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夭夭在三位妃子中思量了许久。
容貌上宁妃妩媚,静妃大气,裕贵人小家碧玉。
性格上宁妃娇弱,静妃贤淑,裕贵人温柔体贴还会绣花。
身段上宁妃纤瘦,静妃丰腴,裕贵人增一分太胖减一分太瘦。
若是多几日时间,虞夭夭大可花费三日分别同三位娘娘共度**,可若是明日换了回来,谁知道之后会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自然得选一个合心意的。
小章子见她愁眉不展,便说实在不行就抓阄,抓着谁便是谁。“陛下若是怜香惜玉,不如选一个若是不选她,她就会呕出血来的娘娘。”
自然得选那娇弱得连茶盏都拿不动的俏美人宁妃了!
虞夭夭定了去处,她是女子,喜收各种礼物。推此及彼,她相信宁妃应也是如此,便在路上摘了一束花作为送宁妃的礼物。
舆轿悠悠前行。小章子早已同路旁的太监们说不要惊扰宁妃,陛下要给娘娘一个惊喜。
宁妃住的宫苑名为润秋。取这个名字是因为宫中有不少枫树。待秋日来临,枫树便会披上红艳的衣装为秋添了一缕色彩。此时枫树才生出嫩叶,在风中微微摇曳,煞是好看。
握着花束虞夭夭悄无声息地来到润秋宫中,宫外的小太监们大都在她的要求下撤离,留在宫中那几个也得了不可惊扰宁妃的命令。
听得宁妃的声音,虞夭夭便藏身在月洞门后探头悄悄看了眼。
宁妃着天青色牡丹裙,白色上衣,没穿外褂,只用白色襻膊捆好袖子。头上也未带珠翠,却用蓝色长布捆了个头巾。脚下不穿绣鞋,踏着一双武人的黑色筒靴。
只见宁妃伸展着双臂走向院中的石凳子,她深呼吸,双臂抱住石凳,杏眼狠狠一瞪,手臂朝上一举,那石凳就像棉花团一般被她轻松举了起来。
接连举了十余下,直到面色通红,额上、鼻尖挂满汗珠宁妃才心满意足地将石凳放回原位。
而后抓起搁在石桌酒壶,咕噜噜灌了两大口。
长叹道:“累死洒家了!”
红衣侍女见宁妃这般,赶紧道:“娘娘!进宫前老夫人千叮万嘱切莫说粗鄙之语,得说‘臣妾’。”
“累死臣妾了!”
看见这一幕,虞夭夭唇角抽抽得厉害。她记得宁妃明明是个连茶盏都举不动弱女子!
这个弱女子竟然抱得起石凳子?!
这也就罢了……
“洒家”这种词竟然会从宁妃这种娇滴滴的俏美人口中说出!
她便猜想,难道这宫中的邪祟越发重了?宁妃也像她与姬轻墨这般,同哪处的壮汉互换了身体?可她与姬轻墨即便换了身子,身子的状况确是没有任何改变。
——难道之前的娇弱可人都是装的?
心生疑虑,虞夭夭在门外轻声咳嗽了一声。
正握着酒壶朝口中倒酒的宁妃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虞夭夭,瞪大眼,嘴唇翕动,手中的酒壶啪嗒一声落在地上。整个身子一软,瘫倒在地,顺势靠着之前像枕头般被自己轻松举起的石凳子,娇喘微微,眼眸含春,话语带情。
“陛下,臣妾被小人陷害,误喝了这壶中之酒!此刻浑身乏力,陛下,救救臣妾!”
虽确定宁妃是装的,但虞夭夭见宁妃身段柔美,纤腰盈盈一握,柳眉杏眼,唇红齿白,小脸娇俏得似乎一掐就能出水,心道就算骗人又如何,谁让宁妃妹妹长得好看?
她这个做姐姐的,本就得让着妹妹,何况对方还是个长得好看的妹妹?
便小心扶起宁妃。
顺便用力推了推,石凳却纹丝不动。
“爱妃好大力气……”
微微仰头宁妃扯下襻膊,整个身子都瘫入虞夭夭怀中,“陛下,臣妾好累啊。”
虞夭夭抱得越发紧了,用手指戳了戳石凳。“爱妃啊,这个——”
宁妃眼珠一转,缩在虞夭夭怀中啜泣了起来,声音越发绵软起来:“陛下,臣妾小时候得了一场怪病,偶尔、偶尔、喝了酒便会力大无穷,陛下,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被小人陷害,误喝了酒,这才露出此种不堪模样来!”
虞夭夭想,此种时候点头就对了!
这便怒视宁妃的贴身侍女红珠,“是谁陷害宁妃娘娘?”
红珠看看虞夭夭,义正辞严:“是奴婢!”
“……为何?”
红珠:“奴婢觉得这石凳子过于碍眼,便让娘娘喝点儿酒,把凳子换个位置。”
虞夭夭看看凳子:“可石凳的位置并没有改变啊?”
红珠快速答道:“陛下有所不知,我家娘娘自幼身娇体弱,平日连拿根羽毛都要耗费不少心声与气力!今儿喝了那么多酒才、才做了此种错事……石凳的位置没有改变,不正说明……我家娘娘神志不清,搬了凳子都不知道换换位置!”
虞夭夭觉得好笑,又问:“那‘洒家’又是何意?”
“陛下,臣妾知晓只有粗俗的男子才会这般称呼自己。可臣妾只要喝了那种酒——”
虞夭夭见宁妃已是无法接招,也不说破。比起她和姬轻墨的秘密,宁妃的小心思又算什么?
她将宁妃从地上拉起。
宁妃站起身跟虞夭夭走了两步,忽然一软,紧紧贴着虞夭夭的身体,手水蛇般缠着她的腰肢,脸贴着虞夭夭的胸口,额上、鼻尖的汗珠还没有散去,口中有酒香。
“陛下……臣妾对陛下甚为思念。皇后娘娘独占陛下两日,臣妾独居宫中,思念陛下就如做娘子的思念夫君。陛下过去来臣妾宫中不是诗词歌赋就是琴棋书画,却从未有风花雪月。臣妾、臣妾……”
越说越是委屈,宁妃的整个身子都靠在虞夭夭身上,虞夭夭担心她摔着,便用力抱着她纤细的腰肢。
微微垫脚,宁妃送上红唇。
虞夭夭心微微颤动。
女孩子真是好看。
女孩子真是主动。
她也是女子,但正因为她也是女子才一定要珍惜此刻的机会。便低头迎上。
却不想唇齿靠近的那一瞬间,宁妃忽然一把推开她!
手推来的那一刻,虞夭夭只觉千斤巨石狠狠撞在胸口,瞬时痛得她倒抽一口气,整个身体不自觉朝后退,脚在地面划拉出一道道痕迹,待脚底的烟尘散尽,虞夭夭只觉双腿都在一个劲打颤仰头鼓掌:“爱妃这力气,不去军营中做大将军真是太浪费了!”
捂着嘴,宁妃瞠目,脚下一软,瘫倒在地。
“陛下,臣妾又醉了……”
“爱妃为何推朕?”
“这——陛下,臣妾尚未沐浴更衣,怕污了陛下。”
女孩子果然很可爱,比宫里那个皇帝好多了。
虞夭夭想。
宁妃走后,小章子在虞夭夭耳边轻声问道:“为何陛下不起去?”
“女孩子沐浴浸香的时候有时需要做一些不愿意被旁人看见的事。”
“陛下竟然这般理解女孩子。”
“自然。”
“看来皇后娘娘教得极好。”
虞夭夭蹙眉,与姬轻墨有何关系?
“陛下登基这么久只在皇后娘娘宫中住了两夜。陛下今日与往日相比分外热情,怕是已经动了思凡的心思。毕竟过去的陛下看来总是一副谪仙下凡的派头。”
姬轻墨?
谪仙?
虞夭夭只觉好笑,她抬脚进宁妃宫中。
宫中处处女儿心思,软塌上随意搁置着一件天青色牡丹纹样的长外褂。
铜镜前的妆奁盒中整齐摆放着胭脂香粉螺子黛。
她不自觉看向铜镜,铜镜中的男子头戴束发小金冠,身着白底金龙袍,斜飞长眉几乎入鬓,鼻梁高挺,黑眸掩盖不住凌云之志,薄唇紧抿,一张口就会说出傲视天下之语。
虞夭夭记得初次见姬轻墨时他的模样。姬轻墨明明身居帝位,却毫无一丝为君者的霸气,被赵太后责罚时他也只是轻轻笑笑。温柔有礼,眼眸澄澈干净得像是从天庭偷跑出来的仙童。
谪仙?
却也没有说错。
眼下这般,大约只是因为换了灵魂气质也会改变。
宁妃沐浴了很久。虞夭夭吃着红珠送来的水果,思索着若是换了回来又该笼络哪些人做内应,倒也不寂寞。
等了太久,夜幕已经落下宁妃还没有出来。虞夭夭脑中多了一些思虑,若她真把宁妃睡了——宁妃到底算是被姬轻墨睡了还是算是被她睡了?失了身子的到底是她还是姬轻墨?
正想着,宫女报宁妃娘娘来了。
一股浓浓的体香填充房间的每一处角落。虞夭夭一抬头,只见宁妃挽着朝天发髻,衣裙皆是桃红,裙角的喜鹊在花枝间穿梭,闹醒了春天。
才从浴殿出来,她面色红润,皮肤吹弹可破,施施然在铜镜前坐下后方对虞夭夭伸出纤纤玉手。“陛下,何不为臣妾选一枝发簪?”
见她笑意嫣然,虞夭夭便将之前的顾虑尽数抛掷脑后。
失了身子的到底是她还是姬轻墨有何重要?又不是她的身子。
起身替宁妃选了一枝梅花簪。
只道是配裙子正好。
“陛下果真有一双慧眼。”宁妃小心将发簪插.入发中,复又靠在虞夭夭怀中。“今日得见陛下,臣妾甚是悦意。陛下日后可得多来看看臣妾才是。”
虞夭夭满口应下,见天色已晚,想着自己此行的目的,这便拉着宁妃的手,道:“爱妃,来,趁着夜色刚刚爬上树梢——”
“陛下,讨厌!”宁妃整个倒在虞夭夭身上,声音轻软娇弱,纤纤十指在虞夭夭胸口轻轻划动。
虞夭夭胸口痒酥酥的,心里也痒酥酥的。
宁妃又将手放在虞夭夭唇上,轻轻一触。“臣妾有一支舞想要献给陛下。”
虞夭夭看了眼天,天色已经暗了,今夜她还得回去同姬轻墨换身子。便道:“爱妃,**一刻值千金啊!”
“陛下,讨厌!”依旧伏在虞夭夭怀中,宁妃更是一份羞惭。“陛下……臣妾已唤御膳房为陛下准备了各种美食,李兆福公公得知此事,说难得陛下今日这般有兴致,特意吩咐御膳房备好了甲鱼汤。”
虞夭夭不喜欢吃甲鱼。
周小娘总说甲鱼是好东西,总是逼着她吃。“朕不喜那个。”
“无妨,公公还准备了鹿茸酒,从冰窖中拿出的牛肉、羊肉也已准备妥当。更有……虎.鞭汤。”
说话间,宁妃的眼眸向下微微瞄了一眼。长长的眼睫毛蝴蝶翅膀般微微扇动,甚为楚楚可怜。
虞夭夭怜香惜玉,将宁妃朝怀中揽得越发紧了一些。
好!
她吃!
虽说她不知道虎.鞭是何物。却也不想深究,反正吃了死不了!
各色菜品依次摆上桌。宁妃倒退着,拉着虞夭夭的手面上浅笑微微,“陛下,过来——”
却听小章子慌慌张张的声音:“皇后娘娘驾到——”
【忽然好喜欢宁妃~~~】
【亲亲们注意防疫喔!而我会努力给大家带来一点点欢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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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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