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一声轻吟乍起,盖过了屋内滴滴答答的声音。
地板上,趴着的司可可睫毛颤动,悠悠睁开眼。脑袋晕乎乎地,太阳穴疼的突突跳。甩甩头,挣扎着无力的身体爬起来。指尖微动感受到有异物,她后知后觉看向右手。
手中握着一把带血银色的匕首。下意识举起手,鲜红的血沿着锋利的刀刃,滑落到刀尖,血珠落在地上。
脸上的血色骤然尽失,手一抖,扔掉匕首。手脚并用后退一米,意识彻底恢复。弥漫在屋内浓郁的血腥气钻进鼻腔。脸颊痒痒的,抬手擦拭,手背染上红色的血。低头一看,脸小礼服上溅了一身血渍。
呼吸一滞,心脏猛然跳了一下。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从地板上爬起来,踉跄一下站定。转身寻找血腥的来源。目光落在绿色沙发,瞳孔猛然一缩。一股凉意从脚底爬上天灵盖,后背泛起鸡皮疙瘩,额间冒出细密的汗珠。
封玚躺在沙发里,小脸苍白如纸。身上和手臂共有四五道被匕首砍伤的伤口。绣着龙纹图案的白色小西装被鲜血染红,右手滑落,悬空在地板上方,血液沿着手臂滑到指尖,滴落在地板上。
“封玚,封玚。”
司可可跌跌撞撞扑倒在沙发旁,跪在地板上。喊了两声不见动静。艰难的咽了口唾沫,伸出颤抖右手,颤颤巍巍探到小孩的脉搏处。
他的皮肤微微凉,指腹下的脉搏轻轻跳动。
骤然松口气,还好还有气。打开光脑要给陆洲打电话,按了一通没有信号。心脏砰砰跳,她扫了眼昏迷的封玚,来不及细想,只想快点救治面前伤重的小孩。
站起身,向门口跑去。双腿发软犹如踩到棉花,一路上跌跌撞撞七弯八拐,一脚没有踩稳,险些跌倒在地上。好在及时扶住墙壁,稳住了身形。
指尖碰到门把手。
哐当——
房门被人从外面大力撞开。司可可没站稳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上。门外,站着一群带枪的士兵。
外面的人一涌而进,十多个枪口齐齐指着司可可。
陆洲冷着脸大步流星的走进来。一把挥开枪支,扶起地上的司可可。皱着眉,指腹轻轻擦拭她脸颊上的血污。
“别怕。”
低沉的、温柔的声音在耳旁响起,司可可眼眶霎时浮起水光。担忧和害怕顷刻消散,见到男人的那一刻,忐忑的心安定下来。平复好急促的呼吸。忙抓住男人的手,急切开口。
“我没有杀人,我刚刚醒来的时候,封玚就——”
“玚玚——”
瑞王妃惊呼一声,双眼一翻,晕倒在沙发旁。打断了司可可解释的话。
瑞王拄着拐杖走到沙发旁,伸出颤抖的左手探脉搏。猛地站起身。“医生——医生在哪里?”
没多会,帝岛的医生跑进来,快速检查一番,抱着封玚放上担架,思绪凝重的带小孩赶往手术室。
瑞王妃被两名侍女扶出房间,其他跟来的贵族见情势不对,走的走散的散,房间内顷刻间静下来。
瑞王拄着拐杖一瘸一拐走到司可可面前,眼中迸发出强烈的杀意。
“司可可,若我儿子有个三长两短,我必让你不得好死。”
“明明是你——”是瑞王将她推进了这个房间,是他……
“你动我儿子,还来指认我?”瑞王冷笑一声,眸中滑过一抹寒光,扬起手。
陆洲扣住瑞王的手,将司可可护在身后。松手放开对方,慢条斯理拿出白色手巾擦拭指尖。锐利的目光扫过去。冷笑一声。
“瑞王殿下,现在情况不明,你就指认我未婚妻动的手,是不是有点过于急切?毕竟——”他冷嗤一声。“毕竟您贼喊捉贼的事情太多,我会以为你故技重施。”
“陆洲,看清自己的位置。你是加冕礼的负责人,我没有找你问罪,你反而指责我。以为这样就能逃避失职的责任?”
“我有任何错处自有陛下裁定,瑞王好像还没有资格。”
“好,好得很。”瑞王怒极反笑,目光从陆洲身上一道司可可身上。“陆将军,多看两眼你的心小肝,过几天可就看不到了。”
瑞王,冷哼一声。掩住眼中的阴狠,拄着拐杖大步匆匆走向手术室。
帝岛士兵上前一步。“陆将军,警察局的人到了。”
“稍等片刻。”
陆洲转身,拿出手巾继续擦拭司可可脸颊上、指尖上的血污。直到干净后,扬起一抹安抚的笑。“帝星警察局的饭菜还不错,你去尝尝,过几天我就来接你。”
“好。”她抓住男人的手,抿着唇,定定直视他幽深的双眸。“封玚会不会……?”
“会,他会没事。”陆洲知道他要说什么,立刻开口坚定回答。
男人的话好似一剂镇定剂,司可可忐忑的心平静些许。看着男人,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踌躇半响,终是闭上嘴。低下头看向交握的手,纤白的指尖动了动,放开对方。男人的手背上镶嵌着深深的指甲印,有两道被抓破了皮。足以说明刚刚她抓得有多紧。
“对不起。”
“不碍事。”陆洲揉揉司可可发顶。“去吧,好好尝尝菜。”
士兵碍于身旁的陆洲,对待司可可还算礼遇。上前一步,做了个请的是手势。随后转身走在前方带路。
她看了眼陆洲,转身跟上去。偏殿聚满参加宴会的贵族,目光同时聚在司可可身上,交头接耳小声嘀咕。
在人群里,司可可看见了娜娜,红着眼,脸上挂着浓浓的担忧。她朝对方安抚一笑,收回目光,冷着脸走出偏殿。
七弯八拐都是她从前走过的路,现在以犯人身份走了一遍。帝岛大门,警察早已等待。士兵交接完毕,司可可跟着一名女警坐上警车。
警车内静的出奇。女警冷着脸,细细打量司可可。
“现在就要开始审问?”她撩起眼皮,露出一丝苦笑,对上女警的审视。
女警神色一愣,收回审视的目光。
司可可挑眉,抿了抿唇,闭上眼。折腾这么久,肚子空空,身体也快虚脱。一会还要接受审问,她必须要有足够的体力应付。
到了警察局,她被带进审问室。坐在椅子上,女警拿出一只手铐,一半拷着她的右手腕,一半拷在椅子扶手。
窗外天色已黑,银白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审讯室的地板上。前方的桌上亮着一盏台灯,灯光面对着她,瓦数高,照的人睁不开眼。
强光照射没多会,她已经看不清桌后一男一女两名警察的面容。
女警冰冷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姓名。”
“司可可。”
……
“你和陆将军什么关系?”
“未婚夫妻。”
……
“为什么走进房间。”
“被泼了香槟,进去换礼服。”
“你是否认识封玚少爷?”
“认识。”
“听说,他送过一箱仿真人头吓你。”
“送错了,没有吓到我。”
“为什么杀封玚?”
司可可眼睛一眯,看向前方模糊的两道人影。一字一句,缓慢且坚定说道。“我没有杀人,我醒来封玚就已经伤重昏迷了。”
“没有杀人,看到重伤的封玚,第一时间为什么要跑?”
“我没有跑,我跑去开门是去叫医生救人。”司可可停顿一会。“他是个小孩子,还有大好的年华。我相信不管是谁都会向我今天一般,第一时间去找医生救人。”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女警皱眉摇头。推开椅子站起身,两人一前一后离开审讯室。
司可可向门口看一眼,舔了舔干涩的唇瓣,闭上眼修身养息。前方的灯光太强,闭上眼都有一团白光在眼前。
疲惫爬上来,皱起眉,逼着自己放空思绪。没多会陷入浅眠。
不知过了多久,咯吱一声响。开门声吵醒了司可可。
前方的强灯被关闭,审讯室的天花板上亮起一盏柔和的灯。眼前模糊一片,她闭上眼等待一分钟,适应后睁开眼,下意识看向窗外。天色黑暗,还是晚上。
“司小姐饿了吧。”年轻的警察将手中的盒饭放到司可可面前。“我叫杭远”
年轻的警察不少,面前这位目光沉着,一看就知道阅历极其丰富。黑色制服穿在身上,正气没有多少,身上的痞气倒是更浓郁了。
司可可没有见过这样的人物,目光难免多停留了一会。
“司小姐要抛弃陆将军,投身到在下的怀里?”
司可可:……
她翻了个白眼,打开饭盒。里面是她爱吃的盐酥鸡。拿筷子的手顿了一下,随后若无其事的低头吃饭。
杭远拧开一瓶水放到司可可面前,拖了一把椅子坐到她对面。
“司小姐一定好奇我怎么知道你爱吃这道菜。”
“不好奇,谢谢。”
杭远:……
他身形一滞当做没有听到,含笑继续开口。“是曲少爷特意送的,他说你不经饿,每次饿过头脾气就会很暴躁。”
“不愧是帝星著名的花花公子,每个女孩的爱好都记得。”司可可讽刺一笑,喝了口水,低头继续吃饭。
杭远挑眉,轻笑出声。“很少有女人会这般形容曲少爷。”
司可可嗤笑一声,就她所知,曲韶的情人没有十个也有九个,物质给得足,其他方面有求必应,肯定没有女人说。
不过,有人喜欢,也有人如她不喜欢了。
“我反正不是第一个。”
“的确不是第一个。”杭远靠在椅背上,仰头盯着天花板眼中流露出哀伤。视线飘忽,似乎陷入某种回忆。好半响才回过神,扯扯唇角,低头打量司可可。“你和她很像。”
她?
这一听就是个悲伤的故事。司可可一点都没有兴趣。眨眨眼当做没有听见,咽下嘴里的鸡肉,拿起饭盒里的鸡腿。但是这位年轻的警官似乎铁了心,要和她谈谈心。
“她是我姐姐,是陆将军第一任未婚妻。”
“咳咳咳……”司可可被呛到了。放下鸡腿,喝了两口水才缓过来。瞟了眼对面的杭远,撇撇嘴夹起鸡腿继续啃。
靠,这他妈是什么狗血剧情?接下来不会是两男争一女吧?
“陆将军的母亲是曲韶的继母,你知道吗?”
司可可垂下眼睑,更专心的啃鸡腿,知道没有听见。她当然知道,当时被狗血剧情雷的不轻。
不是,这个警官到底想干什么?
进来噼里啪啦说了一推,中心思想她一点都没有摸到边。
鸡腿啃完,她又夹起鸡翅膀,放进嘴里。
杭远也不生气,翘起二郎腿,换了个更舒适的坐姿。唇角荡起温和的笑意,似乎不在乎司可可是否回应,独自继续道。
“我姐姐和陆将军订婚后,她和曲韶相爱了。可解除婚约的前一天,她出车祸去世。”说到这儿,杭远眼中的悲伤更浓郁,夹杂着痛苦和浓烈的恨。
“陆将军后来定过好几位未婚妻,可她们都不可自拔的爱上了曲韶。每个人都在解除婚约前,意外死亡。”
话落,他看向司可可。
“你到底想说什么?”
这个男人进来说了这么多,还将曲韶和陆洲的恩怨讲了一遍。她听了半天,越听越懵逼。
“你是个好女孩,该好好为自己着想,切莫和我姐姐一样的傻,被某些情绪冲昏了头脑。”
“???”司可可听明白了,但心里觉得不可思议。放下鸡翅膀,撩起眼皮,蹙眉打量杭远。试探性开口。“你是想让我将伤人的事,推给曲韶或陆洲?”
“我没说。”杭远荡开笑。“我是让你说出事实。”
司可可冷嗤,合上饭盒推到一旁,喝了两口水盖上盖子。脸上的笑容骤然消失,冷冷的直视杭远。
“你觉得我有多傻?”
“什么?”杭远一时没有听明白,她话中之意。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让我先认罪?”指尖无意识摩挲冰凉的扶手,心里冷笑。表面说得天花乱坠,不管推给谁,最后她都跑不了。
这他妈是诱供!
呸,她没有伤封玚,凭什么认罪。
“……”杭远摸摸鼻子,意味深长劝道。“我是为你好,被陆洲和曲韶同时看上的女人,都没有好下场。”
“小孩子都是天使,我没有伤人。”她没有做过的事情,谁都甭想栽赃在她头上。
杭远张嘴还想说什么,突然又闭上了嘴。他盯着司可可整整一分钟。收回目光,无声地将椅子放回原处,拎起饭盒离去。
没多会,那一男一女两名警察走进来,强光台灯打开,继续审问。
重复询问姓名,又进入新一轮的问题。这次换成了那名男性警察问话。
“陆将军和瑞王关系如何?”
“好像不怎么好。”司可可微眯着眼,半响适应强光后睁开眼,如实回答。
“好像?”男警察皱眉。
“我来帝国不过大半年,的确不清楚。昨天加冕礼发现很多势力眼的贵族,因为封玚成为继承人,个个都巴结瑞王疏离陆洲。”
“所以,你心中不平为了陆将军重伤封玚少爷?”
“……”司可可眯起眼,抬头看向前方高大的人影。心里冷笑。她算是看出来了,一个两个审问她,其实是抛砖引玉,想让她将陆洲拉下水。不用想,若是没有人授意,她自己都不信。
瑞王还是晋王?
还是陆洲的政敌?
之前,她被封玚重伤的模样吓到了,经过两轮审问,她也冷静了。目光镇定直视对面模糊的人影。
“陆洲不蠢,我也不蠢。”冷笑出声,讽刺看向对方。“伤害帝国未来的继承人,还是在加冕礼宴会,这得多蠢才能做出这样不理智的事?”
两名警察:……
这他妈说的好有道理。
“我进休息室换衣服时,闻到一种淡淡的香气,应该是迷香。”司可可举起没有被铐住的左手。“我察觉不对要离开休息室,在门口遇见瑞王,他把我推了回去。”
“再醒来,封玚已经重伤躺在沙发上。”
啪——男警官拍桌而起,怒气匆匆呵斥。
“好好说话,不许胡乱攀咬。”
司可可不可思议看向对方。“我说的都是真话,你们不去查实,反而说我攀咬,警察都这样办案?”
男警察的脸色变得难看,第一轮审问他看可可神情平淡,犹如对待平常的犯人。现在眼中多了一份恼怒厌恶。
他冷笑,坐回椅子上。
“我们已经询问宴会场的所有人,你换衣服的时间,瑞王殿下在主殿,正和陆将军站在一起。”
“什么?”思可可不可置信瞪大眼,露出一丝茫然。呆呆张开嘴,双拳不自觉握紧。
怎么可能?
就是瑞王将她推进了休息室,怎么可能和陆洲站在一起。
这是个局,请君入瓮的局。她掉进来了。
针对自己,可用继承人封玚的命,是不是太大手笔?
她自认没有这么大的分量,陆洲?可这也太迂回了,压根没用……
“好好配合调查,别乱造谣。”男警察冷声警告。
砰砰砰,敲门声响。杭远走进来。附在男警察耳旁嘀嘀咕咕说了几句,三人一起离开审讯室。
没多会,女警走回来。带着司可可换到警局的临时拘留室。
一共三间铁栅栏房,男犯人占了两间,女犯人占了中间的那间。司可可坐在栅栏边的角落里。抱着双膝,下巴搁在膝盖上,盯着地板思绪渐渐飘道瑞王身上。
男警察刚刚透出的消息,太令她惊讶。
现在冷静下来,不得不重新分析这件事。推她回去的是瑞王,可重伤的是她儿子。他本人也有不在场的证明。
晋王?
这个可能性很大,封场出事,就是他的儿子上位。就是太明显了,帝星的贵族不傻,瑞王也不傻。
但不管是谁,为什么要让她做垫背?
难道因为她得罪过两人?这也太狠了一点。
可惜她被关在警察局,不清楚其他情况。不然,这件事就会清晰一点。也不知道陆洲哪里查的怎么样?
“小美人犯了什么事。”隔壁拘留室的中年男人蹲在栅栏边,轻轻拍打她的肩旁。男人露齿微笑,露出微黄的牙齿。
司可可皱起眉梢,起身走到墙壁中间坐下。保持抱膝的姿势,脸颊贴着膝盖闭上眼休息。经历两场审问,身体和精神都在透支。
没多会,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睡得不舒服,总在半梦半醒之间。
呼喊声一声声响起。
司可可睁开眼,迷迷糊糊看向拘留室,有瞬间的懵逼。眨眨眼,昨天加冕礼上发生的事情涌进脑海。意识猛然清醒。
她在警察局。
“吃饭了。”
女警将饭盒放到门口。隔壁的男犯人眼睛发亮,探出手。女警眼睛一眯,拿出随身携带的警棍,敲敲铁栅栏。那名犯人不甘的收回手。
“你吃不吃?”她皱起眉,手中的警棍又敲了下栅栏。
“谢谢。”司可可从地上爬起来。坐得太久,双腿发麻一个踉跄跌回地上。她朝女警歉意笑笑,歇了会,赶在对方不耐之前爬起来,一步一步走到门口拿过早餐。
里面是两个鸡蛋和白粥。饭量刚刚够吃饱。
新的一天,拘留室的犯人陆陆续续被放出去。嘈杂的交谈声渐渐变少,最后只剩下司可可一人,坐在原地。
警察们似乎将她遗忘了,没有再来提审。她抱膝靠在栅栏旁,盯着窗外出神。
“司小姐,又见面了。”
司可可收回思绪,凝视栅栏外的杭远。唇角扯动一下,敛下眼皮。她不想再听什么狗血剧情,直白的无视对方。
“偏殿的监控视频送来了,不想看看?”
司可可皱起眉,起身走到门口坐下,从对方手里拿过电脑,放在膝盖上。点开那段视频,瞳孔猛缩,后背泛起一阵寒意。
视频内,她——不,是视频内的司可可,抱着昏迷的封玚走进那间房。
她看了右下角的时间,恰好是她进去换衣服的时间,一秒不差。双手死死抓着电脑,咬紧后槽牙。
不得不叹一句,好精密的算计。
“昨晚封玚少爷转进重症病房,他伤的很重,现在也没有醒。”
“我早就说过,他的伤跟我没有关系。”她为自己辩驳。
“司小姐,视频已经说明了一切。”
司可可哑住。昨天已经冷静的心,看到视频那刻,心房无法不起波澜。设计一切的人,太狠了。不给她丝毫机会。这是要将她按死在泥里。
“司小姐,有个机会保你不死。”杭远蹲下身,唇角带着笑,眼中闪着恶魔的光。“你将伤封玚的事推到别人身上——当然他的身份必须贵重。”
“你想让我嫁祸给陆洲?”
杭远淡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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