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璇吓得心脏都要停止了,待听到谢珩的声音时,才稍微缓了缓。
只见谢珩一只脚半跪在一旁的石头上,正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睛里有一闪而过的杀意。
“我,我是太史令秦聪之女秦宛……”萧璇伸手抓住谢珩的手腕,试图挪开他的手,但他的手却跟铁打的似的,不动如山。
萧璇要哭了,总觉得谢珩一不小心就会扭断她的脖子,她可怜兮兮地看着谢珩,委委屈屈地道:“我,我就是来看月亮的……不是故意偷听你们讲话的……”
谢珩看着面前这个靠躺在假山上的美艳逼人的女子,周身的杀气在看到她那一双桃花眼之后,倏地散了个干净。
他有些怔忡,他不是没有见过其他女人脸上的桃花眼,可这一双,与他梦中的那一双,简直是一模一样,连说话的时候那狡黠的眼光都一模一样。
而当他回过神来,听到她说话的声音,他几乎以为那梦中的女子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可他又清楚地明白,面前的人不可能是那个人。
萧璇见谢珩的杀意似乎消散了,连忙道:“谢大人,你放了我吧,我发誓,绝不把你和太后娘娘有一腿的事泄露出去。”
“你胡说些什么?”谢珩一听,眸色倏地沉了沉,扣住萧璇的手又不自觉地加了力道。
萧璇被掐得快要翻白眼了,她一提他们俩的事,他就一副要杀人灭口的样子,还好意思说她胡说?
就在这时,萧璇似听到有脚步声传了过来,她铆足了劲,狠狠地蹬了一脚脚下的石头,她运气好,刚好踢中一块石头,那块石头沿着假山滚落下去,下面马上就传来了一人的暴喝声:“什么人在上面?”
萧璇一听这声音就绝望了,这不是谢珩的好兄弟范止的声音吗?
他们俩要是联合起来杀她灭口怎么办?
萧璇这么一想,就觉得悲从中来,忍不住呜咽了一声,这里安静得很,所以萧璇的“呜咽声”清晰地传进了两人的耳朵里,虽然谢珩迅速地捂住了她的口鼻,但也迟了。
范止的速度何其快,听到这一声,立刻就一个起跃,跃了上来,而在他起跃之前,已经预感到他的动作的谢珩,迅速地伸手点了萧璇的穴道,然后一手将她抄了起来,在夜色的掩护下,飞快地施展轻功逃离了。
“哪来的淫、贼?竟敢在宫墙之内偷人?!”范止紧追其后,骂骂咧咧地道。
谢珩听到范止胡诌的话,脚下一滑,差点把萧璇给摔出去。
萧璇被谢珩打横抱着,口不能言、身体也动弹不得,只能睁着一双茫然的眼睛盯着谢珩的下巴看。
她实在不明白,范止是跟他一伙的,他有什么好逃的?
只有谢珩清楚,这范止就是个大嘴巴,若是被他看到他和一个女人出现在假山上,只怕不出一晚,整个皇宫都会知道他与人私会了。
与其如此,不如直接逃了轻松。
范止的轻功不如谢珩,所以追了没多久就被谢珩甩掉了,范止看着那个趁着夜色逃脱的身影,气得直跺脚,谢珩的轻功比他高也就算了,这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淫贼,竟然也能把他甩掉?!
范止觉得自己的心情不太美妙,正巧这时执勤的禁军副将经过,见范止面色不郁,尽职地问道:“范将军,可是出了什么事?”
范止虽然觉得自己没能追上淫.贼挺丢人的,但到底还有着一副热心肠,立刻道:“宫里出了淫.贼,我亲眼看到他掳走了一个女子,只是不知是宫女还是大臣家眷,你立刻着人搜捕。”
副将一听,立刻正了脸色,道:“是!”
说完,他就迅速地下去安排了。
而这时,谢珩已经抱着萧璇兜回了大殿外,在一根僻静的柱子后将萧璇放下,他伸手解了她的穴道,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往她的嘴里塞了颗药丸,淡淡道:“今日之事,你若是泄露半句,你这条命,就不用留了。”
萧璇的脑子被风吹得晕乎乎的,才刚清醒点,就听到这一句,而那颗药丸,已经被她吞下去了。
萧璇的脸色一阵发白,当下就抠着喉咙想要把那颗药丸吐出来。
谢珩目光淡淡地看着萧璇拼命抠喉咙,慢慢道:“放心,不会立刻致命,只要你守口如瓶,我保证,你可以活得好好的。”
“你,你……”萧璇颤着手指着谢珩,想要臭骂他一顿,但转念一想,这是人家的地盘,自己的命还捏在人家的手里,于是她只能含泪咽下这口气,道:“你放心,我绝对守口如瓶。”
谢珩又看了她一眼,道:“整理下仪容,别让人看出端倪。”
说完,谢珩就转身走进了大殿,留下萧璇在原地平复了下心情,然后将自己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裳理了理。
萧璇回到大殿的时候,看到青枝正一脸焦急地东张西望,待看到她出现时,才松了口气。
萧璇佯作无事地回到座位上坐下,问道:“怎么了?”
“听说有淫.贼闯进了宫里,有女子被劫走了,小姐你迟迟不归,奴婢可真怕那被劫走的人是你!”青枝说道。
“……”还真是她没有错。
不过,她真没想到这事竟然连青枝都知道了,看来范止直接把禁军给惊动了,若是那些人知道那“淫.贼”就是他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谢大人,不知会有什么反应?
可惜了,这事她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而此刻的谢珩也已经知道了“淫.贼”一事,他一回位置,范止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跟他提了这件事,言语之间颇为愤懑,“你说哪里来的不知天高地厚的淫.贼,竟敢擅闯我大燕皇宫?”
“你怎知是淫.贼?”谢珩对这个形容实在有些耿耿于怀。
“他把那女子压在假山上这样那样……”范止凑到谢珩耳边,一副难以启齿的模样。
“……哪样?”谢珩抽了抽嘴角。
“你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范止瞪了他一眼,“当然是行那无耻之事了!”
“……你看到了?”谢珩真的很想把范止的脑子给劈开看看,要不是他是当事人,他真不知范止还有脑补的本事,这瞎话说的就跟亲眼所见似的。
“这还用看吗?我用脚趾头猜都能猜到。不然那女子为何会发出哭音?那一听就是被强迫的!那淫.贼更不会一听到我的声音就把人掳走了!”范止说道,“而且你知道吗?那淫.贼的轻功竟然跟你不相上下!”
说到这儿,范止突然一脸微妙地打量了谢珩一眼,道:“我看那淫.贼的身量跟你好像差不多,连衣服的颜色好像也有些像……”
谢珩坐得笔直,连眸光也不曾波动一下。
范止停顿了会儿,压低声音问道:“阿珩,你跟我说实话,那淫.贼该不会是你吧?”
“呵呵。”谢珩冷笑出声。
范止连忙摸着鼻子后退了些,打哈哈道:“我就开个玩笑!我们谢大人是何许人也,再眼高于顶的女子见了,那也是要一见倾心的,哪里需要做那样的勾当,是吧?”
谢珩懒得理他,端起一杯酒,兀自喝了。
因着淫贼一事,宫宴提早结束,萧璇紧跟着秦聪出了宫,这一晚上于她而言,还真有些惊心动魄,莫名其妙听了三次墙角不说,还差点被谢珩掐死,现在肚子里还莫名其妙多了颗毒药,实在是心累,于是她一回府就早早睡了。
而另一头的谢珩,则再次做了个香艳的梦。
梦境之中,也有圆月、假山,还有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仍然是萧璇。
他清晰地看到梦中的自己爬到假山上,看着躺卧在石头上的萧璇问道:“公主在这儿做什么?”
“我在看月亮啊。”萧璇嘻嘻一笑。
“月亮有这么好看?”他失笑地问道,在她的身边躺了下来。
萧璇懂得享受,所以下面还垫了厚厚的毯子,躺着倒也舒服。
“好看啊!”萧璇笑着眨了眨眼,然后突然翻身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笑嘻嘻道:“不过没有你好看,你是最好看的。”
萧璇总是这样,说话做事半点不像个公主,也毫无矜持可言,但却总能撩得他心猿意马。
他搂住萧璇的腰,盯着她那双仿佛能勾人的桃花眼,眼神带着深意,“既然没有我好看,那公主只看我不就够了?”
说着,他便将她压在了身下,带着她卷入一个只有他们二人的亲密世界。
谢珩很快惊醒,他不敢相信,那梦中的人会是他。
他像是一个旁观者,看着那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和一个已经死去的女子重温一幕幕甜蜜的过去。
谢珩起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凉水喝下,冰凉的水让他清醒了些,但梦里的场景却仍在脑海里盘旋不去。
他头痛地捏了捏眉心,自从见到那枚玉镯开始,他就开始时不时地做这些梦,有时只是日常的相处,有时却是极亲密的画面,就如他今晚梦到的这一场。
突然,他的脑子里闪过另外一幕场景,同样是躺在假山上看月亮,虽然是一张截然不同的脸,却有着同样的桃花眼。
这世上,有这样的巧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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