会在乎你们是否同意我和他之间的关系,这个人我要定了!这六年我欠他的、严家欠他的、莫国正欠他的,我全都会偿还给他。”
严远的声音被车载音响放大,能听见他的哽咽和无措,“把小森带回家吧,有空多来家里吃吃饭,我和你妈妈……早就不反对了。”
严远话音刚落就听见裴蔓在电话那边嘶吼,“严远!给我查清楚!莫国正的事情你给我查清楚!我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严远无语道:“法治社会!”
严誉珩懒得理会电话那头的两人又开始斗嘴,当务之急是先和张谦亿汇合,还是见到小森比较重要。
严誉珩打这通电话的根本目的并不是真的想告诉他们自己找到了小森,他要用严远和裴蔓的手去查清所有事情。他在M国这么多年对宁城的盘根错节一概不知,所有势力和能用的资源都在那边,他只能通过严远和裴蔓来获取自己想要的信息,他十分清楚两人知道了这些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这些年裴蔓也在暗地里偷偷调查过一些疗养院,只不过和自己一样没找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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