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宁匆匆擦干自己,咬咬牙套上那件青翠的衣衫。至于那条裤子,不到万不得已秦昭宁是绝对不会碰的。
才将衣裳系上,秦昭宁正想瞧瞧窗户是否能出去,却瞥见门窗上多出个小小的窟窿。于是搬着屏风挡住木门——
“秦郎,睡了么?”牛郎忽然出声,敲了敲他的房门。秦昭宁冷笑一声,心道果然如此。下一刻牛郎便去而复返,将那屏风折起来。
秦昭宁故作惊讶,假模假式地要去帮忙:“天这么晚了,怎么好让您这个时候打扫。”
牛郎把屏风收到外屋,好脾气道:“不妨事,万一在房里碍手碍脚,伤了贵客,就是我的罪过了。”遂又垂下眉眼,站在门口不动了。
秦昭宁才见到他对着自己的衣裳又是嗅闻又是撕扯,止不住的厌烦,强忍着恶心婉言驱赶:“天色不早了,牛郎早些休息吧。”
牛郎却是不动,只是微微垂下眼帘,盯着前方的地面出神……秦昭宁顺着他的视线低头,只看见自己踩在地上的脚。
真他妈的恶心死了。秦昭宁几欲抓狂,险些咬碎自己的后槽牙。脸上却不能显露分毫:“牛郎!早点回去吧!”语气冷硬,强忍着没有翻脸。
牛郎缓缓抬头盯住秦昭宁的脸,步步紧逼。秦昭宁怕他突然暴起,匆匆后退拉开距离,直到膝弯撞到床沿,措不及防地一屁股坐到.床.上。
此时秦昭宁再后悔不过,怎么没把浴桶里的剪子抓在手上,不然这脏东西不死也要被捅个对穿:“您这是做什么?”
牛郎只是跪下,死死握住秦昭宁的脚腕:“您刚才怎么光脚踩在地上。”
秦昭宁一阵恶寒,挣了两下,却发现那双手力道奇大,竟动不了分毫:“麻烦您放开。”
牛郎纹丝不动,目光掠过他圆润的脚趾,脚背上因用力隆起的青筋,突起的腕骨,最终落在那纤细的小腿上:“我去为您打水清洗。”
牛郎伺候着秦昭宁洗净擦干脚,如逼迫一般将他死死按在床上。
秦昭宁眦目欲裂,恨不能起身给他掐死,但力量悬殊,被压得动弹不得。
牛郎俯身嗅了嗅他颈侧,似乎餍足:“您早些休息。”接着便退了出去,关上那扇薄薄的木门。
秦昭宁平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弹。要不是何荷说住宿一定要遵守副本npc的规定,他几乎夺门而出了。
晚上终究不能安宁,秦昭宁清楚地知道门上的小孔外,有一双阴毒的眼睛死死盯着他。
秦昭宁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只觉得没等睡熟,那烦人的牛郎又来敲他的房门。外面的天也已经大亮。
秦昭宁没吃牛郎准备的早饭,直接朝村口走去。昨天三人商量好在村口碰面。
秦昭宁住得最远,等他赶到村口,发现其余九人已经到齐了。
昨天那一队无论如何都不肯相信游戏的背包客,全沉默的蹲在地上,其中年轻的那个小男生似乎捂着脸在哭。
秦昭宁才走到裴君赫身边,昨天挑衅的程实便匆匆过来鞠了个躬:“对不起秦先生,我昨天不是故意的。”又匆匆走回队里,全然不复昨天傲慢而邪气的模样。
顾伊人伸手将三个背包客中年纪稍大的女人拉起来,程实和程闪也效仿她安抚起剩下一大一小两个男的。
晨儿正和何荷说话,柔声细气,见秦昭宁到了,扬了扬嘴角、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们昨天晚上出村子了。我们来得早一些,已经打听过情况。”何荷也冲着裴君赫与秦昭宁点点头,看样子来得也不晚,应该什么都知道了。
十个人终于是凑在一起将自己所知的情况,一一说出。
昨天林翠霞和她的两个驴友:年纪大些的叫陈河,年纪小一些的是陈河的表弟,叫做陈江,三人连夜出村。
他们本来是在南粤的深林里露营,走到这处村子也只以为到了所谓桃花源,将顾伊人与秦昭宁两队人马当成了什么信邪教的傻瓜,一分也不想多待。
结果三人跑了一夜,也没走出深林,指南针和手机也不能用。三人本以为会被困死在林子里,结果在黎明时分竟绕回到村子。
秦昭宁听罢问他们一路发现了什么,三人想了半天齐齐摇头。众人又陷入沉默。
“晚上村子外有没有声音?”裴君赫今天换了衣服,蓝色的短打并不合身,尤其肩臂处,被撑得鼓起。
林翠霞猛地抬头:“没有,明明村子里全是知了叫,一进林子就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陈江陈河跟着点头:“连风都没有。”
程闪摇摇头找了块干净地方坐下:“这都没什么用,无非就是村内村外两处世界,之前的副本也有过,还好几个。不是什么破局的关键。”
顾伊人点点头,将晨儿揽进怀里。晨儿面色苍白,嘴唇透出淡淡的粉蒙着层暗淡干裂的薄皮,一幅弱不经风的模样。
何荷本来挨着秦昭宁蹲在地上,见两人这副摸样:“她怎么了?”
“低血糖。你们吃村子里的东西了?”顾伊人扫视三人,狐疑道。
“没有,这点基本常识还是有的。”秦昭宁也有点晕,低头蹲在地上。进游戏前何荷就说了,无论如何不要吃副本里的东西。
“我们这里……有吃的。”一直不说话的小男生陈江,怯怯张嘴,回头从包里摸出两块压缩饼干。
林翠霞和陈河也摘下背包:“我们三个一共带了三十条能量棒和二十块压缩饼干……只要你们能带我们出去。”
这是要吃搭伙饭的意思。
“我们还一人带了个净水杯,可以去村子外面取水……”林翠霞掏出两根能量棒递给秦昭宁。
程实接过陈江手里的压缩饼干,跟他道谢后,拆开包装分作四份。
陈江把过滤杯拿出,递给顾伊人:“你们知道不能吃村子里的东西,为什么不带吃的进来?”
秦昭宁把能量棒掰开,和何荷分了一根,顺手报另一根递给裴君赫,却被拒绝:“我还不饿,你和何荷吃吧。”他不用吃东西,这时候的口粮能省则省。
何荷和秦昭宁对视一眼,给他留出来一份。“那你饿了吃。”
旁边程实正费劲吧啦啃着饼干,含糊道:“我们只能带道具进来,你们大概是因为没登录APP,所以能带吃的。”
“那我们出去也要下那个APP吗?”陈江蹲到他边上。小男生已经缓神来,看着他吃东西。
“不下都不行。出去你就知道了。只要我们能出去,肯定带你们出去。对不对,秦先生?”
秦昭宁被cue到,点点头,忽然想起什么:“裴……彰,你昨天晚上出过门吗?”
裴君赫道没有:“昨晚那村民看得很紧,根本没机会抽身,我就直接睡了。”
“你的衣服是怎么回事?”秦昭宁吃完能量棒拍拍手,走到他身边。其他人也吃得差不多,遂凑到一起。
“昨天村民帮忙准备了热水,让我洗澡。”裴君赫神色自若,伸手帮他抹掉嘴角的残渣。
何荷神色暧昧地擦擦自己的嘴角,笑而不语,换来秦昭宁一个中指。
顾伊人和晨儿也道:“我们这边也是。今天早上起来,衣服就没了。”除去没洗澡的何荷和三位背包客以外,其他人竟然都丢了衣服。
秦昭宁见此也不做隐瞒:“那个里正,叫牛郎。我本来以为只有我这边被拿走了衣服。”
拿走?”裴君赫重复一遍,回头看了眼村子,“这叫偷吧?”剩下几人听罢也是若有所思,只是没搭话。
秦昭宁伸出食指晃了晃:“不,当时我在洗澡,里正直接进来拿走了衣服。”
说罢展示了一下身上的青衫,“今天早上我问他要的时候,他说昨晚帮我洗完后晾在外面,被风刮走了。”
“所以我才穿的这一身。”
裴君赫看他在自己面前转了一圈,皱起眉头:“你洗澡的时候,他直接进来拿的?”
秦昭宁抬脸看他,语气似有些委屈:“对,当时吓我一跳。”
裴君赫看着那双盈润晶亮的眼睛,刚想摸头安抚,又觉得不太合适,于是拍了拍秦昭宁瘦削的肩膀:“别怕,至少人没事。”
秦昭宁肩头一疼,挑挑眉,兵哥真是实在。
何荷一直蹲在地上拿树枝写写画画,听几个人七嘴八舌说完衣服的事儿,才站起身:“先在村子里观察看看吧,一般白天不会有事。”
“都多留意留意自己的衣服,不管怎么样还是先找回来。说不定就是破局的关键。”
“怎么说?各找各的还是兵分两路?”何荷跺跺脚,活动了下蹲麻的腿。几人商量一下,分作五组。
副本里的玩家和活人无异,晨儿身体似乎很差,根本离不开人,顾伊人要寸步不离照管,就跟她在南边的村口附近看看。
背包客一组都是新人,也没有保命手段,肯定不能自己走。
何荷知道秦昭宁和裴君赫有底牌,自己早把注意事项跟他们说清,于是打了个招呼,认领了林翠霞去村子东边。
程闪程实两兄弟分别带陈江和陈河,去村子西边和西北。
秦昭宁对牛郎拿走自己的衣服耿耿于怀,衣服哪怕烧了也不能留在他那,遂拉着裴君赫朝北走去,势要把村尾那几间破草屋翻个底朝天。
节奏是有点拖拉了,但是我啥都想写[捂脸笑哭][捂脸笑哭][捂脸笑哭]等我精简一下后面章节。
但是完全不注水。都是实实在在的有用的字[比心][比心][比心][吃瓜][吃瓜][吃瓜]跟主线有关哈。
实不相瞒,写到此处已然没了走剧情的耐心,满脑子都是交通工具。不清楚何时才到喜闻乐见的环节。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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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第五章 血溅七月七,鹊桥玉为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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